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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

    数道剑伤,而后翻出韩拯身上财物,连同那柄长剑,一齐塞回醉汉那里。兆忠卿回府后便盯着刑部的消息,隔日,果不其然,真就得知有一案犯名唤沈璧的,杀了太子詹事韩拯,被押去刑部。

若非当时弟弟果决,打昏韩拯救了自己一命,又借他人之手灭了韩拯的口,现下只怕自己早已尸首两端,就是父亲与兆将军府也未必逃得了牵连。

兆忠卿思虑及此,提剑的手不住发抖。

一面是夺妻之恨,恨在亲弟弟竟对自己心上人下手,一面是父亲所谋宏图,事关大体,又要他不得不做出牺牲。中烧的怒火撕咬着他,想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境,而残存的理智又拽紧了他的一根手指,吊住,生生折磨。他突然发狂一般嘶吼着扯乱头发,猛地一摔剑,还是抱着头坐回了椅子上去。

兆惠将军依旧冷面,看了儿子一眼,这才站起身来。他对着底下一直不敢抬头的兆孝卿,用冰到了极点毫无温度的口气道:“孝卿——”

“在……在……”

连同声音,几乎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随我去祠堂。”

第38章卷七杀宴(贰)

兆将军府与卫将军府的亲事照旧,只是新郎官换了个人。

这件事在街头巷尾传开时,卫无双正顶着一头纱布巾卧在床上,哭上那么几日,眼睛早已哭得见不得人,然而还是止不住地想要落泪。自己失了贞洁,还要沦为全永安城的笑柄。一旁的小棠也是红彤彤的一双眼,守着小姐,只觉小姐可怜。

门外“踏踏踏”一阵脚步,有小丫头来报:“兆,兆府二公子来了……”

卫无双一听这几个字,猛然便觉鼻尖发酸,喉头一涩,“呜——”地一声便将头缩进被子里去。小棠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出门喝那丫头:“杀千刀的不长眼的东西!这也是能在此瞎嚷嚷的!再喊,我掌烂你的嘴!”

那小丫头立时吓得扑通跪下,直道:“jiejie饶命。我原想着他来议亲,如何也该通禀小姐一声,小姐终归是要嫁……”

“嫁什么嫁!还不给我滚出去!再让我见你胡说八道,紧着你的嘴巴子!”

那小丫头赶忙噤声,一磕头连滚带爬地滚走了,留下小棠独自一人立在原地,这才嘴角一瘪,显出委屈可怜的神色来。

兆二公子此刻正在卫将军府的偏厅里坐着。先时去了卫二老爷家中,家仆说是老爷前往卫将军府议事,请他前去将军府等候,兆孝卿便才又转了个道,往将军府来。

二老爷的宅邸与卫将军府也不算远,但值此夏日炎炎,兆孝卿行了一路,便觉渴得厉害,在偏厅里坐上一会儿,更是感到嗓子冒烟。然而他方才倒了两杯茶一饮而尽,却就发现茶壶见了底,左右下人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他便带了随行小厮,出了偏厅找水去。

偏厅靠近卫将军府东侧,拐过两道弯便是将军府的别院,兆孝卿行至此处,忽然却将脚步一顿。

不远处树荫底下一位少女,一脚踩在树干上,拍了拍两只手正准备往上爬。

“连姑娘——”兆孝卿两眼亮了亮,抬脚便向院中行去。

连笙一愣。

她尚未及出声,那兆孝卿已然快步行至近前,二话不说便拉起连笙的手:“那日我听小棠带话,说是你有要事相商,是兆某惭愧,未能赴约,今日竟在此地遇见姑娘,姑娘可知,这几日我实在是受了大罪了……”

“你撒手!”连笙赶紧像是挨了瘟疫一般想要抽手出来,然而兆孝卿拽着她的手,也不知哪里来的脸皮,竟然不肯放。

连笙的气力不如他,伸了另一只手去掰他五指,却不想还将另一只手也搭了进去。

兆孝卿抓着她的两只手,连笙挣脱不得,急坏了。正在跳脚欲要喊人,却就听得头顶上方一个低沉的声音:“放开她。”

话音刚落,就见沈璧跳下树来,青锋长剑剑鞘一按,打在兆孝卿的手上。

兆孝卿登时吃了个痛,缩回手来。他捂着手正要开骂,却在抬起头的瞬间神色一惊,满面大骇。

沈璧盯着兆孝卿,不明所以,一旁的连笙也是愣了愣,而后她在陡然间回过神来,竟才发觉自己惹了件多大的错事!她刚要张口提醒沈璧,就听兆孝卿的身后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兆二公子!——”

连笙抬眼望去,长恭正站在院子入口,强压着面上也是惊骇万状:“二老爷还在偏厅等着公子,商议你与无双婚事,兆二公子怎的还在此处。”

沈璧闻言,青锋长剑骤然一顿,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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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无双的婚事办得紧,因着不想再多拖下去给人笑话,便草草地定了吉日良辰,就定在兆孝卿登门的七天后。

卫二老爷的意思,是这婚事太不体面,随意宴请几桌宗族便罢,然而长青出面劝说,认为这场婚事,夫家无论如何也是兆将军府,该做的排场还是得做,何况无双心中委屈,也当有个风光。卫二老爷方才点头,只说一切从简,又另请了朝中几位交好的大人。

卫大将军不在京中,卫将军府便由长青主事。婚礼前两日,二老爷的家仆递了宴请名录来请长青过目,长青扫了一眼,只淡淡说了句:“刑部尚书余大人,平素常有走动的,把他也加上吧。”

那家仆点头称是,应了两声便退出门去,走时合上房门,长青这才轻轻松了口气,望向窗外。

窗外,夏蝉伏在树上吵个不停,倒愈发衬出此刻屋内的宁静,长青静坐窗前,想起数日前的夜里,心头一时五味陈杂。

那天晚上,长青与墨白二位先生正在房中议事,早先曾托请墨先生出外打听沈璧一案,墨先生竭心尽力,已然探了个明白。然而奇怪的是,墨先生多方打探,却不曾发现兆孝卿与太子詹事有何过节,且更有一点想不通的,依照太子府门房所说,詹事当晚已然是回了府的,后也一直没见到他出去,可不知为了什么竟会死在外头。

长青一时的不解,正在思忖,便听房门被敲了敲。

墨先生前去开门,就见长恭连笙领着沈璧正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长青有些诧异。

“兄长,情况不妙。”

长恭话音落,长青只觉心上顿了顿。

他们三人进屋,便将白日里兆孝卿撞见沈璧一事尽数说了,末了,长恭面色凝重道:“他已认出世伯,此番回去,必定不会坐以待毙,世伯如今人在卫将军府,若他一纸诉状,状告卫将军府窝藏逃犯,此事非同小可,需得早作准备。”

长青闻言便也皱上了眉,一手捏了衣角,只沉吟道:“容我想想……”

刹那间的各样思虑涌上心头,他一时忽觉千头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