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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闻言温存笑了笑:“卿若是不明白咱的情意,倒是枉费了卿卿这多情眉目,风流唱功。”

说着,公子哥他又走近了青年一步,见青年又退一步,公子哥便又笑一笑,唤道:“怎么?柳郎不肯屈就我嘛?”

听了公子哥这声柳郎,青年浑身一抖,忽然抬头:“小人不姓柳。”

公子哥闻言哈哈笑:“好,好,好!也多亏了你不姓柳,方保下命来!”

又说:“你这戏班子,也真是拖了你辗转权贵,把身子陷进污泥里,才保得下来――”

青年原先还微微颤动双手,闻言脸色先是一变,随后却露出一个微笑:“郎君说的是。我的确是辗转权贵,自甘泥潭,以保人保已。”

如果你来了,也不过是多了一个而已。多了一个权贵而已。

我脏吗?大约你们这么看。

你们说我身陷泥潭去了。只是我只是那个沾泥的人,而你们却是泥谭。

是沾泥的人脏,还是泥潭脏?

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如当年。柔和温然中的蔑视。

时人轻贱他。但是他也轻贱时人。

生活的风霜,没有老了璞玉的质。

人间的苦楚,没有脏了石头的心。

锦衣郎君看他笑,就是一呆,不自觉伸手去揽――

忽然窗外一阵惊叫刺耳!

一个蓝裙子的侍女,经过这片厢房,从厢房外看见纸窗上这纠缠挣扎的人影,不由呀地叫了一声!

这声惊叫的声音划破了这寂静。

远处,被这声惊叫叫起火光一簇簇,刷地从黑夜里亮起,人声开始嘈杂,脚步声开始纷乱。

那纸窗里的一个黑影似乎被这动静惊到了,踌躇一会,还是拉开门走了。

当人们顺着这叫声寻来的时候,就看见长发披散,只着中衣的青年站在门口,脸色苍白,一指东边:“小贼往那边去了。”

等侍卫寻过去了,青年进到屋里,吁出一口气,紧紧合上房门的时候,赫然就见屋里站着一位东看西看的蓝裙子侍女,粗壮的骨骼,乡下姑娘一样红润的面庞,有些迷迷糊糊的睡眼朦胧样子,此刻正傻看着他。

面目秀丽温柔,天生春山眉含笑的青年,先是退了一步,便诚心实意地向侍女辑手作拜:“多谢这位娘子,只是娘子却需快快离去,若是有人回来――”

蓝裙子侍女挠了挠头。

青年眼尖,看到侍女头上竟簪着一根造型有趣而名贵的玉簪子。

侍女挠头,动作有些像她头发间那根簪子上的玉猴儿。

挠了一会,侍女想起要说什么似的,要睡不睡的惺忪样子,嘴里却像是鹦鹉学舌一样生硬又一板一眼:“你要是答应找时间教我唱那个你唱得戏,时间地点都我定,那么在此期间,我就尽量保你平安无事。”

青年顿时讶异:“你这是……”

看青年犹豫,蓝裙侍女想了想,还是傻乎乎说了真话:

“你唱得那么好。我不想学,但有人是真的想学。无论怎么样都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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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裙子侍女迷迷糊糊做了个梦,就继续躺在一干睡熟的姐妹旁好眠。

在远处的香闺里,

齐萱却一把揪住一只毛猴:“如何?他答应了没有?”

猴子本就修为浅薄,变成簪子后控制睡梦中的人,耗费一空法力,不由累得慌,应了一声,就呼呼大睡去了。

徒留齐萱踱来踱去,一时思考如何告诉阿姊齐芷自己的谋划,一时忐忑自己胆大包天,万一猜测错了阿姊的心思可如果是好?

一时担忧被姑奶奶府里发现。

一时又咬牙:决定先思索好退路与变路。

真是一夜无眠。

☆、第16章

齐芷的病好了一些,只是精神仍萎靡。

姑奶奶自然心疼得很,补品一*往她暂居的院子送。

连齐老爷都破例来看了一看这个一直很“规矩”的女儿。

“你一向是有规矩的。但病在这种好日子,却不福气了。你当知道你这个年纪不曾出门,本就不福气了。”齐老爷威严的坐着,看了一眼齐芷苍白的面容,他就蹙起眉。

齐芷一颤。她看到齐老爷的手不自觉握了一下。

这是齐老爷反感厌倦时不自觉的动作。

齐芷曾在亲娘苏氏满是浓稠药味的內室,见过齐老爷这个动作。

齐芷也曾在苏氏的灵堂上,见过齐老爷这个动作。

但她只是垂下头,柔顺道:“是。女儿一定会很快好起来。决不让爹和姑奶奶忧心。”

齐老爷看着这个女儿这样的柔顺,这才点点头:“你不像你娘,这很好。”说着就起身走了。

齐芷挣扎着要去送他。

齐老爷这时候就显出一点慈和:“不必送了。你去修养,早点恢复起来。也好不扰了姑奶奶的寿诞福气。”

说着,又嘱咐:“只是修养归修养,规矩也是不能废的。”

齐芷毕恭毕敬:“诺.”

倦怠推却描眉,体弱厌听莺啼。

整个寿诞期间,齐芷都是这样的精神头。但还是每每撑着笑容,每日画好妆容去向姑奶奶与齐老爷请安。行完礼才去休息。

因了她这礼数,姑奶奶更怜惜,一再要她不必遵这些礼数。齐芷却坚持说:病可以缓,礼孝不能亏。

余家见了她这说法,上上下下也不好再嚼舌根,只能随着姑奶奶,夸齐家礼数周全。

连齐老爷也舒眉夸了一回,说是芷儿懂规矩有孝心,不给我家丢脸,又送了一些补药过去。

独独齐萱有些心疼。

齐芷一个没拦住,她竟然发了傻,去求齐老爷免了齐芷的请安。

齐老爷一听,顿时大怒,抬手将一个茶杯扔出去,砸到齐萱手臂上,砰地碎了:“胡言乱语!原本姑奶奶慈怜,让你大姊不必请安,你大姊她却坚持不能亏孝礼,姑奶奶无奈才顺了她。照你这一说,姑奶奶与老夫倒是成了不慈的长辈,非要小辈带病请安?”

齐萱有心想说:阿姊若是不这样作,您回去怕就要发作一通,斥责阿姊不规矩不懂事。余家上下也会说阿姊十九未曾嫁,又逢寿而病,是个不福气的泄喜人。这林林总总,难道不是变相逼着阿姊去做这虚礼?

但这是世间隐形的规矩之一,是不能说在明面上的。

齐萱纵然心疼阿姊,一时冲动。但也明白厉害,因此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垂着头盯着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