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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对薛蘅说:“是南梁国的人。”中间一人身上的衣服绿得刺眼,他个子不高,却挺胸昂首,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扫了谢朗一眼,拖长声音道:“尔等二人,可是谢朗与薛蘅?”谢朗看了看薛蘅,点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绿衣人再挺了挺胸,轻咳一声,“看样子是了。奏乐!”他左边的红衣人迅速从袍子下取出一面皮鼓,另一人则取出一件似笙非笙的乐器。红衣人敲响皮鼓,另一人则吹响那乐器,嘭嘭声夹着丝乐声,曲调怪异,再加上这三人的服饰举止,薛谢二人看得目瞪口呆。乐罢,绿衣人摇头道:“真是蛮荒之人,遇我大梁圣使,还不知下跪迎安。”谢朗疑道:“你等是---”绿衣人从袍子下取出一卷东西,展开念了起来。他说殷国话舌头卷起,发音怪异,谢朗细心辨认,才听出这人竟是南梁国皇帝钦封的使节,来殷国取回南梁国圣物云云。他虽不知这人为何而来,但仍下马,接过那人手中之圣旨细看,确认无疑,便行了个礼,道:“原来是南梁国的使者,谢朗方才不知,多有得罪。”他这是客套话,绿衣人却翻了个白眼,道:“既知多有得罪,还不速速将我国圣物归还!”谢朗一愣,道:“什么圣物?”绿衣人颇为不耐,道:“你这蛮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国圣物,自然就是那被你国私占多年的!”谢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去看薛蘅,只见她也是秀唇微张,满脸惊疑,显然也大为惊诧:本门祖师爷传下来的宝书,何时成了南梁国的圣物?绿衣人见二人发呆,端着架子道:“本系我煌煌大梁之圣物,二百多年前被你国贼子盗去,从此流落殷国。我国圣武英明皇帝自得知圣物重现天日,便知是祖宗显灵、天神庇佑,特命我等前来迎返圣物,还望乃等蛮子速速归还!”薛蘅再凝神想了许久,仍想不起中有何记载显示是由南梁人著写,便道:“使臣大人,贵国皇帝只怕是记错了吧,中有明文记载,乃我中原人士所著,何时成了贵国的圣物呢?”绿衣人极为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道:“区区小女子,本使臣不屑与你说话!”他转向谢朗道:“据本朝天下大学府一等教授官多年悉心考证,确系我国祖先所撰写,你等休得罗嗦,速速将书还来!”谢朗和薛蘅大为诧异,两人一路遭遇不少抢夺者,明攻者有之,暗袭者有之,也有设局布陷阱的,却没有任何一方象南梁国这样,居然派出使臣,红口白牙地说乃本国之物,要求归还。谢朗细心看了这绿衣人几眼,见他下盘虚浮,不象武功高强之人,而他的两名随从也都双目暗淡无光,显为酒色浸yin之徒,更是啧啧称奇。他敬这绿衣人是一国之使臣,还是耐心问了句,“使臣大人既说乃贵国之圣物,不知有何证据?”绿衣人不耐道:“我国一等教授官多年精心考证,那还有假?”薛蘅疑道:“可之中未有任何一处提到南梁二字啊。”绿衣人顿时一窘,转而怒道:“小女子休得多言!据我国一等教授官多年考证,著书者青云先生便是我南梁国人,你还不承认是我国之物吗?!”薛蘅与谢朗面面相觑,薛蘅道:“使臣大人,祖师爷亲笔手书的族谱上写得分明,他老人家乃陈州人氏,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陈州,不知何时竟成了贵国之人?”绿衣人语塞,半天才道:“陈州之民,都是由我南梁迁过去的,你等不知吗?”谢朗哭笑不得,终于确认,这南梁国皇帝和使臣,都是一群坐井观天的蠢物,竟异想天开,用这种方法来夺。薛蘅也是连连摇头,唇边笑意不可抑制。绿衣人听谢朗笑声,怒道:“你这个蛮子,笑什么?!你说是你国的圣物,可否举出证据来啊?”谢朗斜睨着他道:“本来就是我国之物,凭什么要我举出证据?”绿衣人跳着脚道:“臭小子,你举不出证据,就得向我国道歉!”他的手指几乎戳到谢朗脸上,唾沫四溅,“你举啊,有种你就举证啊。举,我道歉;不举,你道歉!”谢朗“呸”地一声,道:“你让我举我就举啊,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薛蘅摇头,微笑道:“明远,别罗嗦了,将他赶开就是。”“好。”谢朗上前一步,冲着绿衣人瞪眼道:“快滚!本将军懒得和你罗嗦!若再烦人,管你什么使臣,拳头伺候!”绿衣人气得脚直跳,吹胡子瞪眼道:“你竟敢侮辱大圣朝的使臣?!还敢打人?我倒要看你小子有没有胆打人,你打啊,有种就打啊!”谢朗犹豫了一下,绿衣人已经将脸凑到他面前,挤着他道:“你打啊!怎么,没胆打了,本使臣现在求着你打,打啊!”谢朗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右手紧握成拳,运力挥出,“嘭”的一声,正中绿衣人的鼻梁。绿衣人惨叫数声,连退十几步,仰倒在地。随从手忙脚乱将他扶起,他一手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一手指着谢朗道:“你你你、你真敢打?”谢朗轻揉着拳头,肃容道:“刚才可是你求我打的。这么贱的请求,本将军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薛蘅坐在马上,双肩耸动,竭力忍耐,最终再也忍不住,纵声大笑。在她这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清脆笑声中,谢朗追出数步,一阵拳打脚踢,南梁使臣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望着他们落荒而逃,谢朗双手叉腰,哈哈大笑。笑罢,他回过头来,只见艳阳下、暖风里,薛蘅仍在马上开怀而笑,她的双肩随着笑声微微抖动,秀发也如波浪般起伏。他凝望着她这焕发无限光彩的笑容,喃喃道:“蘅姐,他说得对,你真的应该多笑一笑---”三九、书中自有寰宇志“你打啊!怎么,没胆打了,本使臣现在求着你打,打啊!”谢朗挤眉弄眼,往薛蘅跟前凑。薛蘅微笑着握起剑鞘,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两下。谢朗惨叫数声,连退十几步,仰倒在地。他再爬起来,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薛蘅道:“你你你、你真敢打?”薛蘅板起脸道:“我打的是肩膀,你捂鼻子做什么?”谢朗恍然,又赶紧去捂肩膀,薛蘅忍不住再大笑出声。谢朗恨不得这笑容永远停留在她的脸上,又学起了南梁使臣屁滚尿流的样子。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