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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被那个灰色的人影先一步扶住。 樱井尤司有些恼火,看着那个人影愣了一下。 那个灰色的人影穿着一身粗布的衣裳,头上裹着一层一层的绷带,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瘀伤痕迹,那个人扶着叶朗站稳,张着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就跟学舌的幼童一样。 “我没事。”叶朗扶着那个人站稳,“你怎么出来了?” 那人又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叶朗神色一直很温和,听着对方说完才伸手环住对方被绷带绑的严严实实的后脑,“嗯,你还病着,要好好休养。” 灰色的人影点了点头。 “进去吧,药煎好了。”叶朗环着那个人往后堂走,连一眼都没有再看脸色已经白到了极点的玫音一眼。 樱井尤司看着那个人,皱了眉,却没有开口叫住他们。 两个人相搀扶着进了后堂,帘子落下来,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玫音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大堂上,樱井尤司走过去拉了她一下。 玫音惨惨的笑了一下,“我没事。”莫名的笑了一下,转头往外面走去。 樱井尤司又往后堂看了一眼,然后跟着玫音离开了。 后堂里,叶朗扶着那个人进了一间房,拉下帘子才扶着那人坐在床上,“以后不要出去了,好吗?” 那个人点点头,又摇摇头,露在绷带外的那双眼睛带种茫然。 叶朗将那人揽入怀中,长长的鸦羽垂覆住他的眼睛,“你出去了,我会担心。” 那人依靠在叶朗的怀里,仰着头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叶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苍白的俊颜上浮现出一种阴鸷的神色,但是他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别离开我……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这里,呆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那个人依靠在叶朗的怀里,手抬起来,一下子被叶朗抓住,叶朗用温热的唇亲了亲,目光深幽幽的,看不见底。 那个人歪了歪头,抽出手去拽头上的绷带,被叶朗抬手制止住。 叶朗摇了摇头,“不要揭开,你脸上的伤还没有好。” 那个人不听,挣扎起来,叶朗收紧手,有种坚决的味道,“以后我会给你揭开的。” “唔——”被叶朗攥在手里的手依旧在挣扎着,叶朗将那个人压在床上,然后用拷在床栏上的手铐将对方两只手分别拷上,“别闹了好么。” 似乎是受了委屈,那个人呜咽了几声,腿也不安分的蹬了起来。 叶朗倾身亲了亲那个人的眼角,起身去了外屋。 苦涩的药味传了出来,房里的那个人似乎是挣扎的累了,靠着床栏睡着了。 “吱呀——” 门被推开,躺在床上睡着的人马上警觉的睁开眼,在黑暗中,幽黑的发亮。 叶朗带上门,端着棕色的瓷碗走到床边,外面的光照进屋里都是灰蒙蒙的,但仅供照亮是够了的。 叶朗伸手碰了碰那个人的额头,那个人没有躲开,叶朗一下子欢欣了起来,“吃药了。” 苦涩的药汁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由棕色的瓷碗盛着,端到了那个人的唇边…… 第12章 真实与谎言 荒坟。齐膝的杂草长在黄土的坟头,荒凉的紧。 “顾少。”几个土夫子站在顾桀的身后。 顾桀站在一座新坟前,侧过头看旁边拎着镐头的村民,“是这里?” “是是。”那村民低着头不敢看顾桀,“这些天连着也只有这一个坟是新挖的,又是城里的大兵抬出来的……听说葬的是个杀人的戏子。” “哦。”顾桀收回目光,随口应了一声,便对着几个土夫子道,“挖开。” 拿了钱的土夫子不说二话,围着那个新坟开始下铲,那个村民白着脸站在旁边,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敢开口。 钉死的棺木很快就被挖出来了,几个土夫子搭手把它抬了出来,放在一边的空地上。 顾桀冷眼看着,“开棺。” 几个土夫子也是胆大的人,听顾桀这么一说,就开始掏出各自的家伙开始起钉在棺材四周的钉子。 那村民声音都有些哆嗦,“这位老爷,这头七都还没过,开了棺……”顾桀一眼扫过去,那个村民马上噤了声,脸色都白了许多。 这少爷的眼神,可真是吓人。 随着几个土夫子的合作,棺材上钉着的几个锲子样的铁钉就被起了出来,丢在了一边。 “顾少,打开了。”为首的一个土夫子说。 顾桀‘嗯’了一声,走了过来才开口,“打开。” 几个土夫子将棺盖搬开,然后几个人脸色都刷得一下变了。 顾桀仿佛预料到了一样,哼笑了一声,“果然。” “顾少,这棺材……是空的。”一个土夫子说,还带着几分犹豫。 顾桀转过头往回走,“那就钉死了再埋回去。”走到那个村民身边,顾桀说,“知道里面的人去哪儿了吗?” 村民白着脸摇头,“我……我不知道,这葬在这里,也没想到是个空棺……” 顾桀不想再听下去,“十倍。” 村民怔愣了一下,一下子消了音。 顾桀继续说,“那个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封口,我就给十倍的价把这个消息挖出来。” 村民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有有些惊惶的低下头,嘴里嚅嗫的听不清。 顾桀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说。” 那个村民身体哆嗦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顾桀,被顾桀的眼神瞧的心中一凛,慌道,“是,是粮行的叶少爷。” “叶朗啊。”顾桀收回手,轻轻的笑了一下。 那个村民还打着哆嗦,顾桀问,“他给了你多少?” “二,二十块大洋。”那个村民硬着头皮说。 “哦。”顾桀看向候在身后的人,“给他两百块大洋。” 说完,顾桀掸了掸衣衫,径自走了。 重重的白色纱幔后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咳嗽声,靠在桌上浅寐的叶朗马上惊醒,撩开沙幔进了内室。 锁在床头的那个人伏在床头咳嗽着,被拷在床柱上的细弱手腕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叶朗坐到床上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怎么了?咳的这么狠?” 那个人整张脸都包覆在绷带后,只露出一双细长的,暗淡的没有半分神色的眼眸,他看着叶朗,又像是看不清一样眯起眼竭力的躬起身体,“叶……叶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