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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牧猛地回头,顺着云栖目光的方向,往身后斜下方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熟悉的一幕。 他身后斜下方不远处,已近潭底。 当日云栖助他从魔教禁地逃脱,就是带领他潜伏到潭底启动机关。那潭底的机关,是一副镶嵌了夜明珠的白玉棺材。 而此时此刻静静躺在这深潭底处的,竟然是一副一摸一样的白玉棺材。 棺材的四个角上,也镶嵌了四颗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彩温润。光影随水流动,映照到云栖的眼睛里,才让楼牧先前有机会能够发现他。 楼牧又惊又喜,反手揽紧云栖,拼着最后一口气,就往那白玉棺材游了过去。 他一边游,一边回想起当日在魔教禁地的潭底,云栖正是扭开了棺材上的夜明珠,才放了他一条生路。 楼牧心中豁然开朗。 之前云栖在水下仰头望着他,那眼底闪透出来的深刻恐惧,正是因为云栖知道,这唯一的逃生之道,恰恰是在潭底。 如若方才楼牧不抱着必死之念潜下来拥抱云栖,只怕他永远也无法逃离这一处洞xue。 而云栖全身xue道被封,凭己之力,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置之死地而后生。 若不是爱如海深,又怎能有一辈子细水长流? 楼牧不免激动,又想到,当日机关开启,自己还信不过云栖,十分狠心地打了他一掌。 对比今昔楼牧难免心中愧疚心虚,也不敢看怀中的云栖,只心潮澎湃,一股脑儿游到那白玉棺材跟前。 等出去以后,我好好疼爱你,你我一辈子细水长流。他心道。 然后他轻轻放开云栖,伸出自己完好的那只左手,依照云栖当日的方位,慢慢放上了其中的一颗夜明珠。 他正要拧动夜明珠,忽然想到当日所见机关设计精巧:先是一通水箭乱射,方才会开启。 这种水箭的伎俩,楼牧自然是不怕的。可如今云栖十分虚弱,只恐难以抵挡。楼牧忙将手缩回来,一把抽出自己的腰带,又重新揽住云栖,用腰带紧紧地将他捆在自己的身前。 这样我便能时时保护你了。 楼牧顿时觉得自己考虑周到待人细心,简直是千年难遇万年难逢的护花使者,早就将先前一闪而过的愧疚唏嘘扔到了九霄云外,反而扳起云栖的头,甚是得意地瞥了他一眼。 云栖根本无视他的洋洋得意,只隔着潭水十分嫌弃地瞪了瞪他,眼底满满只留两个字:墨迹! 楼牧见他唇色发青,显然是憋气太久快要支持不住,哪敢再耀武扬威,忙重新伸手放上夜明珠,发力一拧。 水箭乱飞英雄救美的场景并没有如他预料般出现。 那夜明珠纹丝不动。 楼牧不信,又加上几分力试了试。 夜明珠如同在棺材上生了根,无论如何都是纹丝不动。 楼牧吃惊不小。他本能地扶住棺材往另一边游去,想去试第二颗夜明珠。 云栖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把抓住楼牧之前被柳蓉捏碎腕骨的右手。 楼牧的右腕上,还留着他先前在冰面上之时,云栖为他戴上的白玉镯子。 镯子硬冷,撞击碎裂的腕骨。楼牧剧痛之下不由低头,顺着云栖的手指望过去。 然后他看到,那颗夜明珠与白玉棺材的镶嵌之处,有一条狭长而隐蔽的缺口。 缺口不大也不小,不宽也不窄,恰恰好好能将那只云栖执意要套在楼牧不能行动的右手上的白玉镯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塞进去。 一瞬间思如泉涌,楼牧愣在原地。 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云栖非要将镯子戴在他断了腕骨的右手上,然后震碎冰面封住他的xue道,将他推下潭水。 不仅仅是因为,云栖知道,在这潭底,有可以逃生的机关。 更因为他知道,这逃生的机关,需要用这枚白玉镯子来开启。 当日他就是用了白玉镯子来开启机关。这一次,还是要用白玉镯子来开启机关。 而楼牧的右手不能行动,如若将白玉镯子套在他完好的左手上,楼牧便无法自行取下镯子,开启逃生的机关。 当时柳蓉在场,云栖无法说更多。 他只能说:“别忘了我送你的白玉镯子。” 那一句话的背后,云栖尽他所能,考虑了他所有能够为楼牧考虑的。 楼牧望着云栖。 云栖还是他所熟悉的模样,容貌秀美如画,神情冷淡如水。 一瞬间,楼牧感到浸润在自己眼角上的冰寒潭水,竟然冒出了一丝温热。 然后他低头伸出左手,忍痛毫不犹豫地抽出戴在断骨上的镯子,塞进了那个夜明珠下的缺口。 然后他定了定神,轻轻拧动夜明珠。 机关轻启,水箭飞出。 楼牧早有准备,几下耍袖就揽着云栖彻底避开。 潭底地动山摇。楼牧紧紧揽着云栖,倚靠在白玉棺材旁。 他知道马上他与云栖便能被潭底的机关冲出去,便能够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然后他听到一声清脆的“喀哒”。 楼牧侧头,只见他身旁的白玉棺材盖,突然自行移开了一个缺口。 偌大的棺材之内,并没有尸骨,只满满堆了各种珍宝。 有珍珠,有黄金,有玛瑙。 珠光宝气,琳琅满目,缭乱人眼。 这么多珍宝同时出现十分罕见,在棺材里不放死人却堆满珍宝更是罕见中的罕见。 楼牧不由一呆。 他正发愣的时候,突然感到脚下一空。 潭底的第二重机关开启。 楼牧本能地收拢胳膊抱紧云栖,生怕一不小心便与他分离。不料云栖突然发力从他怀里挣脱,疾速将手伸进棺材中的珠宝里。 楼牧大半个身体已经往下掉了下去,倏然见着云栖这般不要命的举动,不由大惊失色。 他忙不迭地翻腕,重新勾住云栖的腰,强行将他揽回自己的身前。 云栖手里抓着一只塞口的琉璃瓶,也不再挣扎,任由楼牧抱着自己往下落去。 楼牧一路被水横冲直撞,心中又怒又气。 怒气宛如奔腾不息的水流,在他与云栖被彻底冲出水道从半空中落入某一片不知名的草地上的时候到达了决堤的边缘。 他抱着云栖,倒在草地上,深深吸了两口气。 暗道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山脚下。 正值初夏,山脚下暖风飒飒,蒲公英到处飘摇,满空气的芳草味道。 死里逃生。 可楼牧却管不了这些。 他一把就将云栖翻过来,按住他骂道:“你前面发什么疯?性命攸关,刚才是你财迷捡宝的时候吗?”楼牧越想越心悸:如若方才不是他眼疾手快,简直是后果难料。 云栖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