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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掠出,挡在阮苓身前。沈棠反手一推,轻巧地拨开了桃木剑。道人没有料到会有人来拦,眼下被沈棠推得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挡本仙师的路,不想活了?”沈棠微微一笑,“如此美貌的女子,当是用来怜惜的,受不得气啊。”沈棠如今一身素雅布衣,正是寻常江湖人打扮。那张脸英气有余威慑不足,看上去倒不像什么厉害角色。老道内心思量,竟是翻手入怀,掏出几张黄符。站在一旁的谢景离注意到他的动作,垂在身侧的手掌悄然握拳,身后流魄剑鞘微微震动。方才他见此人身手,只觉对方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货色,才放心让沈棠挺身而出。但见这人拿出黄符,分明是茅山的符咒之术,不由心下一紧。若是说寻常比武,沈棠自是不会占下风,但要是与人斗法,他现在只会吃亏。然而,沈棠的动作比他们都快。只见他闪身上前,竟是电光火石间就已经将对方手中的黄符抽走。“你——”“欸,莫急莫急。”沈棠退回原位,摆了摆手,又把黄符拿在面前仔细端详。黄符上用朱砂绘得龙飞凤舞。沈棠虽不修符咒之术,但还是识货的。这几张黄符,看上去煞有其事,实则杂乱无章,半点效用也无。他端详片刻,沉吟道,“这种东西,我一炷香能给你画出几百张来。下次想要可以来找我,给你算便宜点,五文钱一张。”“呸,我才花了两文!”沈棠一挑眉,老道这才发觉着了他的道。四下乡民听言大惊,不由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指责起他装神弄鬼。老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淬了一口流年不利,转身便溜。“等等,他收了我们钱的——”老道退出人群后拔腿便跑,乡民们这才想起来这道人还骗了不少香火钱,一时也顾不上这头,连忙去追人。人群一哄而散,谢景离走上前来,面带温怒,“你就不能谨慎着些,若他真有些道行,你要怎么办?”“他要真有些道行,还能不识得你我?更何况,不是还有你么?”沈棠随意将手中的符纸甩开,拍了拍手,满不在乎道。“你这人……”谢景离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沈棠也没有理他,转身扶起了跌倒的阮苓。阮苓稍稍整理衣摆,向着沈棠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在下沈棠。阮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阮苓又说,“不知沈公子可愿到小女家中做客,父亲若是知道公子救了我,应当也是想好好答谢公子的。”她的声音轻柔,语调不卑不亢,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之姿。“不必,我们——”谢景离摇摇头,正欲拒绝,却被沈棠打断。沈棠眼中带笑,“也好,正愁今日无处落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棠!”阮苓面露疑惑,却很快收敛起来,转身对谢景离道,“这位公子是沈公子的朋友?家父好客,不妨就一道去小女子家中如何?”沈棠瞥了谢景离一眼,正色道,“不,我们不熟。”☆、阮府阮家乃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坐北朝南的宅院建构极为讲究,虽比不上都城中的富豪大宅,在这小镇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只是如今,这阮府却稍显冷清,从内到外散发着骇人的死气,也难怪会被那些乡民当做邪祟。刚一踏进正厅,便听见一个声音怒斥,“与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出门,怎么又不听话!”对方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阮苓的父亲,阮宗善。阮宗善衣着华丽雍容,明明是初秋之际,却披氅戴裘,似是极度畏冷。此刻他眉头紧蹙,脸上焦急之色未退,问责的话中透露出nongnong的担忧。阮苓走上前去,柔声回答,“苓儿知错。可是……苓儿不过是想要去找大夫,却没想到竟会闹成这样。幸好有这两位公子搭救。”“我说过了,寻医之事不需要你cao心。”阮宗善冷哼一声,向身旁的侍女吩咐道,“还不快带小姐下去休息。”侍女连忙应答,扶起阮苓往内室走去。阮苓走过沈棠身边,朝他微微颔首,便离开了。阮宗善目光移回沈谢二人身上,已是柔和许多,说道,“多谢二位侠士救了小女,今日便在府中歇息吧。”“阮老爷客气了。”沈棠道,“只是方才听阮姑娘是想寻医,可是旧疾复发?在下这位朋友略懂医术,不知可否帮着瞧上一瞧?”沈棠此话说得坦然,一板一眼倒真像那么一回事,谢景离却在一旁有些汗颜。他那点医术还是跟着江子焕耳濡目染得来的常识,要他瞧一些寻常小病倒还好,要真遇上什么顽疾,根本是两眼一摸黑。想到此人前不久刚调侃过他那半吊子的医术,现在又竟然堂而皇之的吹嘘起来,心里止不住将身旁这人抱怨了好几遍。“这就不必了。”阮宗善神情未见古怪,而是坦诚道,“实不相瞒,患病的并非小女,而是阮某人。而且,也不过是寻常病症,如今已无大碍。只是小女担心阮某身体,这才外出寻医。”阮宗善这话明显是推脱之词,但沈棠也不再细究,而是点头应道,“原来如此……”“带二位贵客去厢房吧。”阮宗善转头对下人吩咐道。下人立即领着二人去了偏院厢房。阮府偏院有两间厢房,二人总算不用挤一张床。阮府虽是比不上万剑宗富庶,但经历过原先农舍及客栈的环境,条件瞬间显得优越了许多。到了这时,谢景离对于借住在阮府这一决定,心里才算认同了些。他虽不是娇生惯养,但从小生活也算富裕,让他过了这么些天苦日子,多少还是有些吃不消。反观沈棠,对环境未置一词,刚到了偏院,便往院中的躺椅上一靠,像是在自家一般坦然地小憩起来。谢景离独自坐在树下石桌旁饮茶,偏头看见沈棠优哉游哉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想的?”“什么怎么想?”沈棠眼也不抬,心不在焉地回答。“你别跟我装傻。这阮府上下都透着古怪,你难道不是想要插手?”“古怪?”沈棠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哪里古怪?”谢景离看了沈棠一眼,不太明白他明知故问的意图,却还是如实答道,“这阮府上下布满死气,这么大个院子,竟连半点虫鸣鸟叫声都听不见。还有那阮老爷肤色苍白如纸,畏寒惧光,这府中下人亦是个个神情呆滞,只怕,都不是活人。”“对,也不对。”“何意?”“你的分析是对,但结论不对。这里确实处处透着古怪,但他们并非不是活人。他们会说会笑,思维行动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