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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何式微道:“哥……”张奕杉的眼光让何式微说不出的别扭。他黑着脸把骆林扔在了后座上——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骆林叫骆林——然后愤愤道:“你别问。”接着他在驾驶座上坐定,一踩油门,凌志便急速但歪歪扭扭的飘了出去。于是可怜的张奕杉干脆就把头探在车窗外面没进来过。而那天走高架的人都看到了壮观的一幕,那就是一辆幽灵般的凌志车旁挂了一颗幽灵般的头,那头一直在不懈努力向外吐着秽物。当何式微把车停在公司门前时,张奕杉觉得自己把胃都吐没了。他幽幽的冲何式微伸出手去,眼光却飘到了后座那昏死的人身上去:“哥……下次……别……因为别人抢你鸭脖子……就杀人越货……还有你这开车水平……如果我泉下有知……哎哟喂!”他的遗言还没交代完,头上就挨了何式微一掌。后者没再理他,径自把骆林从后座上打横抱了出来,往公司底楼走去。骆林不是什么娇小的姑娘,他也花了大力气。他一边抱着,一边想:“这体重竟然是很标准的。肩背的骨骼也非常好。还有这张脸……”骆林向后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在他怀里乱了些许,整个人便不再显得让人恼火的严肃,而是柔软而没有防备。“真是一块当模特的料。”何式微喃喃道,但话说出口了,却觉得声音有些意外的干涩。他轻咳了一声,不再多想。何式微的一系列举动悉数地落在了两个人的眼里。一个就是濒临死亡但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的张奕杉,而另一个,则是在他身后,默默地注视着他的段非。段非不是跟着骆林出来的,更不可能是跟着何式微出来。他正坐在一辆sao包的红色法拉利里,身边是一位褐色长发的美女。今天美女说是要来模特公司面试,因为知道段非有野路子,便粘着他一起来了,希望能给自己大开后门。美女拉着他的手就要下车,不知道为什么段非要一动不动的盯着经纪公司的大门看。“怎么了?”美女问道。“……似乎看到熟人了。”段非依旧是看着何式微离开的方向。“啊~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你认识的人是谁哦?也帮我介绍嘛。”段非垂下眼睛:“不过应该是我认错了。”美女鼓起腮帮子:“不管怎样先陪我去试镜啦~”段非却没有理她,松了松领口便道:“今天我要先回去了。突然没心情。”美女更加柳眉倒竖:“怎么可以这样啊!不带的不带的快点下来啦人家等这个好久了!”说完便推开车门,叉腰站在路边俯视着段非。段非冷脸道:“你确定你要下车?”“我确定!”“你说的。”段非探出身体,长手一勾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接着利落的一踩油门,绝尘而去。最终段非一路是堵车堵回了段宅门前。上海不比香港,没什么山上别墅(佘山不算),更没有盘山路,只有内环高架上无尽的拥堵。没有什么比买了好车没有好路段更令人郁闷的了。段非原本的爱好是在半夜飙车,但是自己的那个管家在报纸上频频出现“富二代飚车撞死人引发社会热议”等新闻之后,硬是要把他拉到了赛车场。对于这件事段非心里不耐,似乎还抡了骆林几个巴掌,但是那个男人却是坚持的很。段非车技好,飙车难逢敌手。他原本图着马路上突然窜出车子行人让他闪避的刺激,到了赛车场上,那可是一点乐子都没了。结果那个木讷的管家硬是也学了一手好车技,开着那辆笨拙保姆车来和他比,竟然也真的让段非找到了点遇到对手的感觉。他随手挑了辆给司机开的奔驰E给骆林让他在前面跑,弯道上有时段非还被他卡着过不去。段非好斗,骆林便和他痴缠。这一来一去,倒是更加的让段非来了兴致。现在段非坐在车子里发呆,心里竟然有了点奇怪的感觉。他还没有骆林离开的实感,也难以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巧而古怪的事,让他一出门就看见那同性恋的骆林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他朝地上唾了一口,伸着懒腰往家里走了去。甫一进家门,他便看到一个痴肥的老男人守在门边。段非“啧”了一声,问那老男人道:“你叫什么名字?”肥佬笑眯眯的点头鞠躬:“回少爷,我叫李晓羽。”段非忽然就暴走了:“谁准你叫李小雨的!!!谁允许你的!!!你他妈的五六十岁了还叫李晓羽!!!你怎么不叫个李娃娃!!!”天可怜见,新任管家李晓羽今年才四十九。未满五十的他泪流满面的无语凝噎:其实我也不想叫李晓羽啊,我还愿意叫李刚呢,爹妈取的名字我能怎样……而在厨房里,菲佣们习惯了这怒吼一般的耸耸肩,继续在炉子上炖那加了苹果酱的咖喱牛rou。可怜那被解雇的前任管家哟,他最喜欢吃这咖喱,现在却不能和她们坐在一桌上了。想到那人很好的管家,就连一向只心念着薪水的女佣们也开始叹气了。3.和不法分子做拉锯战何式微的头现在很痛。他那古怪的表弟正坐在他面前,一脸jian诈的哼着小曲。而办公室角落里的沙发上,正躺着一个不知名的被他硬掳来的男人。那男人自然是骆林。从骆林被打晕时算起,他已经整整昏睡了三个小时。何式微不知道这人的来历,却担心这人被自己一掌打出了问题。张奕杉自然懂得自家表哥的心情,悠悠唤道:“老哥哟。”何式微黑着脸看他。“这人要是被你打坏了你要负责哟。”何式微冷哼:“别乌鸦嘴。”“执着而独占欲强的男人最可怕了哟。”何式微撇嘴:“关我屁事。”“但是我知道你这人的性子,所以你要想霸王硬上弓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哟。”何式微额上青筋暴突,抄起桌上裁纸刀朝张奕杉丢了过去:“给我好好说话,说人话!”张奕杉哈哈一笑,侧过身让裁纸刀从耳边划过钉在墙上。何式微本就火大,正想继续拿张奕杉开刀,一旁的骆林却好像被那他们的动静吵醒了,鼻中微微地哼了一声,撑起身子来。骆林他不是失忆少年也不是什么迷茫的少女,没问任何类似于“我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你究竟是什么人”等等俗套的问题。他只睁开眼睛来回打量了一下何式微办公室里的场景,然后眯起眼睛将目光再次锁定到了何式微的脸上。他森然道:“你好大的胆子。”何式微血都要吐出来了。又来这句?!正准备发火,忽然想到是自己有错在先,便兀自压抑了怒气。而在骆林看了,这边是典型的做贼心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