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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孽啊!贪欢楼在造孽啊!

裴无念是个君子,自然目不斜视,悠哉游哉道,“这种情况宋兄你比我会应付些。”

宋雪桥未来得及解释,一个小姑娘已经轻轻松了他的前襟,不大的手乱探,似乎想去解他的里衣。

恶寒,虽然姑娘美,但他提不起任何兴致,遍体只有鸡皮疙瘩和彻骨的恶寒。

角炉熏香,烟气缭绕,伺候裴无念那位薄纱半解,却被云山剑柄顶出半寸,欲哭无泪地靠在墙上,云山剑的主人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方才那只鎏金狮子,一脸淡然。

宋雪桥抓住在自己胸前乱动的手推出去几寸,不可思议道,“姑娘芳龄几何?”

两个小姑娘集体一怔,竟集体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滑了下来,同步率之高惹人惊叹。

“求公子莫要告诉护法!”

裴无念终于肯别过头,看看她们道,“你们声音再大些,你们的护法就听不到了。”

“奴家知道身为童仆公子看不上。”其中一个稍大些的抽抽噎噎,压低了声音,“可月姑娘眼下有客,若不嫌弃,我现在就去请玉姑娘,玉姑娘也很漂亮!”

宋雪桥脑壳疼,挥挥扇子,“什么月啊玉的,我不要姑娘!”

大些的那个抹眼泪,“那我去请近日新来的红人兰公子,他也是数一数二的,弹琴好听,身子也软。”

宋雪桥眉尖抽了一抽。

裴无念若有所思的扫他一眼,他回敬一个鄙夷的目光,扇子一横,指向裴无念道,“那什么兰公子,有他好看么?”

两人抬起头,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通,擦了把泪才看清裴无念,嗫嚅道,“兰公子他......”

“比不比得上,公子自己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声音如山间清泉划过心头,清且甜,不看脸,都觉得是个绝代佳人。

宋雪桥竟有了点好奇,门随后被一只阴惨惨的手推开,走进来一个高瘦的人,来者通身红衣,黑发只松松绾在脑后,扑着白粉,眼角装模作样地勾起两抹飞红,斜斜倚着墙,没骨头的泥鳅一般。

脖子上那颗脑袋生的着实漂亮,可惜比起裴大师兄还是有些次,不仅因为此人眉眼不及裴大师兄脱俗英气,说话偏偏还不男不女,像个娘们儿。

宋雪桥瞅了半响,竟不知除了阴阳怪气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位兰公子。

阴阳怪气的兰公子弯下身子,柔声道,“莫怕,你们去外面守着。”

两个小姑娘如获大赦,拼命朝兰公子磕了两个响头,又朝他们磕了两个响头,提着裙子便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宋雪桥玩着扇子愁眉苦脸,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裴无念笑道,“我瞧着是宋兄洪福齐天,桃花运当头。”

兰公子款款在他们身侧坐下,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声音依旧酥软,“还请二位莫要介意,隔壁的黄大侠无其他嗜好,偏偏就喜欢男子满脸粉黛,眼角绯红。”

宋雪桥正色,“我不好这口。”

“我明白。”兰公子脸上没擦干净,花脸颇为诡异,虽然看着还是不甚舒服,却把妖气消下去不少。

他看向一侧的裴无念,低声道,“身侧有这样的绝色相伴,当然看不上在下,也看不上这里的姑娘公子。”

裴无念从不为玩笑生气,玩的开,也不害臊,他撑着脑袋看向兰公子,“有什么目的,不必夸我,阁下还请直言。”

兰公子抬起花里胡哨的眼,盈盈一拜,叩首下去,“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希望二位别造孽,给外面的姑娘一个活路,别和温孤护法说你们没有动她们。”

又是不能和温孤天玄说,宋雪桥实在想不通这件事到底哪里严重,他扇子指向门外,冷哼道,“说了会如何?难不成一刀斩,外头那两个明明还是小姑娘,要真对她们做了什么,那才是造孽。”

“公子是正人君子,但不知这里的规矩。”兰公子并未起身,闷声道,“她们在这地底下出生长大,早已经脏了,一旦不能取悦那些铁链大侠,就意味着不能穿漂亮衣服,戴漂亮首饰,吃好吃的,最后只能在这儿成一个洗恭桶的老婆子,垂垂老矣直至入土。”

兰公子声音清甜,说出的话却是黑压压的绝望。

“这里已经这么脏了,又何苦在这污浊的脏地过的更脏,既然已经是一只蝼蚁了,那么比起在泥潭里打滚的,不如干脆做只穿金戴银的蝼蚁来得舒坦。”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我的小兰兰放出来了!!!!!!其实很明显他是谁对不对......

第27章第27章

裴无念疑道,“在地底下出生长大?”

兰公子微微抬起脑袋,姿容十分的绮丽,十二分的薄凉,嫣红的眼尾扫向裴无念,“这地底下丫头小姐婆妈子共一百六十八名,妙龄时被带进来,年纪大了就端茶送水,至于和那些铁链侠生下的种,强壮的绑起来练武,弱的杀掉,美的当小倌儿,女孩子就继续当丫头。”

宋雪桥微微睁大了眼,连带着乌金扇也止住不动了。

兰公子见他神色,又缓缓坐直了身子,好似无意地揽了一把自己绯红镂花的纱袖,露出一截白皙的腕。

袖中盈香,妩媚至极。

他笑道,“宋公子不必露出那种表情,其实还有你们更不愿相信的,方才杀掉方渐秋的那位姑娘,是方渐秋来这里之后生下的第一个女儿。”

“进了这里的人,没法出去,也没法知道自己究竟姓甚名谁,爹娘是何人。”

宋雪桥语塞,就算他曾经腹诽燕山道人腹诽到死,现如今看来,比起这位温孤天玄温孤护法,连光天化日搞绑架的丁墨白都算得上是个大大的好人。

所谓贪欢楼,极乐之下的东西居然恶心到无法言喻。

半晌,宋雪桥终于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知道此地是死牢,那么兰公子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我为何不能笑?”兰公子已然轻轻解了胸前的盘扣,露出了一截里衣,又缓缓向前挪了一挪。

“温孤护法给我我想要的,我在这儿除了伺候你们,别的时间能过得像个富家公子,不用为了生计奔波劳苦,许多人宁可留在这里,也是这个原因。”

宋雪桥一时间有些僵硬。



起方才那两个丫头,兰公子的确更懂些门道,也更熟练些,双手蛇一样抚上来,又并未去解他的前襟,反倒是缓缓滑到了腰上,拉开了腰带。

同样涂得嫣红的唇朝宋雪桥勾出一丝春水荡漾的笑,宋雪桥回过神,竟也朝他呲了呲牙,一只手悄悄自广袖中伸出,扯了扯裴无念的衣角。

裴无念此刻倒成了和尚光头,老僧入定般小口喝着花茶,玩玩桌上的鎏金狮子,从容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