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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疼!就算胳膊没断,那也扭了呀,哎哟!” 离离骂:“周纳德,你可真够恶心的,你到底哪句是真话?” “行了,起来吧,都别吵了。”淳于扬冷冷地说,“既然都醒了,我既往不咎,准备出发吧。” 周纳德说:“淳于扬,我刚才是不是犯什么错误啦?我在这里向你保证,不管我干了什么,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看在师父的份上你千万得信我!” “别说了。” “咱俩师出同门啊!你了解我的,我平常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对,中毒了!我刚才中毒了,一定是有坏人给我下毒,否则我不会头脑出错,我是在毒药的作用下……” “闭嘴。”淳于扬不耐烦。 “我被反动势力控制了,所以身不由己!”周纳德强调,“你们要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过去的事情必须一笔勾销,否则会影响同志之间的感情!大家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才能克服困难取得胜利嘛!” 看来在升降梯井里那一会儿他的确身不由己,因为他平常说话有套路,那个时候没有。 淳于扬瞪了他一眼:“你是想死?” 周纳德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说了!哎对,走啊!哎小唐,哎老司,哎离离,还有你小唐妹,咱们一起走啊!” 司徒湖山看不惯他上蹿下跳的样子,摇头想:淳于烈也真他妈老糊涂了,老了老了,居然收这么个两面三刀的货色当徒弟! 他突然想起升降梯旁唐缈首先摸到的那个“工”字型钥匙孔,慌忙转身去找,哪里还能找的? 或许它已在封闭打开的瞬间被隐藏到某块石壁后面,或许它原本就不存在。在黑暗中无论摸到什么,就算是条石头缝隙,神经紧绷的人们也有可能产生幻想。 司徒湖山苦笑,为了一个不存在的钥匙孔,他就已经对唐缈摊了牌,这个长辈当得是越发没面子了。 备受挫折的一行人沿着甬道往前走去,领头的淳于扬忽然停下说:“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淳于扬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六个人绝不能单独行动,也不能让同伴落单,不内讧,不互相消耗。我们的目的是共同走出去,而不是将一两个人陷死在此地,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之后精诚合作,懂了么?” 离离撇嘴:“这话该对唐缈说,他会害人,我不会。” 淳于扬提高嗓音:“懂了么?” “懂了。”司徒湖山点头。 “同意。”周纳德也说。 “走吧。”淳于扬拧起眉头说。 甬道里有微风,说明空气流通,这里至少有一部分与外界相连,至于那个“外界”是否上有天、下有地,就不好说了。 甬道的长度大约三十米,拐了两个弯,虽然一行人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当看见甬道出口处依然有光时,还是松了一口气。 可等到走出去,又把心提溜到了嗓子眼。 ……这是哪儿呢? 他们眼前有一座山。 或者不能称作山,因为它深藏地下,不见天日,自然连一棵树一根草都不会长,准确描述应该是溶洞中地形起伏。可它从底下到顶端有好几十米高,突兀而起,居然有些凌空之势。 山上有一大片建筑,排列不太整齐,但绵延上行,很是壮观。 建筑白墙灰瓦,飞檐走角,檐柱上雕刻着逢双成对的龙凤和狮虎……哦不对,细看是豹子和枭。枭即猫头鹰,中国古代有在房梁上放猫头鹰雕像的习惯吗?这鸟儿在传说中似乎不太吉利啊。 所有人站住了不敢走,都堵在甬道出口,警觉地四处打量。 除了目视可见的近百间建筑外,山上还有非常鲜明的左、中、右三条路,正好把小山正面平均分割。路都是石头铺的,左边的路弯曲成一个之字形,中间的路宽而直,有点大路朝天的意思,右边那条路最窄最陡,路幅最多也就二尺。 他们正对着中间的那条直路。那路上全是用月白色长条石铺成的台阶,在灯光下显得光耀整洁,从下到上共有三四百级,就是一副开门迎客的阔气,当然很可疑。 他们又仰头看灯,洞壁高处各个方向都装有探照灯,数量不少,但都不亮,加起来可能还比不上中秋的月亮。不过这里的电力都是从那间小小的控制室发出,虽然功率不足,也能容忍。 通天大道上,两个拱形的山门横跨路面,第一个正式些,第二个略小,形状接近牌楼。 按理说山门上要挂匾,匾上要题字,这两个也不例外,虽然光线暗淡看不清楚那些字儿,但想来要么写地名,要么写些紫气东来国泰民安之类的吉利话。 可等走近几步,唐缈眼睛尖,发现山门的那块匾上写的却是“十年磨一剑”,力透纸背,有几分抗洪前线人在堤在的意思。 十年磨一剑这句诗,出自唐代诗人贾岛的五言绝句,全文是: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贾岛这个人出生贫寒,生活困顿,当和尚不成,科举也屡试不第,仕途更磕磕绊绊,是个终身郁郁不得志的人物。但诗却写得极好,尤其这首,直抒胸臆,剑气凌人,慷慨豪壮,快意恩仇。 “十年磨一剑……”司徒湖山那双老花眼也看见了牌匾上的字儿,轻声念了出来。 唐缈问:“那句诗什么意思?谁磨剑?” 司徒湖山说:“你们姓唐的磨剑。” “磨剑干嘛?” 司徒湖山说:“恐怕是用来杀鸡。” 淳于扬简直听不下去,狠狠剜了唐缈和司徒湖山两眼。司徒湖山便说:“文化人生气了。” 唐缈笑着啐了一口:“臭老九有什么资格生气,早晚我专政了他!” 淳于扬没好气地问:“这两天你受的罪还不够么,手臂都抬不起来,哪来的精力开玩笑?” 听他这么一说,唐缈顿时觉得又渴又饿,浑身酸软。他精神萎靡地坐下,说:“既然不让讲笑话,那你告诉我这是哪儿啊?” 淳于扬生硬地回答:“我也想知道。” 路边的一块浮雕小石碑上给出了答案——那是块传统建筑里常见的泰山石敢当,上边除了浅浅镌刻着云气花纹,还有颇为醒目的“唐家堡”三个字。 唐家堡?唐缈扭头看淳于扬,依稀记得曾听他提到过这个地名。 淳于扬极为吃惊,围着那块石敢当转了两圈,才感叹说:“原来在这里!” 唐缈问,什么在这里? 淳于扬说:“我一直觉得奇怪,咸丰年间唐家从蜀中搬到此地,纵然那个时候家境因为战乱开始败落,但也不至于仅仅在小山沟里建一个鸽子笼宅院。以唐家的财力、其可驱使的人力,以及明里暗里说不清的势力,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