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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半晌道:“着……礼部,即刻准备册封礼,让翰林院拟一份继位诏书,一起送到岭南去。” 福海禄答应着,又问道:“那……作何惩处呢?” 皇帝疲惫的摆了摆手:“各项供奉翻倍,去吧……” 福海禄叹了口气,去了。 祁骁倚在酸枝贵妃榻上,慢慢的搅了搅手中的燕窝粥,低声道:“他真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江德清点头:“千真万确,摔坏的那个小炕桌曾是太宗皇帝用过的,扔不得,就让内务府的人去补,喜祥过去的时候,什么都看见了,听说地上撒了一地的折子呢。” 祁骁尝了一口粥,慢慢道:“药效起作用了……” 江德清心中一喜,压低声音道:“当真……当真是那药的效用?今天皇帝本就生气了,没准……” 祁骁摇摇头:“他平日气更大的时候也有,像那次祁骅亲自送了他一顶绿冠戴,宫里宫外传的沸沸扬扬的,他险些气疯了,也没闹这么大的动静吧?” 江德清想了想点点头,祁骁淡淡一笑:“那药一开始,本就是让人心浮气躁,易怒易急,而后药效慢慢渗入肺脾,人的脾气越发暴躁,继而咳血,外人看来,同痨症无异。” 祁骁慢慢的将粥喝尽了,轻声道:“太医院那边我放心,喜祥那边,就靠公公多看顾了。” 江德清忙道:“殿下放心就好,喜祥之前出了那岔子,自己愧悔不已,若不是不方便,早就来跟殿下磕头请罪了,殿下……不是老奴偏顾自己的徒弟,之前岑朝歌那事儿,实在怪不得喜祥,当日谁都以为他是一去不复返了,谁能想到,唉……如今有了这将功补过的机会,喜祥珍惜的很,一定给殿下料理的妥妥当当的。” 提起前事来祁骁顿了下,将粥碗放在了一旁,半晌没说话。 江德清一愣,自打了一个嘴巴,苦笑道:“老奴嘴上没防头……” 祁骁摇头一笑:“不必,难不成以后都不说他了?说吧,皇上怎么说的,可下了继位旨意了?” 江德清点头:“下了下了,等继位礼一过,世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岭南王了。” 祁骁一笑:“竟……让他先继了位。”,祁骁说话间牵扯到了伤处,疼的白了脸色,江德清连忙劝道:“殿下切莫伤悲,千万要保重自身,您若有什么不自在,像是这伤,这事儿要是传到了岭南,世子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样呢,以前,您……您就是偶尔打了个喷嚏,世子都忧心的难受,像是这样的伤……” 祁骁轻声笑:“不知他心疼成什么样?不,我知道……”,祁骁轻轻点了点胸口,低声道:“就像这样。” 江德清瞬间红了眼眶,摇头哽咽道:“别说殿下,白日间老奴听说世子伤着了的时候都心疼的了不得,世子在咱们这的时候,那是何等尊贵!谁能想到这千金万贵的世子,竟……竟要的去同那些强人厮杀,还让那些杀才伤着了,奴才,奴才都不敢想……”,江德清抹了把脸,低声哭道:“说到底,他刚十六啊,他才十六呢……” 祁骁心疼到极点,面上却同寻常无异,反过来劝江德清,柔声道:“公公不必悲戚,等我继位,百刃就能回来了。” 祁骁诡谲一笑:“药已经开始下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到时候……”祁骁狠狠攥着腰间命符,几乎要将那块玉石勒进rou里,“到时候……这些债,我要同他一笔一笔的算,让他一点一点的偿,至于百刃……他怎么受的苦,我就要怎么给他补回来,将这一年的苦处,一分一毫,全给他补回来!” ☆、第九十一章 翌年二月,承乾宫寝殿中,祁骁带着众皇子入殿侍疾。 “柳院判,皇上这病,到底是……”待柳天寿诊过脉后冯皇后跟着出了暖阁,眉头微蹙,犹豫了下压低声音道,“到底是如何啊?昨晚只是宫人上的茶烫了些,皇帝居然就急了,咳了半晌后,竟竟……” 柳天寿看向冯皇后,低声道:“竟咳血了,是不是?” 冯皇后念了一句佛:“到底是柳院判,什么都诊的出来,可不是么!偏生皇上讳疾忌医,不许任何人说,若不是福海禄同本宫说,本宫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这难不成是,是……” 皇后“是”了半日也没敢说出来,柳天寿沉默半晌道:“皇上这病,本是从心病而来的,自去年,皇上心中总有不顺,每每郁结于胸,久而久之,就化成了大病,火气发不出来,就留在了心里,心火盛,容易发怒,继而伤了肝脾,再来伤了肺,这咳血的症候,正是从这肺叶子上来的……” 冯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声道:“果然是痨病么?!” 柳天寿摇摇头:“皇后娘娘放心,还不至于,若现在就好生保养着,莫要再动怒,莫要再cao劳,莫要再食用动热的东西,是治得的。” 冯皇后长叹了一口气:“让皇上不再动怒,哪里那么容易了,更别说不许cao劳,皇上自登基后每天批折子批到五更天,一天也就睡两三个时辰,哪里劝得?” 柳天寿垂眸:“皇上心怀天下,自然不肯偷闲,只是这病一定要养,娘娘……就是平日染了风寒,都得安静保养,更何况于它?若要治得,需得听了这三样,不然……” 柳天寿不便再说,冯皇后心里也明白,顿了下摆摆手道:“这话你光跟本宫说是没用的,还得亲自跟皇上说了才行。” 柳天寿点头:“臣明白,等臣写好了方子,再同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商议后修改一二后,就进来同皇上说。” 冯皇后疲惫的点点头:“去吧。” 不等冯皇后喘口气外面祁骁和众位皇子进来了,众人行礼,冯皇后勉强笑了下:“起来吧,难为你们了,大雪天里,天没亮就守着了,放心,你们父皇没大碍,御医已经诊过了,如今只需好好将养着,慢慢的就好了。” 祁骁拢了拢玄色墨狐裘衣,半阖着眼眸:“到底是何症候,太医如何说的?” 冯皇后笑容僵在脸上,顿了下才道:“还能如何,不过是积劳成疾罢了,皇上……唉,皇上如今脾气不大好,都是让国事累的,只盼着你们能早日成才,得当大用,好替你们父皇分忧。” 祁骁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没再接话,反是三皇子眉头紧皱,担忧道:“到底是如何?可用什么珍稀药材?儿臣上月刚得了一株雪莲,一直想着献给父皇,因没得着空就一直拖着,儿臣一会儿就让人去儿臣宫里拿。” 冯皇后深深的看了三皇子一眼,半晌道:“你向来孝顺,你父皇是知道的,等东西拿来,我让人好生炖了给你父皇吃。” 自去年年底三皇子祁骐领了工部的差事后,薛家一脉气焰嚣张,薛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