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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眼角不仔细看便看不出的细纹跳动了一下,他张口,带着一丝慵懒说道:“乖孩子,去给我点支烟。”

    薛覃霈惊讶了,薛文锡可从没跟他这么讲过话——事实上他爸也没怎么跟他讲过话,几个月回家一趟,回家也只是形式上聊聊天装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顶多有时候开几个不合时宜的玩笑,仅此而已。

    他印象里自己的父亲确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啊,怎么今天突然变了一副模样?

    薛覃霈只有十四岁,他当然不知道。薛文锡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知道。

    而现在,薛文锡想让他知道了——他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有要学坏的倾向,这么小就敢把个戏子带回家!而这个戏子更是可恶,这么小就勾搭上了他的儿子。最可恶的,还是因为这个靳云鹤是个男的。他自己曾与戏子有过不堪经历,因而此刻便见不得儿子也步这个后尘,以后薛覃霈长大了,老老实实结婚生子就行,他不期待太多。

    话音落后,薛覃霈没有挪脚,身旁的靳云鹤却低着头上前去,给薛文锡点上一支烟。

    薛文锡的手也不动,叫靳云鹤直接把烟送到了他嘴里。

    靳云鹤没敢看他的脸,因此也没看到薛文锡虽不再年轻,但眼长得像眼鼻子长得像鼻子,五官鲜明,身形标致,比那些常光顾他们戏园子的满脑肥肠的客人们好了不知几倍。

    “爸!”薛覃霈却叫了一声,“他是我朋友!”

    “怎么认识的?”薛文锡没抬眼,只问了一声。

    薛覃霈支吾了一下:“是……通过别人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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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交了些什么朋友,你都多久没去过学校了,这样的事还非得我说出来?”薛文锡突然一皱眉,吐出一口烟,“你现在也不小了,有些事你早晚该知道。而我现在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因此也和别人不一样,你有的东西别人没有,你能干的事别人不能干,你是我儿子,所以我由着你。可自古以来,凡事都没有‘尽遂你意’这个理。比如戏子,你玩就玩了,不能喜欢上,酒rou朋友,你交就交了,不能尽信。今天爸爸偏就要他了,以后你要做什么也都是你的事儿,只要不过分,我就绝不管你。”

    他身后的曹管家十分适时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卖身契。

    “你的师父,他亲手给的。”薛文锡终于抽完了那一整支烟,此刻呸地把烟头一吐,看着靳云鹤说道,而后话锋又是一转。

    “以后我的家业是你的,这个位置也得是你的,你可以用你的权力做很多为你自己谋私的事,爸爸没什么好教你的,只提醒你一句想玩感情也得玩得起,身边的人越多,软肋也越多,否则若有一日你跌下去就连狗都不如。行了,出去吧,让老王送你到余绅家玩一会儿。”

    说完他也并不忌讳,伸手就靳云鹤拉到自己腿上,突然觉得十分痛快。

    靳云鹤尖叫一声,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有用,于是不过一会便安静了下来。

    薛覃霈呆呆地立在原地,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娘?”

    薛文锡此刻觉得自己儿子的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于是喷了一口烟,把脑袋凑到靳云鹤脖颈里嗅了一嗅,抽空答道:“你娘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薛覃霈不知道他爸有过什么样的情史,他也对他那个早死的妈没什么印象,唯一记得的只有别人口中的一次过年,他妈在床上病得怏怏的,感觉都快撑不过去了,然而却哼哧哼哧地非要起身,忙了三个月给他织了件很丑的毛衣。

    那件毛衣他只穿过一次,后来长大了也穿不上了,可是他还记得。

    他从小失去母爱,如今对于母亲便怀有一种得不到的渴望与天生的维护。

    对了,别人口中的mama,是很爱爸爸的。

    他脑子里迅速想到了许多事情,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什么,但是却也真实地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

    按理说薛文锡要是想要续弦或是再娶个十几房姨太太也没人会说他什么,更别说他并没有,到现在也只是要养个小戏子,这在如今的社会道德伦理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即便有问题,可他爸是薛文锡啊!而薛覃霈自知对于靳云鹤也没有什么感情,这样管下去只能坐实二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可他就是觉得这样不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么多年了,我当你是我的好爸爸,即便你长久以来不管我学习也不管我生活,可你生了我养了我,我就认你。我以前经常撒谎,但是今天我不,”说罢指向靳云鹤,“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连朋友都算不上,你犯不着祸害他,他还是个小孩儿。”

    薛文锡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动容:“我的儿子,我也知道。但如果爸爸今天只是想要他呢?你管不管?你可是要知道,即便今天我不要他,也会有其他人,那是他的命,不然你叫他去靠什么生活?”

    说完他还转头问了问靳云鹤:“你说是不是?”

    薛覃霈又傻了,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在自己的接受能力之外,于是突然又感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小到大薛文锡虽然很多事都由着他,可真正不让他做的,他却是一件也没做成过,更何况薛文锡说的,怎么听怎么有道理,他又何苦?并且昨夜在戏园子里这个小孩分明是要领着自己去吸大烟,若不是他不肯,一旦染上了,那自己一辈子也就毁了,他又是何苦?也许薛文锡说的对,都是命!

    也许攀上薛文锡这样更有钱更有势的高枝才是他想要的,也许方才那几句话只不过是他在博取同情,他这种人,还能有什么出路?

    最终他哑了半晌,憋出两句话:“你喜欢男的?那你爱过我妈么?”

    这两个问题薛文锡都没有回答,只用动作示意薛覃霈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薛覃霈一步一顿地转身走了,身后传来rou体与家具碰撞的声音,零星物件的散落声,还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