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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连,”谢景安道:“自然要牵连,他们伙同刘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本王岂能让他们安稳的活在世上,凡是牵涉其中的,自然有罪,而那些不曾参与的,本王自然不会株连无辜。”“殿下,”林言道:“无论哪一支牵涉其中,只要有人被问了罪,其他就不可能不被株连,女眷也好,还是儿孙也好,没有一个可以安然逃脱,就如同末将与舍妹一般。”谢景安被林言的话问住了,看着他有些迟疑的道:“你是在为……刘家其他几支求情?”林言摇头道:“末将并不是求情,只是想请求殿下,可否在刘家其他无辜人被株连时,搭救一二,就如同殿下救末将与令妹这般,自然许以官职是不可的,只要能让那些无辜人像个平民百姓一般生活就可。”“这……”谢景安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若是刚穿越的他,只怕思考都不会思考直接答应下来,可经过这些日子这么多事,他已经学会不用以前谢景安的方法思考,而是以一个藩王的身份来考量。在他心里,自然是想要救那些无辜人的,只是每个人不可能都是林言,最重要的是,刘家有以后得下场,都是谢景安一手造成的,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一他将人救了,而刘家人怀恨在心,日后在他的封地里搞风搞雨怎么办?若是他封地的百姓因此遭了殃有了伤亡,那他以何种面目来见那些无辜的百姓?可若是他真的不救的话,又良心难安,刘家参与其中的男丁忽然该死,那些女眷孩童又何其无辜?谢景安想来想去,最终良心占据了上风,叹道:“罢了,本王答应你就是,只是刘家的人日后要严加看管,让本王对待他们像对待真正百姓一样,是断然不可能的。”谢景安能做到这一步,林言已经喜出望外,感激道:“殿下愿意搭救,末将已经感激不尽了,自然不会得寸进尺让殿下为难。”谢景安点点头,只觉得头越发疼了,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忽的想起一事,犹豫了片刻,道:“说起搭救刘家,倒让本王想起一事,本王原该在救你时就告诉你的,只是那时你昏迷不醒,后来又是多事之秋,本王就忘记了。”谢景安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而后才声音平静,实则内心有些忐忑的道:“本王当初救你,其实并非本王的本意,而是本王之藩封地后接到了太子的书信,让本王设法照应你一二,本王这才决定北上檀州,将你救了出来。”第105章刺客“太子?”林言有些怔愣,眉头微皱。谢景安点头道:“对,太子,本王想着,一是他爱才心切,二是你曾做过他的宿卫,到底有些情分在,这才亲笔写了一封书信,让本王照应你一二。”林言依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说话。谢景安看他神情间有些犹豫,心底一凉,又微微生出些不甘和酸涩,有心想说些什么,可沉默了片刻,只是艰涩的道:“本王知晓太子身为储君,比起在本王麾下做事,效忠太子要前程好的多,再者本就是太子先招揽于你,若你转而去投到太子麾下,本王既不意外,也不会苛责于你,只是如今林家尚在风头浪尖,你这个时候不好贸然露面,只得委屈你先在本王封地忍耐一二,待时机合适,本王再派人护送你与林姑娘回长安不迟。”谢景安话说的漂亮,其实内里一颗心高高悬着,神情颇有些紧张,甚至心里还想着,自己对林言这般好,若是他当真开口说出要转投太子,非亲手狠狠锤他一顿不可。不过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谢景安看到林言微微有些动容,神情挣扎了片刻,忽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愧疚,拱手道:“末将……”两人相处这么些时日,谢景安自问还是颇为了解林言的,一看他露出这幅神情,顿时暗道不好,面色也沉了下来,生怕他说出要转投太子麾下的话,当即一拍桌子打断他道:“等等,你这般看着本王,莫不是真要转而效忠太子吧?林将军不如再好生思虑一番?本王不急。”谢景安自以为给了林言台阶下,谁知林言不领情,微微摇头,坚持道:“末将向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既已决定的事,断没更改左右逢源的道理,末将在方才就想清楚了,太子虽对末将有恩,但末将还是愿在殿下麾下效力,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末将愚笨,肯驱使末将便好。”看到林言坚持,谢景安彻底心里一寒,虽十分不甘心,但也知晓强扭的瓜不甜,叹气一声,微微有些沮丧的道:“也罢,既然你已经决议为太子效……”谢景安才说到这儿,忽的反应过来林言说的是什么,不禁一震,惊讶的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好你个林言,你竟是也学会这般戏耍本王了,你既然决定了为本王效力,又何必做出那副愧疚的神情,害得本王以为你要弃本王而去了。”林言定定看着谢景安又笑又骂,眼底也露出一层浅浅的笑意,摇头道:“非是末将要戏耍殿下,而是末将却有对太子心生愧疚之心,无论太子初衷如何,到底对末将有救命之恩,只是末将不能以效忠作为报答,注定要辜负这份恩情了。”听了林言的解释,谢景安心下稍安,只是忍不住道:“依你的性情,断然是不会有恩不报的,你既对太子有愧疚之心,又为何最终选择在本王麾下效力呢?”林言看着谢景安,忽的露出一个称的上是灿烂的笑容,缓声道:“太子救末将,既是恩,也是借恩要挟,末将虽不懂得人心,却也清楚,依太子储君的身份,滔天的权势,若真心想要救末将,大可在家父获罪时,向圣上递折一封,要求彻查便可,太子之所以没有为家父求情,无非是栽赃陷害家父的人,家父同末将与之比起来,微不足道而已,亦或者,栽赃陷害的人,本身就是太子的人也说不定?再者,太子之所以想要救末将一命,不过是看中末将的武艺,但也怕与末将牵涉太深,以免惹祸上身,这才借殿下之手。”林言分析的头头是道,谢景安听的不时点头,心下还惊叹不已,从前看着林言性情耿直,似是对除了习武领兵一事,其他一窍不通,却不想还有这份识人之能,只是隐而不露罢了。谢景安心里赞叹着,林言看着他说到此处顿了顿,才接着道:“而殿下就不同了,无论是从檀州牢狱中救出末将,还是在之后许以末将要职,殿下皆是一片赤诚之心,再者殿下是真心为国为民,末将为殿下肝脑涂地都甘之如饴,又岂会弃殿下这等明主而去,转而投到心思深沉,难以揣度的太子麾下呢?”林言这几句话当真是悦耳动听,谢景安方才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