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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约好了要一起走,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话,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和一个尖细的嗓音:“小谢官人,殿下找你!”

谢则安“哎”地应了一声,麻利地开门,对来找自己的近侍露出友善的微笑:“辛苦了,我这就过去。”

近侍点点头,领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殿下找了几个裁缝让他们跟着走,找你过去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做衣服。”

谢则安见近侍一脸“还不快谢恩”的表情,果断给赵崇昭发一张好人卡:“殿下真是个好人!”

近侍满意地说:“当然,殿下是天大的好人!”

第7章第七章

赵崇昭并不知道自己被发好人卡。

他见到谢则安后扬了扬下巴,招手让他上前,问也不问,直接说:“来让裁缝量量。”

裁缝没因为谢则安衣着寒酸而轻视他,毕恭毕敬地上前给谢则安量体型。

谢则安当然没反对,乖乖随裁缝折腾。

赵崇昭摸着下巴盯着谢则安看。

谢则安若有所察,抬起头朝他微微地笑。

赵崇昭圆乎乎的腮帮子抖了抖,瞪着谢则安直看。明明还是一样的五官,怎么越看越顺眼呢?

赵崇昭心情大好,对另一个裁缝说:“叫你娘子跟人去给三郎的阿娘和小妹的尺码量来,他们三个人的衣服都要快点赶好。”他颇为嫌弃地掀了掀谢则安身上的破袄,“这么走出去实在太丢我脸了。”

谢则安从来没有“不吃嗟来之食”的穷骨气,他欣然接受赵崇昭的安排:“以后我一定还殿下许多套。”

赵崇昭嗤之以鼻:“我还缺几套衣服吗?”

谢则安说:“殿下当然不缺,聊表心意而已。”

赵崇昭听惯了别人奉承,闻言点点头说:“那好,我等着。”

开始上路时谢则安发现马车里也变了样,稻草上铺上了一层软毛,暖和无比。上头加了张小桌子,摆着点心和热茶。一旁还放着三个暖炉,做工精巧,正冒着袅袅暖烟。

……万恶的资产阶级!

李氏看到这些变化不仅没觉得欣喜,反而忧心忡忡。她对谢则安说:“三郎,你这次是遇到贵人了,但是……”

谢则安说:“放心,我不会乱说话。”

肯带你玩玩不代表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一边是个萍水相逢的小娃儿,一边是皇帝的meimei、当朝长公主,孰轻孰重谁不会分?在没有彻底弄清楚情况之前,谢则安不会轻举妄动。

他从来不缺少忍耐这种美德。

母子正对话着,近侍的声音又从外头传来:“谢小官人,殿下让你过去他车上。”

谢则安一愣,对李氏说:“大概是贵人觉得路上太闷,找我过去解乏。我过去瞧瞧,您看好小妹。”

谢小妹说:“我才不用阿娘担心!”她气鼓鼓地瞪着谢则安,“我讨厌那个殿下,他想抢走哥哥!”

谢则安捏捏谢小妹的鼻子:“没想到小妹居然是个小醋坛子,以后哥可都不敢娶媳妇儿了,要不然醋坛子要打翻咯。”

谢小妹脸一红,把脑袋埋进李氏怀里:“哥哥坏!不理你了!”

谢则安俯身亲了她一口,说:“哥哥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他抱起一个暖炉跳下了马车。

近侍本来还在做心理建设,犹豫着要不要弯下腰让谢则安踩着下来呢,没想到谢则安已经利落地双脚着地,朝他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近侍说:“这样下车多危险!”

谢则安说:“没事,摔了正好,我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摔摔快长高。”

谢则安的一通歪理让近侍咋舌。

谢则安友好地问:“又是你来叫我,你叫什么名字?”

近侍说:“小的叫小德子。”

谢则安说:“小德子是殿下叫的吧,朋友之间总不好小德子小德子地叫。你本来的名字呢?”

近侍愣住了,快到赵崇昭马车前才说:“我叫张大德。”

谢则安说:“哟,大德你这名字可真占便宜。”

张大德说:“啊?”

谢则安说:“信佛的人只有见着高僧或佛祖才管叫‘大德’,”他朝张大德挤挤眼,“大师厉害啊。”

谢则安的表情和语气都太有趣,张大德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

他觉得谢则安和别人好像有点不一样。

谢则安把暖炉搁在赵崇昭车前,伸手撑着前头的直板往上一跃,坐稳后回过头对张大德说:“你叫我三郎就好。”

说完才抱起暖炉钻进车里。

赵崇昭体型圆胖,自个儿占了半个车厢。偏偏他还怕冷,地上铺着厚厚的野兽皮毛,暖炉烧到最旺,整个车厢封得密不透风的,在大冬天里暖得有点渗人。见谢则安进来了,赵崇昭直直地盯着谢则安瞅:“你这么快就和小德子聊上了?”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谢则安说:“交换名字而已。”

赵崇昭说:“你好像识字吧?我叫你过来是想你念书给我听,路上无聊,我们可以顺便聊聊天。”

谢则安说:“行,不过我断句不是很在行,殿下得将就着听。”

古文的一大特点是没有标点符号,整段话的每一个字都连在一块,能不能理解正确意思就看缘分了。比如孔夫子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后人就争论说有好几种解释,比如一种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看起来像在支持愚民政策,还有种却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断句不同,整句话的意思就变了。

赵崇昭说:“没指望你念得很好。”

谢则安点点头,从赵崇昭带的书里找出本刑律——其实是给自己补充点常识。

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要当法盲!

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以前谢则安为了确保作恶多端的强jian犯“生父”被捕后能马上挨枪子,对法律做过深入研究。在法律边缘游走多年的经验告诉谢则安,法律既是自保工具,又是绝佳的武器——用好了,它就是好东西。

虽说在这种时代肯定人治大于法治,不过了解一下总比往后被人栽点罪名弄死还傻乎乎地只会喊“冤枉!天大的冤枉!”要强,至少你知道自己冤枉在哪里。

谢则安乖乖开始给赵崇昭念书。

刑律本来是乏味的,但他把语调拿捏得很好,又不时地询问赵崇昭一些不理解的地方,赵崇昭一直听得兴致盎然。两个人一个念一个听,一个问一个答,不知不觉竟把大半本刑律琢磨完了。

赵崇昭终归还是坚持不了太久,他把谢则安手里的书一扔,说:“行了,今天就念到这。”他高兴不已,盯着谢则安的眼睛在放光,“够多了,平时我要看完这么多至少得三天。我果然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