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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鲤鱼,因为上个月初才投放,到现在也只有三四寸长。 跟小鲤鱼一起落下来的还有两只虾,毫无疑问,洞口上方是客堂前天井的鱼池。 司徒湖山骂道:“老唐家怎么会想到把密道入口放在金鱼池里?神经病!” 淳于扬沾了一头一身养鱼水,悻悻地爬下绳梯,对唐缈说:“前几天唐好大概就是从其中的某一个洞口下来的吧?” 唐缈默认,心想恐怕姥姥也是。 唉,她们两个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家人呢?如果有,为什么不把密道入口告诉他?如果没有,怎么又将唐画留给他照顾? 唐缈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离离,那女人显然已经忘了自己挑拨离间过,始终沉默地在跟着走,嘴角抿得死紧。原来她也会怕啊,她恐惧的时候反倒显得正常些。 众人继续往前,司徒湖山忽然说:“或许哪里还连着后院里的那口井。” 大家都同意,但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也无心去证实。 越往里走,空气越差,人人都有些呼吸滞重,地面也开始高高低低、坑坑洼洼。 在拐了一个将近九十度的弯后,相对宽敞的空间突然收紧,眼前出现一个隘口,高不足一米,宽不足半米,最多只能容纳一个人弯腰爬过。一股冷气从中吹出。 “有诈,有诈!”司徒湖山叫道。 不用他说,人人都知道有诈,因为那看门狗——带荧光的会腐蚀那位——在隘口对面“哧溜”闪了一下后就消失了。 第49章 甬道之三 看门狗从隘口一闪而过。 幸亏有手电光加持,众人才发现这位唐家的在编职工不是一群个体组合, 而是一个长满触须的整体, 荧光应该是它触须的某个部分(顶端的可能性较大), 它的外形应该和海葵或者章鱼类似, 自然界显然没有这种虫。 可我们口中所说的虫往往也不是虫, 比如“大虫”指老虎, “长虫”指蛇,“小虫”里也有昆虫和非昆虫之分。生物本就复杂多变, 更何况是姥姥豢养的。 “怎么说?”有人问, “过去吗?” 一时间无人回答。 淳于扬正犹豫的时候,周纳德打了退堂鼓:“算了, 虽然还不到中午,我感觉肚子里已经开始疼了, 我就在原地呆着吧!” 他说着要往下坐,淳于扬拽他起来:“一起走,别落单。” “落单危险?”周纳德问。 “当然。” “反正我也快死了, 十二点蛊毒发作啊!”周纳德问,“现在几点了?” 淳于扬估摸着说:“九、十点。” “看,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周干部有点儿破罐破摔,“胳膊已经断了,我还得留点儿力气肚子痛呢!你们走吧, 我给自己刨个合适的坑, 如果隘口那一边也有什么大惨案,你们就赶紧往回跑, 我负责接应,也给你们刨个坑。” 作为一个身负重伤的同志,他说这话首先表明其乐观精神,其次大致出于善意玩笑,可惜他忘了自己是个美国人。美帝国主义曾经当过侵略者,而重庆隧道惨案的根源也是侵略者。 司徒湖山一把揪起了他衣领子:“你说啥子?” “我说刨坑啊。”周干部还没反应过来。 “刨你个锤子!你明明说大惨案!”司徒湖山扬起手狠拍他的脑袋,边拍边说,“三千五百万伤亡哦!三百三十一万国军袍泽哦!川军都打光了哦!轮到你个X在这里幸灾乐祸……” 他越骂越激动,突然把周纳德往地下一摁,脑袋朝着隘口,然后一脚蹬中其屁股,硬是把先他踢过去。 周纳德埋头冲向对面,翻了一个跟头才停下,然后就吱哇乱叫,抱着胳膊喊疼。 淳于扬想跟过去,被司徒湖山拦住:“等一下,我故意的,先看看有没有东西吃他!” 离离也笑起来,自从落入洞xue后她还是第一次露出笑脸,当然她的笑里可没有任何善意。她弯下腰冲着洞xue里喊,“咯咯!看门狗,送你个大胖外国人吃,吃了好营养呢!” 周纳德吓得神色仓皇,忍着疼示意她噤声:“别喊,别喊!” 离离却叫得愈发卖力,到了有些吵闹的地步,旁人听着很不舒服。 唐缈拍拍她的肩膀,说:“嘘——” 离离不耐烦:“干嘛?” 唐缈说:“那狗是我家里养的,你再怎么喊它也没用。麻烦安静些,别吓唬周干部了。” “怕什么?”离离说,“他是美国人!” “周干部从成分上来说是无产阶级,他和我们即使有矛盾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唐缈说,“跟你不一样。” 离离哼了一声,说恶心,你们就知道欺负女人。 唐缈说我见过的女同志多了,大jiejie小meimei一个个都勤劳质朴聪慧能干,您这等泼妇可真少见……他们两个人吵架,就忽视了唐画,于是小姑娘扶着石壁一矮身就钻过了隘口,跑到周纳德身边。对于她来说,这个小洞非但不可怕,还挺有趣,所以笑嘻嘻的。 淳于扬发现了,蹲下身子说:“画儿,你别乱跑。” 手电光照到周纳德脸上,见其正一脸呆滞地仰望上方,淳于扬问:“周纳德,看到什么了?” 周纳德扶着胳膊,张着大嘴:“我……不知道是啥。” “嗯?” “你把手电筒给我一下。”周纳德向淳于扬伸手。 淳于扬将其递过,周纳德便举着往上方照。“洞顶上什么东西发光,不太亮……有点儿绿,挺多的,反正不像那个看门狗。” 淳于扬正要钻过去看,忽然一股隐约的臭味钻进了他的鼻子。 他最怕臭气,但由于有轻微的鼻炎,嗅觉不太灵光,因此反倒用力嗅了一下,问:“周纳德,你有没有……” 突然唐画尖叫了起来,每个人都悚然一惊。 唐画对周纳德叫道:“回走!” “什么?” “回走!回走!”唐画拼命拖拽他的手。 “害怕!!” 周纳德一边傻乎乎地问着“啥”,一边不自觉地就被她催着站起来,但这个人是有名的反应慢,别人急,他不急。 “回走!!!”唐画的叫声带了哭腔。 淳于扬不再犹豫,一个箭步冲过隘口,抢过手电,拉起唐画就往回跑! 周纳德莫名其妙地跟在他们身后,临了还扶住石壁问:“咋啦?” 这时另一边距离隘口稍远的人也闻到了,甬道中缓慢流通的空气里夹杂着一股湿臭味。 紧接着——几乎只隔了一秒钟——那气味便扑面而来,越来越浓,令人作呕。 司徒湖山捂着鼻子退了一步,叫道:“这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未落,唐缈就弯下腰吐了,因为那味道如今很明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