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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冰冷的、却又guntang的怀抱。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水珠从男人的发梢往下流,顺着这个怀抱滴在她锁骨上,温度冷得惊人。 可是他的薄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耳骨,气息是无法忽视的炙热。 云及月在那一瞬间就可以断定郑思原没说谎。 江祁景是真发烧了。 严重的高烧。 她对病人的态度称得上友好;“你……” “你怎么才来?” 云及月:? 江祁景的脑袋置在她锁骨上,声音低闷地重复了一遍:“你怎么才来?” 细细听还有些微末的委屈。 她不明白江祁景这是被高烧给烧得脑子短路了还是怎么回事。 反正看上去是挺严重的。 听说他还回江宅跟徐文绣发生了争执。他和徐文绣那僵硬又微妙的母子关系……好像更严重了。 云及月也不想跟病人计较这么多,抿住唇,轻轻地道:“你要不先躺一会儿?” 江祁景低着声音:“手给我。” 她不明所以地把手抬起来,就被男人紧紧握住。 是十指相扣的握法。力气很轻,但很亲密。 云及月甚至从这个动作里面品出了一点青涩和局促。 江祁景的尾音哑得模糊不清:“……你怎么长高了一点,还瘦了。” “怎么头发也长了这么多。” “怎么还不爱说话了。” “怎么穿得这么少。” “怎么不理我……” 气息全都吞吐喷洒在她脸上,热得她大脑发昏。 看来是她错估了江祁景的身体素质。 本以为他已经病得命悬一线了,结果看着样子……好像还挺健康。 云及月很不习惯,不习惯他忽而的亲密接触,也不习惯他语调中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亲昵熟稔。 她微微后仰,强迫自己将视线看向卧室的空旷处。 一片漆黑。 可是脑海里却突然浮现起了画面。 在一个比今天还要寒冷的冬夜里,她站在走廊拐角,抽抽噎噎地说了些什么,拉着江祁景的袖口不放。 而江祁景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他说:“江太太,请你识趣。” 这是个很短的回忆片段,短得容不得她回味一遍。 她却将里面每个细节都记住了。 于是学着记忆里面的样子,一根、一根地掰开男人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缩到身后。 云及月打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静静地模仿着记忆里他的语调:“江祁景,也请你识趣一点,别说些废话,能先把协议赶紧拿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例行求作收……! 第27章 “……” 没有听到回应。 只有粗重的滚热的呼吸声。 她从那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听出了浓重的低落。 低落。 这个在她眼里完全跟江祁景沾不上边的词语…… 在这一刻竟然没有任何违和感。 云及月借着床头灯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江祁景。 他烧得很重, 眼睛里渗出了雾。所有的情绪都揉碎模糊在水雾里, 只能看见黑漆漆的瞳孔的颜色。 “……你能听清楚我说话吗江祁景?” 江祁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仿佛并没有听见她刻意拔高声音的呼唤。 云及月脸上的平静渐渐瓦解, 懵逼地咬了咬唇瓣。 这人病情怎么时好时坏时轻时重的? 刚刚看上去还健康得不得了, 现在就像是病入膏肓,听力都聋了大半。 她想给郑思原发消息, 说人她不想管了,协议今晚签不签都不要紧, 能不能先把江祁景直接送到ICU去观察二十四小时再说。 云及月想回去蹦迪, 或者回家睡觉也行。 然而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来出来,就听见江祁景哑声道:“我不知道协议放在哪儿的。” 云及月:“……” “明天给你。” 云及月:“……” 她瓷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连笑都是勉强的:“行啊江祁景,你跟郑思原两个人合伙起来骗我是吧?老娘不奉陪了, 你想烧到多少度就烧到多少度——” “我没骗你。” 江祁景径直截断她的话, 嗓音里含着隐隐的委屈,“你把手机给我, 我录音给你保证。” 云及月微愣。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刚刚那是江祁景的声音? 江祁景会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 也难怪他不习惯让下属插手自己的私生活…… 不然郑思原看见他这个样子, 以后对上司的尊敬都要打八折。 云及月拿出手机, 调出录音功能, 凑近他:“念吧。” 江祁景的声音很干涩, 稍微低一点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能隐约的确定几个关键词——离婚协议,明天。 基本可以确定他没在诈她。 云及月多留了个心眼,担心他玩文字游戏:“算了,你烧成这样, 明天估计得说神志不清时说的话不算数。我还是问郑……” “不行。” 云及月被他倏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软,手机直接砸在了地上。 她懒得去捡了,抬起脸,红唇溢出轻袅的笑:“因为心虚,所以要凶我吗?” 骗她有什么好处? 云及月想不明白。 她一直以为江祁景不会做这么无聊且幼稚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江祁景好像就是这么无聊幼稚。 江祁景侧过脸,薄唇紧紧贴着她的耳廓,尾音是断断续续的,隐约能听出一丝紧张:“我不是凶你,我只是……” “只是不想你跟其他人聊天。” 声音逐渐低了。 “你已经很久没有跟我说过话了。” 语调越来越低。 “为什么现在不跟我说话呢。” “……你是不是嫌我特别麻烦?” 他搂着她的肩,整个人近似依恋地靠着她,却小心翼翼地不敢靠得太近太紧,似乎是生怕她反感。 云及月这才注意到,在暖黄的灯光下,江祁景的眼睛近似深红。 并不可怖,反而显得有些……可怜。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敢相信可怜这个词能和江祁景挂上钩。 她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你还好吗?” 江祁景却以为她真的在嫌弃他,沉了沉:“那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吃,不用麻烦你。” 都烧成这样了,他不吵不闹,把药兑水尽数吃完,又给自己覆了退烧贴,很安静很安静。 而且这一切都是用单手完成的。 另一只手始终一动不动地握着她的手腕,完全不肯放开。 云及月有些不自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