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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方扬想找对象了?”他用了全称,寇秋的太阳xue就是一跳,说:“没有。”阚峻没看他,紧蹙着眉,目光落在前头。“你要是想,”他说,“叔这儿有挺多挺不错的小姑娘。”寇秋的额角跳的更猛了。前座的司机倒没听出来这话里与众不同的意思,还在说:“就是,阚局平常认识的人多,见的人也多。他那么疼你,弟弟你就让阚局帮你瞄着呗,说不准有合适的呢?”寇老干部笃定说:“不会有。”男人笑了声,可笑意丝毫没有到达眼底,“为什么不会?”寇秋没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了一眼他。就这一眼,就让阚峻莫名觉得自己被看透了。这感觉挺稀奇。他阖了眼,没再说话,重新把头靠在了后座的靠背上。外头的人群终于散开了些,司机也开始重新踩上油门,慢慢加速。平常路上的车实际上并不多。他到达楼底下的时候也挺早,帮着拉开车门,随即就说:“阚局,那我先回去?”阚峻穿了件深色的毛衣,外头是那种已经有点后代风衣雏形的薄外套,毛衣是高领的,愈发衬得他整个人严肃沉郁,透着点不近人情的味道。他淡淡嗯了声,随后才扭过头去,看寇秋。寇秋站在楼底下,还在仰着头向上望。“阚叔,这是?”这个地方他没来过,离大学倒不是很远,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楼房很新,粉刷的很洋气,他眨眨眼,能看到那些还没有安上防盗窗的窗户反射出的阳光。阚峻说:“买的房子。”他带着寇秋往上走,一路走到四层。房间很大,里头的装修也大气,黑白灰的色调干净又不杂乱。寇秋跟在他后头走过玄关,好奇地打量了好几眼。挺好。跟农村的那种土胚房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男人说:“看看里面。”他把卧室的门也打开了。原本三室一厅的房子,现在实际上只有一间在当卧室用。一间是纯粹的书房,另一间里头放了洗衣机和杂物,面积又没有两间主卧大,被塞的满满当当。寇秋看到卧室里还挂着男人的西装,问:“阚叔,你要过来住?”阚峻说:“嗯。”他把门阖上,声音淡淡。“你也要过来住。”你说过的。寇秋:“可另外一间房里全是东西。”男人点了根烟,在沙发上坐了,吐出一个烟圈。“嗯。”他顿了顿,补充上后半句,“所以,你跟我住。”寇秋:“......”男人的唇很薄,但形状轮廓却很饱满。在叼着烟时,那细细长长的一根就被噙在他嘴里,有时还能被他在头部咬出一点痕迹,不管怎么看,都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这会儿,阚峻倒是转移开了目光,没看他。可即使没看,这房间里的氛围仍旧怪异。莫名便火辣辣的。寇秋喊他:“叔,别抽这么多烟了。”哪怕抽烟的时候很有种禁欲成熟的魅力,也不能让阚峻以这样的频率抽,一天两包地往下抽。这几天可能是压力大了,阚峻的烟更是从来没离过手,随身能带两三个打火机,寇秋皱着眉,直接走到他面前,把他嘴里的烟往外抽,“对身体不好。”男人的手臂动了动,抓住了他的手腕。“方扬,”他喊了名字,目光沉沉,“你什么时候能管叔了?”寇秋没理他,也没管自己手腕子上的禁锢,仍然使劲儿把烟往外拔。“抽多了容易生病,叔又不是不懂,”他稍微凑近了点闻闻,鼻间满是烟草的特殊气息,“而且还难闻。”男人的眉毛骤然抖动了下,掀起眼皮看他。吐出的烟圈洒在了少年脸上。“难闻,嗯?”寇老干部说:“嗯。”阚峻没再说话,只是手指伸过来,把嘴上咬着的烟掐灭了。他的眼睛望着少年,这时候距离近,近的都能看清楚对方瞳仁里的那个自己,寇秋的瞳仁是棕色的,颜色浅,像块琥珀,把男人的身影冻在了里头;阚峻的眼睛却黑沉沉,看一眼都像是能掀起来惊涛骇浪。”阚峻说:“你还小,管不到叔头上。”寇秋不赞同,眉头皱的更紧了。半晌后,不知道想了什么,男人忽然低沉地笑了声。“方扬,”他说,“你真想管?”寇秋点点头,“是。”是要好好过一辈子的,万一男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还要怎么好好地走过这一生?阚峻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睫毛很长,可却并不上翘,又浓又密,密的像是两把垂直的小扇子。他额头上还有着因为长时间cao心而留下来的痕迹,即使没皱眉头,那一片皮肤上也有两块浅浅的凹痕,他说:“方扬,你过来。”寇秋听话地凑了过去。他们本就离得近,这一下子便更近。两人的脸之间没剩多少距离,说话的时候气息喷洒在彼此的脸上。“方扬,”阚峻声音仍然四平八稳,“戒烟得吃糖。”寇秋伸手就要去桌子上摸糖,可却被男人按住了肩膀。阚峻望着他,薄唇抿了抿。“普通的糖,对叔没用。”少年微微睁大了眼望他,身上的气息很淡,是香皂的味道。阚峻闻着这味道,嗓子微微发哑。“扬扬......”他换了个称呼,前所未有的。“你长大了。”“——张嘴。”嘴唇张开的时候,就有别的东西缓缓地、不容拒绝地贴了上来,慢慢含进嘴里头。并没多激烈,简单地触碰了几下,又被抽离了。寇秋闭着眼,嘴里全是香烟的味道。阚峻收回了,仍然望着他。寇秋舔舔嘴角,抱怨:“还是难闻。”他不怎么喜欢这种香烟的味道,哪怕是在这样亲密的时候被喂进来,也觉得不好闻。男人就笑了。他的手垫在寇秋后脑勺,把面前少年的头牢牢固定着,眼睛注视着对方的眼。“只想说这个?”寇秋嗯了声。男人说:“扬扬,你是处过对象的。”说的是查恭。寇秋很笃定,“可叔是没处过的。”他眼睛眯起来,笑的时候有种小狐狸一样的得意,“我看叔,就知道叔肯定没喜欢过谁。”阚峻没说话,只是目光忽然像被擦燃的火柴一样,重新灼热起来。“扬扬。”“嗯。”男人说:“你知道叔什么意思。”寇秋点点头。“叔想和你处,”阚峻冲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凝视着他,“不是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