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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逃也似的跑出宿舍,走在路上我听见谁的说笑声都觉得是在笑我,一直到很晚我还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想想出个应对法子,但脑子里一团乱麻,又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游荡到了雷汀的美发沙龙门口。雷汀嘴里含着一只烟,正在锁门,估计是从玻璃上看见我了,回头瞅了我一眼,又把玻璃门拉上上了锁,然后……就走了……讲真长这么大我没见过这么无情的人:“雷哥,你没看见我人在这儿的吗?”雷汀才停下来,拿下嘴里的烟:“今天已经Closed了,想必你也看见了。”我是看见了,但我又不是来剃头的。我心里委屈得很,说:“雷哥你是过来人,你能陪我聊聊吗,我现在心情特别沉重。”雷汀说我这儿是美发沙龙,并不能美化心情。大兄dei又在他肩膀上消了一会儿饱胀。我其实也清楚,说到底这是我自己的破事儿,谁也没有义务听我倒垃圾,雷汀这样的社会人,没准生活中的破事儿比我还多。我点了点头,说那明天见,就这么目视雷汀带着大兄dei走了,中途他像是不放心似的又朝我回了下头,我就像目视邮轮离岸般朝他挥了挥手。等他走了,我在他店门口坐下来,望着街对面的路灯发呆,路上人都少了,我知道再不回去宿舍就要锁门了,但就是站不起来,走不动,只想在这儿窝到地老天荒,我现在连对张思凯恨都恨不起来,就只觉得心累。抱着膝盖埋着头,忽然有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在我额头上,抬头一看,没想到是雷汀,他没走,或者是走了又回来了,我感觉眼眶里热泪都蓄起来了,他白了我一眼,提了提裤腿在我旁边坐下,酒瓶起开了就搁在我们中间。“到底怎么了?”雷汀也才三十出头,但阅尽风帆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句“到底怎么了”,都说得人满满是想要倾述的冲动。我拿起酒瓶喝了一口,就倒豆子似的啥都说了。我倾倒着满腹委屈,雷汀听着什么也没说,就在我旁边慢慢地抽烟,最后说:“那你想怎么办?”我说我想把张思凯的脑袋揍开花,又皱眉吸了吸鼻子:“但我又不能去他宿舍找他。”雷汀把抽完的烟蒂摁熄在身边,说约他出来不就行了。我点点头说对,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没他手机号。雷汀摸出钥匙站起来,开了店门,进去打开吧台的电脑,抄了什么东西在纸上,撕下来递给我:“张思凯手机号。”我靠这行动力真吓到我了!也许是雷汀这人真的长得太黑道太子范儿了,他给我一张纸条,我愣觉得像接了一把枪一样惊悚!黑道太子爷拍了拍我肩膀:“别怂,我支持你。”我抬头看着这哥们,这哥们是过来人,群零中的TOP,群O中的阿尔法,Man得不得了!我一下就有了底气,气势汹汹道:“雷哥,有你陪着我,别说张思凯,白瑛我都敢揍!”雷汀说:“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支持是精神上的。”“……”***雷汀给我留下找张思凯干架的纸条后就开车走了,我攥着张思凯的手机号,把雷汀留给我的酒一口气喝光,酒壮人胆,我大步流星走进美发沙龙,抓过吧台的座机就给张思凯打了电话,电话一通我就凶神恶煞地道:“张思凯你特么到底想怎样?!”张思凯在那边状似懵逼地问:“谁啊你?”我现在酒气已经上头了,我说你说是谁,你听不出来我声音吗?他才一副恍然的样子:“哦,姜赫,是你呀?有事吗?”“你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你发那帖子什么意思?!”“啊?难不成……那手机是你的?”我真服了这个戏精了:“你演戏上瘾了是吧?!”“别生气嘛,我真不知道是你,我又没你手机号。不过下次还是设置个复杂一点的锁屏,我刚刚随便划拉了几下,竟然就打开了。”设置得再复杂遇到你这种成心找人麻烦的黑客能有什么办法?!“喂,姜赫,你还在那儿吗,既然是你的那就好办了,你要是不方便来拿,我就交给白瑛让他还给你,这会儿宿舍都要关门了,来不及了吧,明天我把手机拿给白瑛吧,那挂了啊……”我正要喊住他,话筒忽然被人抓走,我抬头猝不及防看见出现在眼前的白瑛,差点没心肌梗死!他皱着眉头接过听筒,把我从吧台边挤开,我被他一把推坐在高脚椅上,听见他冷着嗓子说:“张思凯,是我。”张思凯那边没声音,但也没忙音,我知道他没来得及挂电话。隔了一会儿那边才一副悻悻的语气:“哦,你在他那儿啊。”“你发那帖子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知道啊,他拿你照片当锁屏的事?哇,这可真是我做得不妥了,原来是你情我愿的事啊……”白瑛没说话,但是握着听筒的手背上爬起几条突起的青筋,我不知道张思凯这家伙又要往哪个方向发散了,忙抢过话筒:“张思凯,那个锁屏壁纸是我们当年黑对方手机时强行设置的,你少在那儿乱扯!你以为我想一直用这个当壁纸啊,我是技不如人换不下来而已!”说完我看向白瑛,想他附和我两句,白瑛却只是看着我,眼神凝固成一团,叫人看不懂。张思凯笑道:“姜赫你好聪明啊,这种理由都想得出来,佩服佩服!”“你不信你就现在换下来试试!你特么要能正常地换下来我跟你姓!”“算了,”张思凯说,“白瑛,你在那边吧,要拿手机明天等我电话。”说完就挂断了。我一股子火地砸了听筒,听筒直接掉了下去,我想起这是雷汀的电话,赶紧又捡起来放好了,闷声闷气说:“这家伙葫芦里不知道卖什么药,你别去,手机我大不了不要了。”白瑛看着我,说:“你不要了我还要。”也对,那手机里存着太多关于他的东西,我们俩人迄今为止所有的聊天记录都在里面,我的聊天记录无足轻重,但是白瑛与我的聊天记录里有他不愿暴露给外人知道的一面,与其说那是我的手机,不如说是他的。我真是恨死自己把手机落在澡堂了!“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我说。“明天再说吧,”白瑛说,“现在很晚了,你们宿舍都关门了,你到我那儿去吗?”换平时我肯定去了,今天却不行,没办法面对他,更没办法和他睡一起。借着酒劲我咕隆着说:“不要了,我喝了点儿酒,现在就想睡了,”说完就躺在了沙发上,“我先睡了,明早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