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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沉云,府里传来惊慌尖叫,胥锦带着裴珩迅速赶至前厅附近去看,从门口就见刺史程渊倒在地上,仆从乱作一团。裴珩道:“刺史忽然病了?”裴珩一把攥住胥锦发烫的手腕,借着月光和屋内摇晃的灯烛看着胥锦:“你闻过黄金露就不对劲,到底怎么了?”胥锦抽出手腕,眼睛微微发红,更显妖冶。他似有些无奈,直勾勾望着裴珩笑了笑:“你最好别知道。”胥锦趁乱带翻上屋脊赶回沈府,消失在夜色中。一回府,裴珩把胥锦推到院里:“回去休息。”他转身往前院匆匆走去,对金钰吩咐道:“莫盈开已经对程渊下手了,备马。”胥锦没有听他的话,而是跟了上去,裴珩大步回到书房,开启暗格,拿出一枚青铜佩挂在腰间,转而要趁夜离府。“去哪?”胥锦问他。裴珩朝他笑笑:“留在府里,我很快回来。”胥锦目送他一袭霜色袍子翻身上马,于夜色中纵缰离去,他的一系列动作流畅而有力,仿若带着千钧沉稳。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胥锦清晨醒来,外面的天色却如黑夜,滚滚浓云遮天蔽日,几乎要将莱州压垮。胥锦冲到书房,裴珩未回来,又到前厅,见金钰正和府外来人说着什么,那人像是小厮,告退后离开。“沈霑呢?”胥锦急问,“方才那人是谁?沾了满身的妖气!”金钰蹙眉:“公子不会有事,那人是刺史府的,说程渊病倒不起……”胥锦沉吟片刻,大步走到廊下看去:“那是刺史府的方向,妖气冲天,自然要一病不起!”金钰道:“有妖?”胥锦沉默片刻,道:“让龙章在家别出去。”话毕他冲上檐顶凌空掠去,眨眼便消失走远了。裴珩策马一路出城,沿途官道夜色浓重,马蹄声有力地回响,不知多久,沿海的一座大营门外军士戍守,高大的军营门栅栏紧紧闭合,瞭望台上巡卫高喝:“何人!”裴珩勒缰,摘下腰间青铜佩抛给士兵,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来见个老朋友。”第17章承胤胥锦只用了片刻便赶到刺史府,漫天乌云似乎要直冲这一方宅院而下,风声大作。胥锦站在屋脊上,修长的身形宛如一把利剑,一身黑衣随风猎猎而动,乌发扬起,妖冶的面容近乎冷冽。他的眸中泛起淡淡金色光芒,俯视刺史府。就在他目光定格在花厅的一刻,暗处蛰伏的妖物猛地冲向他,两道浓云飓风自花厅的屋檐下拔地而起,直击胥锦面门。“找死。”胥锦沉声淡淡道,一手中凭空化出长戟,这回却是乌金的色泽。他凌空而起,如一道箭跃至半空,而后回身狠狠一招劈下,大开大合,直接将两道妖物的护身云气拦腰截断。一阵凄厉的尖鸣还未传出去,就被胥锦手心放出去的幻境结界所笼罩住。妖物翻滚着挣扎现身,一个白裙女子和一个健壮的金袍男人跌落屋脊,身上俱被胥锦劈出重伤,腰间的伤口血流汩汩。“你不是修士,为何多管闲事!”女子指着他怒骂。胥锦冷冷道:“谁让你们来?”胥锦手中长戟已隐隐蓄势,那金袍男人沉声道:“既都是妖,何必自相残杀,今日就此算了。”胥锦瞥了一眼刺史的卧房:“如果不是同类,又怎么叫自相残杀呢?”他轻蔑无比地俯身冲向两只妖化的人形,长戟几乎是眨眼间钉住女妖喉头,女妖含恨看着他。她喉间嗬嗬地涌出血沫,竟还能拼死往他身上一抓,手心一枚暗红的灵丹没入胥锦身体,竟是取出了自己的妖丹!她脸上狞笑,夹杂着痛苦:“送你一程……”胥锦蹙眉一掌掠过,女妖头骨轰然而碎,尸身化为一条巨大白蛇垂在屋脊,继而随狂风化为烟尘。那金袍男人转身便逃,胥锦没有追,只是抽出女妖手里的长刺向他抛去,长刺泛着冷冷的光泽刺入男人右腿,他翻滚着从屋脊坠到地上,带得瓦片碎了一地。回头惊慌地看了一眼,拖着将死的身子跌跌撞撞消失。裴珩上午时分赶回沈府,门口听金钰道莫盈开相邀,问:“胥锦呢?”金钰道:“昨天少爷去刺史府,应当是斩杀了要害程渊的妖物,回来便一直睡着不出门。”金钰道:“今晨柳家已被人处理了,对外说是连夜搬走,应是莫盈开做的。”“善后倒是有一手。”裴珩扫了一眼柳家户籍文牒调动文书的拓版。金钰脸色骤然暗下来:“胥锦说那些妖傀是冲着你来的,公子,此事必定和京……”“别乱猜。”裴珩低喝道。金钰蹙眉,未再多言。两人之间转瞬的暗涌,裴珩极少这样厉色,只一句话便恢复了寻常。裴珩未进沈府,直接拿了帖子往太守府去。裴珩一身霜袍,夙夜未眠奔波,却无风尘仆仆之意,他在太守府门前下马,照夜白被莫盈开府上小厮牵下去,管家客气地邀他入府。“沈老弟,哈哈,昨儿介绍的柳家姑娘没成,我这愧疚得很呐,想着邀你来单独喝一场。”莫太守今日没穿红,但挂了绿。翠生生的团纹绸袄把太守大人圆乎乎的身材和脸衬得生机盎然,整个人在微雨天里青翠欲滴。裴珩笑了笑,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无害还有点蠢的人,先是侵吞鎏金矿,陷害忠良柳家之后人,又控制了比自己官阶高程渊,手里还很可能有任他驱使的妖物。真人不露相。两人相对而坐,院中花香鸟语,一方矮桌置于檐下,侍女斟酒。裴珩盘坐于桌边,水墨般的长发被玄铁簪所束:“听说程大人病了,不去看看?”莫盈开笑容渐渐收敛:“这倒不急,沈公子家里的小少爷很不错,那孩子我喜欢。”话毕,廊上一名高大男子提着被绑起来的龙章走来。龙章脖子上架着一把长刀,恨恨地咬着嘴唇:“沈大哥,不是我打不过他们,是他们不要脸,给我下药!”“别乱动,刀还在脖子上呢。”裴珩朝他笑笑。龙章担忧道:“沈大哥,你怎么自己来的,你……”裴珩清瘦俊逸的脸有些苍白,他总归是病弱的模样,一身霜袍更显得不食人间烟火。莫盈开叹口气:“沈公子,你孤身前来,是想好怎么跟我解释了么?在下猜着,沈公子是奉了皇上的命,身上约莫有个钦差令之类的,但这东西在莱州不好使。”裴珩笑笑:“我也这么觉得,否则柳章铭不会死得那么惨。”莫盈开叹口气:“柳家的小崽子,嗨。”裴珩直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