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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之内我要把你们的脑浆全打出来!说到做到!” 离离被他一脚踢在角落里,大约昏过去了所以没动,但有个人不信邪,喘着粗气扑了过来。 淳于扬不知道是谁,也不关心是谁(反正不可能是唐缈或者唐画),举起武器就狠狠将此人打了出去,径直将其打到了对面石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死没死不知道,总之也快了。 “再来啊!!!”淳于扬吼。 这次无人响应,所有人都仿佛突然被剥离了语言能力,背靠石壁,保持静止,只听得到忽高忽低、忽粗忽细、忽紧忽慢的喘气声。 “来不来?!”淳于扬最后一次问。 他似乎拥有了压倒性优势,可惜没有,缺氧和失血让他眼前一阵阵昏花,突然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唐缈晕厥得比他还早一些,早在离离举着铁棍大杀四方之前。 唐缈左臂受伤,出于本能做了个错误的动作,那就是捂着伤处蹲下。下方空气更加污浊、更加稀薄,于是他就使不上力气,睁不开眼睛,在剧痛的双重打击下再也没能起来。 唐画搂住了他,但他已经感受不到,两个人自然而然蜷缩成一团,在角落里互相依偎。 人在频死状态会看到什么呢? 问问那些有过体验的人,有的人会说不记得;有的人则添油加醋讲上一大堆从书上或者电影里看到的场景,他以为自己亲眼目睹,其实只是受了暗示。 而唐缈的的确确看到了,不是黑白无常,而是唐竹仪。 还是那个梦,那梦就是他的潜意识,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浮上表面。他在梦境的这一侧生存,而梦境在那一侧看着他。 唐竹仪依旧站在一棵云烟般的梅花树下,衣着整洁,面目模糊,用温柔的语调说着叮嘱的话。可这次连对方说什么都听不清了,或许是唐缈剧痛的左臂在时刻提醒他赶紧清醒。 他大概只听到唐竹仪说了一个字,光。 光…… ……光是什么意思? 他看到唐竹仪的两只眼睛亮了起来,黄绿色,像是萤火虫,小小的,圆圆的,一亮一灭。随后是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头发,身上的纽扣……星星点点,团团簇簇,全亮了起来。 说实话那有点可怕,唐缈要不是昏迷着,随时都有可能被吓醒。 具体过了多久他也说不清,他突然意识到那不是唐竹仪,那真的是光!夏夜流萤一般的光,黑暗中看得见但是毫无亮度,就像颜料落在黑漆上的光! 发出这种光的只有一种东西…… 但他一时想不起来……明明见过的, 就是想不起来…… …… 空气流通,微风吹来,吹落梅花瓣。这三四月的清风多么清新、清爽、温柔,是唐竹仪带来的这阵风吗? 唐缈以右臂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他精神恍惚,摇摇晃晃,不知道自己是醒着呢,还是仍旧在做梦。 他眼前有许多光晕,但都离得很远,很渺茫的样子,只看得清脸侧有一点一点的萤火跳跃。他的脑袋仿佛锈死了,盯着那东西看了好久,也记不起来是什么。 那东西便用触手碰了他一下。 好烫!唐缈有点儿反应了。 又碰了一下。 真像有人在他手背上直接摁灭了烟头,唐缈打了个激灵,终于说:“是你啊……” “你”就是那看门狗。 他们坠下秘密甬道时,在盘根错节的绳梯上最初看见的那一只——不管它呈现什么形态,也不管它是胎生孪生,唐画说它是狗,它就是狗。 唐缈慢慢拧头,看到敞开了的升降平台,原来那里也是个小半岛地形,只不过有一面石壁不见了。 是不是刚才他们就被困在那后面? 原来这扇大门也是由狗子看守的…… “是我喊你来的吗?”唐缈有气无力地问。 “……” “没听姥姥的话,所以步步艰险是吗?” “……” “是不是唐画喊你来的?”他继续喃喃。 想起唐画,他猛地跳了起来,结果触碰到了受伤的左臂,疼得龇牙咧嘴。“画儿!唐画!淳于扬!” 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寻找其他人,发现他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淳于扬!画儿啊!”他叫道。 那两个人靠在一起,都面朝下躺着,一动不动。 他吓得腿都软了,两步冲到唐画面前去摸她的鼻息,还好小姑娘只是晕过去了。 他刚放下一点心,又赶忙去看淳于扬。 “淳于扬!淳于扬你怎么了!”他想把淳于扬的身子翻过来,可只凭一只手翻不动。 淳于扬满脸是血,脖子上、衣服上也血迹斑斑。 “淳于扬!”唐缈几乎快急疯了,“快醒醒!” 幸亏淳于扬也不是因为受伤而晕倒,而是因为短暂性的缺氧,他被唐缈用尽全力的一阵晃动,便顺势呼出一口长气,呛咳着醒了。 “咳咳……咳咳……” 淳于扬迷糊了一阵,望着四周问:“这……这是哪里?” 唐缈来不及回答,又去查看其他人:都还活着,也都受了伤。 离离伤势最轻,因为她是打人的那个,仅在面部有擦伤;周纳德伤势比较重,可能伤在内脏;司徒湖山已经率先醒来,慢悠悠站起了身。 每个人都有些衣衫褴褛,刚才那一场不分敌我、毫无意义乃至疯狂的混战,几乎把他们都打脱了一层皮。 “这是哪儿呀?为什么会有光?”司徒湖山用手遮着眼睛问。 和控制室一样,光来自电力和灯泡。远处挂着无数盏灯,每一盏像月光那么亮,合在一起也许仍旧不能让你读书写字,但是足以看清周围。 周围是一条石头甬道,既窄也长,他们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这是哪儿?”淳于扬用手背擦着自己脸上的血,再一次问。 唐缈四处张望:“要不是这儿高处有电灯,我还以为是一开始摔下来的那个地方。” “不是。”淳于扬用手背擦着脸上的血迹,很笃定,“地形略有区别,况且那里可没有升降机。” 唐缈仰头看他,突然说:“你等等!” “什么?” 唐缈问:“你脸上那么多血,居然没伤口?” 淳于扬一愣:“这么一说,好像真没有呢。” “可是你在上面控制室被离离打了头,倒下时脸上明明有擦伤啊!”唐缈问。 “你看错了吧。”淳于扬回答。 “不可能啊!”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讲话,一旁的司徒湖山虎视眈眈地盯着,那神情仿佛从未见过淳于扬这个人。 “淳于扬,让我摸摸你的后脑!”司徒湖山突然命令。 淳于扬当然不肯:“凭什么?” “摸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