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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晏熙不少回吧。晏熙这人有什么独特之处?说来听听。”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苏瑛微愣,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个除夕夜,那人站在金阙城之巅,龙袍玉带衣袂翩飞,气质清傲凛然不可直视。黑夜烟花流光溢彩,一轮皎皎明月高挂空中,所有的绚烂风华都簇拥着他,那通身尊贵的无与伦比的气派,俯视皇城睥睨众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之主。苏瑛顿了半晌,才缓缓道:“风姿卓绝,天下第一人。”“真要这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苏瑛方才回神,矜持笑道:“天下之大,雪国太小。明大人要明白,雪国之外,世间缈缈山外有山,厉害的人不计其数。”言外之意,你的眼界太狭隘了。“不愧是去过寰朝的人,眼界就是不一样。”明山酸溜溜地躺回藤椅上,余光中瞥了宣于唯风一眼,哼道:“我也想去寰朝走一趟,看是不是如传言那般遍地黄金。这个糟糕透顶的地方,我真是待烦了。”宣于唯风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缓缓收紧,但他的神情依旧冷漠疏离,一张棺材脸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波动。明山失望地收回视线,瘫在椅子上不吭声了。苏瑛左看看右瞅瞅,霎时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两位大人竟是……怪不得……哎,真看不出来。苏瑛回去的时候,突然觉得很寂寞。他想沈牧了,迫切想摸到沈牧的脸。……宣于唯风找到将军白霆,问起当年事,话刚问完,就发现白霆表情有些窘迫。他赶忙将苏瑛的猜测说出来,咬定故事里可以找到凶手的线索,生怕将军一生气,就甩袖跑了。明山坐在茶几前,嘬了半口茶,也急急催促:“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咱们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遮掩的。我的嘴巴严,不会传出去的,不过换作宣于唯风的话,可能会添油加醋地乱说。”宣于唯风立即吼回去:“添油加醋说得是你自己吧?!”明山撇开脸,看亭外好风光。将军白霆失笑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当时年少轻狂,做了些出格的事情。”那时候渡景还在,晏熙也在。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吟霜楼选花魁的日子,他去看热闹,喧嚷拥挤的坐席里唯独晏熙一人相貌是顶顶拔尖儿的,气质清傲雅致极其出彩,即便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儿,他的目光也不由得被吸引了去。渡景的相貌也是上等,但气质较内敛,坐在晏熙身旁,风头尽数被夺走了。弄月姑娘得了花魁的头名,白霆想,他是喜欢弄月的。弄月姑娘的初夜是价高者得,他本是王室出身,不缺钱,可当晏熙的十万两黄金、十斛珍珠甩到脸上,他经不住吓退了。出手如此阔绰,绝非寻常人家的出身。当晚粉海棠、白梨花一夜春风,锦城无处不飞花。白霆略有失望地坐在吟霜楼门前的台阶上歇息,坐了一会儿,起身正要离去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一轮明月下的渡景。渡景纹丝未动地站了两个多时辰,直到晏熙春风满面地走出来,讲弄月姑娘是如何如何地温婉可人,身段儿如何柔软、声音如何娇媚,渡景苍白倦怠的脸上才勉强浮起了一丝极轻极浅的如风中碎花般的笑意。等到晏熙走了,白霆才有机会接近讨好弄月姑娘,花了大价钱帮她赎身。弄月怀了晏熙的孩子,他不介意,依然对她百般照顾。孩子生下来,他甚至取名“晏真”,至于“真”是谁对谁的“真心”,不曾想过。当时府中还有一位娆夫人,是朝臣周瑾的胞妹,白霆谈不上喜欢,两者的婚事只是朝廷拉拢朝臣卖命的手段罢了。白霆是知道娆夫人、弄月不合的,但弄月是静水一般与世无争的性子,他以为不会起太大的波澜,便没有插手两人的争宠。弄月怀上玲珑郡主的时候,她突然问他:“你爱我吗?”白霆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看到她疲惫不堪的面容,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爱。”在那之后,他觉得弄月变了。弄月变得不爱说话,总是坐在院子里眺望着不知名的远处。直到那一天,弄月说:“我累了”她想走,白霆下意识要挽留,可是已经留不住她的心了。既然留不住,不如放她自由。走之前,弄月让他发誓,以后不会寻她,也不会再扰乱她的生活。他都应下了。弄月走后不久,他到底是放心不下,特意吩咐沈英河暗中护她性命无忧。到如今,已十多年了。明山懵懵懂懂地听完,也问白霆:“你爱弄月吗?”将军白霆迟疑了下,道:“可能爱过吧,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于是,明山懵懂的眼神望向宣于唯风,问:“你觉得呢?”宣于唯风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抖着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明山,气愤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出毒害玲珑郡主的凶手,这些爱与不爱的管它作甚!你真很感兴趣的话,去找吟霜楼的雪姬姑娘不就好了!”雪姬姑娘是吟霜楼的花魁,芳名远播,锦城无数人为之倾倒。“十四,你这么激动干嘛?……这故事哪儿刺激到你了?我想想,是不是弄月姑娘那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的性子惹你心疼了。”虽然是疑问,明山却肯定地说了出来。“先别急得反驳,我也觉得弄月姑娘的性情不争这点跟jiejie挺像的,敢爱却不敢说,对不对?”宣于唯风看上去更焦急了,额头冷汗一直往外渗,都说话都不利索了:“什么像?哪里像了?明水挺好的,什么敢不敢的,你都乱猜些什么……”“嘁!”明山扭过头,懒得吭声了。“说正事!将军大人,你且盯着娆夫人,看她有没有异常的举动。赤卫军尚有军务缠身,我跟明山不便久留,先行退下了。”话音未落,宣于唯风便拉起明山逃命似的跑了。路上,明山闹起了小性子,头疼肚子疼两腿发软,走不动路了。宣于唯风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又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做些什么,只得去附近的摊子上买了一串糖葫芦。明山大感欣慰:“不错不错,这回挺自觉的。不过这山楂有点儿酸牙,下次买的时候注意点儿。”“别得寸进尺!可以站起来走了吗?”街上人来人往,明山蹲在地上啃糖葫芦,一身赤衣黑带的赤卫军装束实在扎眼,不少人已悄悄望了过来,眼神既厌恶又惧怕,嘴里嘀咕着什么。明山含着糖葫芦,口齿不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