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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了皱眉,转身闪避过去。 但是对方并没有因此收手,剑招快狠准,像是要致人死地一般,一不留神,桌子一角都被砍掉了一大块。 月离江倒不是心疼桌子,但是母女俩就睡在他隔壁,动静大了,难免会吵醒她们,便也不再留手,快速将来人压制。 “这些年你倒是丝毫没有落下,修为比之前更加精进了。” 是个沧桑的男人声音,听上去年纪有些大。 月离江回的云淡风轻:“就当是,我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别人吧。要是退步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如同现在一般,死的悄无声息。” 一边说着,月离江将手里的夜明珠抛到屏风上,稳稳立住,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也看清了对面的男人。 确实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人了,头发胡须发白,是那种一看就很苍老的灰白色。他的脸色,也在传达着同样的信息,脸颊上有两道深刻又细长的疤痕,很陈旧,应当是多年旧伤了。额头上的皱纹也十分显眼。 处处彰显着沧桑和衰老。 事实也确实如此。来人是太真宗长老何患,年纪比他的师尊还要大上两百岁,是见证了整个万象界几次变迁的最年长一辈里,修为最高威望也最高的人物之一。 此时,何患脸上却没有那种饱经世事的坦然无畏,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狠戾,冷笑一声,喉咙里压抑着怒气,开口就是质问:“南宗那边我筹谋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机会,你一句话说延后就延后?” “这个机会并不是很合适,之前我就说过,不要急于一时。你已经多年不过问太真宗内务,就算他们有什么计划,也不会再告知于你。你怎么知道,太真宗真的毫无准备呢?”月离江不咸不淡地回道。 何患嗤之以鼻:“别特么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许江白那个小狗东西,弄死他还不是一指头的事儿?无非就是为了你老婆闺女,装什么运筹帷幄?”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月离江无比坦然。 何患盯着他,月离江整张脸淹没在阴影中,只看得到他英挺的鼻梁,流畅的侧颜线条,锐利如刀锋。好一会儿,何患才又开口,阴沉着声音:“你还想再一次尝尝,背叛失去的滋味吗?” 月离江没有作声,房间里的气压却瞬间降了下来,压迫的人几欲窒息。 何患自然无惧,自然不会被他强大的气势吓倒,更不会因为这句话说得太刺耳就道歉收声,一边用修为去对抗他流转于周身的冷冽剑气,一边又继续嘲讽道:“你以为,是亲生的,她就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吗?还是你指望那个短命的女人,能够理解你?月宗主,你好歹也长点心吧?” 月离江反而一下子松懈了,全身的低气压也慢慢收敛了起来,再开口已是云淡风轻:“那就再等二十年吧。这二十年,我绝不会让万象界硝烟四起。” 何患气的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堪堪忍住了,再次冷笑:“倒真是个好父亲!” 月离江反驳:“要不然呢?如果是你,在这时候,得知自己有个孩子,并不是孤家寡人,你难道不希望她平安长大吗?当年,我为你做过这样的选择,这一次,我自然也要为我的女儿,做一次任性的选择。除非,你有把握,将纷争的范围,控制在太真宗和太玄宗之间,不涉及其他区域。” 何患哼了一声,又说道:“我不管你在想什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的机会,我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说完,转身又从窗户消失了。 何患前脚刚走,殷封疆就出现了,幽灵一般,悄无声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窗户进来的,还是一开始就在窗帘下隐匿。 “何患很固执,复仇心切。他的剑术你也知道,我暂时不是他的对手,你最好赶紧想想办法。” 月离江应下:“嗯,我知道。你先多盯着些。” “南宗那边我自会打理好,何患是太真宗这次的随行长老之一,你小心,他在冲灵梵宴做手脚,引起纷争。” “我会亲自去,他没有机会。” 殷封疆便不再多言,转身走人。 “下个月是西西生辰,我希望你能来。” 殷封疆停下了步伐,转头看他:“你要想清楚了,若是我暴露了,你的全部计划都有可能,被人察觉。” 月离江扔过去一本小册子:“那就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前两重练成吧。” 殷封疆翻开看了几页,讶异万分:“分神化体?!你转运了?!” 月离江:“……你可以走了。” 说着,一挥手,将窗户关了,窗帘拉上,又加固了一下卧室周边的阵法,这才继续忙碌去了。 殷封疆盯着他的窗口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随即消失在黑夜中。 这几天来,弟子们匆匆忙忙,每天演武场都人声鼎沸,看了两天,君初云就明白了,原来是有宗门大比,而且就在五天后了。 刚巧这次比赛的地点,就在太初宗以北,距离大概百十公里的地方,名叫听天阁。 怪不得她们母女的内部欢迎宴席,也来了这么多外门宗派的弟子和长老,原来并不是特意为她们来的,而是为了参加比赛,听说了这事儿,来送礼参加宴会也只是顺道而已。 又过了两天,太初宗也该出发了,月离江问道君初云:“一起去吧?宗门里大半人都要去,我也得去,你们留下,我不太放心。” 君初云不太想动,这才瘫了没几天,就又要出门了吗?不过她是有闺女的人了,这点小毛病,也不能不是克服,便又转头看向西西,小家伙儿忽闪着大眼睛,十分渴望,满脸都写着“想去”、“想看”。 “那就一起去吧。” 西西立刻就高兴起来,饭没吃完就爬到君初云怀里,蹭了她一脸的饭粒和菜籽油,小奶音满是兴奋:“娘亲最好啦!” 君初云将她的小碗扒拉到自己跟前,将小勺子塞进她手里,又忍不住笑:“那就好好吃饭,不许说今天不喜欢吃。” “奥,西西不挑食的。” 看着闺女粉嫩嫩的小包子脸,笑起来眉眼弯弯,君初云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月离江看的心痒痒。 西西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立刻转过小脑袋:“你,不许捏,想都不要想。” 老父亲很受伤:“……为什么?” “西西是娘亲生的,也是娘亲养大的,rourou都是娘亲给的!”西西理直气壮,说的有理有据,“你都没贡献,凭什么捏西西的rourou!” 君初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月离江为自己辩驳:“爹爹也在很努力地养家了。” 这一点西西倒是没有否认,认真想了一会儿,又说:“那等西西长出来新的rourou,再给你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