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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你作何唤我小姐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17 你作何唤我小姐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徐徐青烟从厢房内的香炉中升腾而出,舒缓的檀香并没有让这厢房内的气氛平缓下来,反而轻易的隐没在那漫天的幽兰香以及水香中。床帏中的那交缠的人影就像是两条交舞的游蛇,两人不断的用身体去轻蹭对方的身体,而交合处隐隐可以看到激烈的抽动。

    婉转低吟的声音以及喘息声不绝入耳,到后半夜时,甚至还能听到那让人脸红心跳的rou体碰撞声。

    啪啪啪的声音响起,细碎的啜泣声也变得更为磨人,直到香炉中的檀香燃烧殆尽,院外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几声鸡鸣,两人才疲惫不堪的停下来。

    柳无依轻轻喘着气,双手紧紧的抱着叶流觞,眼角还有未干涸的泪痕。一夜欢愉,她竟然感到非常满足放松,身体的满足之余她又有点伤感。一年多了,每次行房留给她的都是恐惧厌恶,可是这次行房,却给她弥足温馨,她甚至觉得很快乐幸福。世人皆云坤泽天生便渴求着天元,可是这一年来她却认为那皆是空谈,面对林宇哪怕雨露期她都只有惊恐与厌恶,直到今夜,她才发现渴求一个天元的触碰是什么滋味,这便才是真正的天元与坤泽的相处之道罢。

    今夜交欢,似乎一语成谶,叶流觞真的成了她的天元。与她畅谈观念,行房耐心有礼,温柔水香让她为之振奋,这随意一点都要比林宇来的更像是她的天元。而此时,她抬眸看去,叶流觞微微颔着眼,身子不断颤抖着,一股股热液倾洒在她的孕腔内,这人现在就像是她的天元般正用力的灌满她的孕腔,陪她度过雨露期,安抚她焦躁的身子,填满她空虚的灵魂。

    视线不由得就落到天元胸前的朱砂痣上,那朱砂痣是那般的鲜艳,反射着明亮的烛光,那明亮的光线似乎正照亮着她昏暗的世界。她心头微动,抬手轻轻抚摸那处。

    “你知道这朱砂这般鲜艳的天元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晓。”叶流觞正感受着身体的快意呢,突然胸前传来微凉的触感,她缩着肩膀,那朱砂痣也是她很敏感的地方,这般被摸着,她觉得比碰rou茎都要来地刺激。

    “古有记载,朱砂痣越是鲜艳者,信香越精纯,而这信香精纯的天元往往能成大事。”柳无依略思索道。

    “夫人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已然是个奴了。”叶流觞苦笑道。若是能成大事,她何至于从博学的学徒成为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又何至于卖身为妓呀。

    “谁知道呢。”柳无依故作神秘的一笑,她突然抬眸看着叶流觞的眼睛,认真道,“若有一日你可以恢复自由身,你还会记得,记得这林府大院吗?”她想要说她,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只能改成这林府大院,至少记住林府大院也能记住她这个可笑的东厢主母罢。

    叶流觞皱了皱眉,她还有机会吗?恢复自由身的那天或许就是她将死之日。只是会不会记住这大院,她无声的看着柳无依,却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捕捉到一抹期待,心中不由得便莹润着一股暖意。

    “自然记得。”

    女郎的声音宛如一股清泉般冲散心头的烦闷,柳无依软软的靠在叶流觞怀里,两人均没有说话,就这般相拥着享受片刻的安宁。她们就像是两个受困濒死之人在互相安慰着彼此,发泄着心中的惶恐不安,甚至抵死缠绵。

    良久,身下的结消去,rou茎软软的滑落下来,再次带出一股热液。情欲消退后,叶流觞有点拘谨,不是因着害羞,而是此时少夫人衣衫半解满脸潮红的窝在她怀里,她本就是个刚刚品味坤泽的天元,这般温香软玉在怀,她如何当的了那柳下惠。

    心中小鹿乱撞,砰砰砰的声音变得急促清晰,而刚刚软下去的rou茎也缓缓抬头。身体的反应让两人皆是小脸一红,年轻的天元总是体力旺盛,明明做了一夜,可是现在却还能不知疲倦的精神起来。

    “夫人可要先歇息一会儿?”叶流觞有点尴尬的道,她的rou茎已经抵住少夫人的xue了,她不自然的缩了缩腰。

    “歇是要歇了,只是你这看着不大想歇息呀。”柳无依意有所指的说,她伸出一根玉指轻点了下那rou茎滚圆的冠头,惹得年轻的天元又是一阵颤抖。真是敏感又活力四射呀,比自己那废材又禽兽的夫君强。

    “夫人就别打趣元妓了,已然快要天亮了,夫人先抓紧歇息一番罢。”叶流觞窘迫的按住了腿间再次翘起的东西,这东西居然能够这般精神吗?明明以往伺候主仆三人这处都要喝合欢散才能精神,还被人嫌弃小而无用。可是现在,换成少夫人,这处总是翘起来,实在是失礼。

    “好,那便先歇息一会儿,你快回去罢,今夜的事情便当没有发生过,只是例行度过雨露期。”柳无依虽然有意要逗一逗这正经的天元,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继续打趣的时候。等到太阳东升,她的身份就再次变成少夫人,而不是此时和叶流觞轻松交谈行鱼水之欢的柳无依了。

    女子略显清冷的声音让叶流觞穿衣服的动作微微僵硬。当没有发生过?理论上确实不该有所图,可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闷闷的,有点不甘。今夜少夫人热情又主动,待她温和,还和她探讨所谓尊严这等原则性的事情,她可以在少夫人这说出真心话,甚至还能把少夫人当成她的坤泽去行房,可是当一切结束后,那些言语举动全都得是过眼云烟,终归是一场仲夏夜之梦。

    “是,元妓知晓。”她难过的穿好自己的衣衫,又把弄乱的锦被叠好盖在少夫人身上,只是正要离开这让她倍感放松温暖的厢房时,她又生生的停住了。

    “怎么了?”看着停在房门的女郎,柳无依疑惑的问出声。

    叶流觞纠结片刻,终是被心中的不甘打败,她不想一夜欢愉最后什么都不剩。她突然转身快步走近床榻,定定的看着床上披头散发的女子。经过一夜的交缠,少夫人向来盘的一丝不苟的青丝放下来,现在就这般自然的披散在头上,略显凌乱,却又因着那脸上未退的情潮更添几分妩媚恬静。此时的少夫人更像是个青春灵动的女子,而不是那出嫁的人妇,在她心里,这人本该是如此的。

    “夫人,恕元妓无礼,可否告知元妓你的名姓?”她沉默半响,在少夫人一脸疑惑的表情下终是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名姓?”柳无依愣了愣。

    “嗯,除去这林府东厢主母的名头,以及那嫁于人妇的林柳氏,那属于夫人自个儿的名姓。”叶流觞一字一顿的说。

    柳无依疑惑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果然,这人果然不像个“正常人”,真是个奇怪的人,却奇怪的让她欣喜。她看着叶流觞不掺杂狭隘的眼神,轻声道。

    “姓柳,唤无依。”

    柳无依,叶流觞愣了愣,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床榻上柔弱的女子一眼,“那可真是人如其名呀。”

    “什么意思?”向来聪明的柳无依几乎瞬间便听出叶流觞话中的话,她有点恼,这人真是口无遮拦。

    “没什么,只是与少夫人今夜畅谈得知,这名字倒是应景。”叶流觞不以为然的道。

    “那你不也是如此,曲水流觞漂泊无依,我们这名字念的倒是挺顺口呀。”柳无依阴阳怪气的说,她们的名字都象征着漂泊无定所,洒脱爽朗之感,说到底都是无根无源之人。

    “是呀。小姐,元妓先回了。”叶流觞无所谓的笑笑,反正她是向来没有归宿的,若真要找一个归宿,那么沉溺世间跌宕起伏便是她的归宿。

    “你作何唤我小姐?”柳无依意外的道。

    “不作何,只是觉得你喜欢。”叶流觞轻笑着留下这句话便离开厢房,独留柳无依有点发愣的靠在床上。

    真是个怪人,却又很懂她。

    柳无依无奈的摇摇头便靠在床头闭目养神,随着叶流觞的离开,厢房很快便安静下来,就连那让她放松的水香也渐渐淡去,她平静的心竟变得有点浮躁。真是怪了,体会了温柔乡之后,再次面对现实她竟然也有了烦躁抗拒之意,不再如往常那般习以为常,到底是欢喜于她这种人而言就是剧毒呀。

    不一会儿,秋华便走了进来,该是叶流觞和秋华打过招呼了。

    秋华一马当先几步来到柳无依面前紧张的查看着,虽然叫元妓过来伺候是她的主意,可是让元妓单独伺候小姐她定是不放心的,虽然小姐身份尊贵,但是到底是个坤泽,穿鞋的还怕光脚的,若是这元妓想不开要拉着小姐垫背什么的如何是好。一晚上她在偏殿都不敢入睡,生怕小姐呼救她听不见,幸好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大碍,她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小姐,下回还是让我在这盯着伺候吧。这元妓虽然看着挺正人君子的,可到底出生低贱,若是她发疯如何是好。”

    “秋华,莫要胡说,我很好,她,她也很好。”听着婢女说叶流觞低贱什么的,柳无依有点着急的为叶流觞正名,她还没忘叶流觞说自己天生命贱呢,经过今夜,她对叶流觞也有了更明确的认知,打心眼里不愿自己的婢女这般评价那人。

    “她很好?”秋华是震惊了,这话出自小姐口中,她愣愣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这一晚已经出格好几回了,又是口出狂言,又是生气,现在又是给元妓说好话,元妓元妓,全都是因着元妓,之前小姐就因着元妓多了很多情绪,这般看来小姐真的好在乎那个元妓呀,难不成喜欢那个元妓不成?

    心中的猜测让她惊讶的嘴都快要合不上,小姐都已经嫁人了,而那叶流觞是姑爷找回来的元妓,现在小姐处处维护元妓,天呐,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转不过来了。

    “小姐,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柳无依猛地转头看着秋华,什么叫喜欢,那种喜欢,怎么可能,她现在都嫁人了,难不成还喜欢一个元妓不成?

    “怎么可能,我已经为人妇了,休要胡说。”

    “若不是喜欢作何这般在意她,以往小姐伺候完姑爷都会好几日都死气沉沉,可是现在,小姐仅仅是一晚上便走出来了,明明昨夜姑爷那般,若不是喜欢元妓,小姐作何这般,而且昨夜小姐也因着元妓生气了。”

    “我。”柳无依顿了顿,难不成她真的喜欢,她只是觉得和叶流觞能够交流,别无他想。

    “并非喜欢,我只是觉得和她能够交流,秋华,你不懂。”她苦涩的摇了摇头,“很久了,自出嫁以来,身边只有你一个,日日在这大院里头坐着,实在是烦闷孤单的紧。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没了活力,可是昨夜,那彻夜交谈,我竟然觉得非常放松,就像是知己般,而且她,她能懂我的意思……”

    叶流觞确实懂她的心思,就如方才叶流觞叫她小姐那般,那人就像是她肚里的蛔虫,好像就是知道她的心思。她对嫁人后的身份耿耿于怀,可是却没法挣脱,这世道也不容许她挣脱。世人皆劝她接受这个结果,就连那至情血亲,哪怕是秋华都宽慰她接受这个身份,唯独一个叶流觞,并没有像别人那般劝她接受,反而还称呼她为小姐。

    小姐,自然和夫人是不同的。嫁人以后别人皆唤她少夫人,而她那闺阁名姓早已淡忘也无人知晓,所有人都知道东厢主母,就像她说的那般,以后坟头标个林柳氏,没有人知道作为柳无依的她,似乎只要嫁人了,她便不再是她,而是成了专职帮夫君管理后院的工具人。可是方才,她自然的向叶流觞介绍自己的名字,她竟然觉得异常开心,这时候的她才是真正的介绍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介绍作为少夫人的自己。

    这人的一生短暂,所图不过是三两好友知己,她已然没有一个懂她的伴侣,可是却有了个知己,这如何能不让她欣喜激动。

    “小姐,你……”秋华愣愣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脸上竟然有着一丝宽慰,这样的小姐实在是让人心疼。虽然平日里小姐表现的很稳重端庄,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不到17岁的少女,该是有少女的青春灵动,而不是被蹉跎的宛如一根木头。可是小姐对元妓如此看重,这可如何是好?

    半响,秋华才干巴巴的说,“小姐,你该是真的喜欢她了……”

    柳无依愣了愣,随后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谁知道呢,喜不喜欢又能代表什么呢?”话毕,她便自己穿上衣服,坐到一旁的书案上提笔写信。

    昨夜的事情虽说林老爷答应了给她一个交代,但是到底是现在是她被许多人看到被凌辱,名声有损,这世道世家大族名声大过天,这东厢当家主母名声有损的事情可不大好看,可是她这个主母人选她相信那老狐狸也不会放弃的。想了想,她很快便提笔写下几行字,折起放进信封里。

    “这信送到老爷那吧。”

    “唉。”秋华把那封信拿过来,这信不用想都知道该是应对昨夜之事的方法,虽然一向是知道自己小姐明理守矩,可是这时候她却恨不得小姐不要这么明理,这林府还有那林少爷根本不值得小姐这样的人去付出。有时候真恨所谓的规矩,规矩全是吃人的。

    只是,木秀于林必摧之,她们没法反抗,只能顺从。她叹了口气,拿着信出去了。

    在秋华给林老爷送信去时,叶流觞也已经快步回到前院。

    此时天际才蒙蒙亮,到处依旧是黑漆漆一片,前院却已经熙熙攘攘。前院是奴子们居住的场所,而奴子向来都是起的比鸡早,他们早早就得起来打扫清理,还得为主子们准备早膳与热水。三三两两的奴仆们在院落内说着悄悄话,每当叶流觞走过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来自奴仆们的异样眼光。

    对此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进府三月以来几乎每日都能感受到这等异样的视线,这些奴子背地里怎么说的她也不在意,反正现在她都是总管了,自然也无需在意。只是经过厨房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叶jiejie。”

    扭头看去,只见周小丫快速的从后厨钻出来,一脸紧张有点惶恐,她疑惑道。

    “怎么了?”

    “叶jiejie,听他们说昨夜少爷折辱少夫人了?”周小丫一脸忐忑的说,因着进府当晚的那事,她几乎听到少爷折辱就会心惊胆战,可是昨夜她睡糊涂了,今早听别的奴仆讲起可是吓坏她了。叶jiejie又不在,那些人冷嘲热讽的,还说什么他们东厢房要换主母了,换成二夫人上去。她知道二夫人尖酸刻薄喜欢苛责下人,而她作为府中目前唯一的坤泽奴子,岂不是要被针对死。

    “嗯。”叶流觞皱了皱眉,这些奴子就是会嚼舌根,也不看看嚼这种舌根对作为奴的他们有什么好处。

    “真的,那我们是不是要换主母了。”周小丫更惊慌了。

    “谁和你说要换主母的。”叶流觞紧张的看了看周围,这是可以乱说的吗?

    “我听他们说的,说是现在二夫人生下了孩儿,而少夫人又被撞破凌辱,为了东厢名声,少夫人会被休。”

    “……”

    叶流觞脸色沉下来,她怎么忘了,这是一个名声大过天的世道。少爷的荒唐事昨夜很多人都瞧见了,少夫人虽说没有过错,但是名声有损在这里就是一种罪。现在这种局面,柳无依,你该如何稳住自己的位置,还是说她们的缘分就这么尽了?

    今夜你是我的天元,而我是你的坤泽,仅此一夜!脑海中回荡着昨夜柳无依的话,不会是这般一语成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