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9
“阿珩,大哥来了消息,你上次提到的那个宁无怿在西凉国的附近出现过,但是又消失了踪影。”穆寒江进了崇文馆便找到了顾明珩。 前些日子太子“偶感风寒”休养数日,东宫便停了崇文馆的学业,如今太子痊愈了,他和谢昀泓两人才进得宫来。 不过偶尔想起当日太子近乎癫狂的模样,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就是说没有死?”顾明珩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再次确认到。他神色带着欣喜之意,一时没有发现身旁坐着的陆承宁正眉眼幽深地看着他。 “嗯,原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细细查访后真的发现他尚且活在世间。阿珩,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又怎么确定他一定没有死……”说着说着,穆寒江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他不经意地对上陆承宁盯着自己的双眸,心下猛然一紧,下意识地停了话头。 怎么觉得,殿下今日有些不同? 顾明珩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阿木你怎么了?” “没什么……”穆寒江僵硬地笑了笑,又有些紧张地摇摇头,“师尊布置的策论我还没有写好,我先过去了,改日将大哥的信拿给你看。”说完就迅速跑开了,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赶一般。 顾明珩有些奇怪地看着穆寒江的背影,今日木头是怎么了? 这时,顾明珩突然感觉到身边的陆承宁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偏头便看见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一双眼如墨渲染。 “阿宁?”他不自觉地柔和了笑意,声音如弦歌清越。自那日情绪失控之后,醒来后的陆承宁就一直很黏他,甚至这几日两人都是同床而眠,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顾明珩想着那日他应该是受了惊吓,心中不安,便随了他。 “宁无怿是谁?”陆承宁咬字清晰地问道。 顾明珩一愣,没有反应过来——阿宁他怎么知道“宁无怿”这个名字?又想起自己刚才和穆寒江的对话,有些惊讶地问,“阿宁刚刚听了阿珩和阿木说的话吗?”他的声音含着惊喜。要知道,以前阿宁从来都会下意识地拒绝听到外界的声音。 陆承宁点了点头,又问了一次,“宁无怿是谁?”他能够感觉得到阿珩对这个叫做“宁无怿”的人很是在意,这让他心中微微有些不悦。 至于是为什么,他尚不明白。但是他不喜欢阿珩忽视自己,去关注其他的人。 “宁无怿是阿宁不认识的人,但是他能够给阿宁带来很大的帮助。”顾明珩耐心地解释道。若是宁无怿没有死,那他没有记错的话,宁无怿三年之内应该会来到京城一带。 陆承宁听了点点头,又回身专心临起字来,如今他的笔法已是初具风骨。 顾明珩看着他眉眼沉静的侧脸,有些怔愣地想,阿宁刚才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不少? 午后。 “你今日怎么如此奇怪?”谢昀泓执着折扇用扇柄敲了敲穆寒江的肩膀,眉眼带着些许关切。两人一同步出东宫朱红的大门,朝着宫门走去。阿除跟在他们后面,捧着书册。 “阿泓,难道你没发现,今日殿下才是奇怪吗?”穆寒江浓黑的眉目带着沉思,“我总觉得今日的殿下和往常很不一样,不管是神态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让我觉得——殿下不是以前的那个殿下了。” 谢昀泓听了他的话,摇着扇子的手一顿,想了想说道,“今日我比你晚到几步,在崇文馆外碰到了阿徵。”谢昀泓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说起了其它。 穆寒江停下脚步,看向谢昀泓。他的五官与眼神并不如京中权贵公子那般,而是带着一种完全不同的粗犷与不被拘束的野性。 “我向他询问殿下近日可好些了,你猜他是如何回答的?”不等穆寒江回答,他神情微肃道,“他说,殿下已是痊愈,却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了。” “不一样?”穆寒江低低地重复道,随后抬眼看着谢昀泓,“若是我感觉没有错,我觉得现今的殿下,更像是我大雍的储君。” 想了想,接着肯定地说道,“殿下他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威压,一种来自于上位者的威压。虽然在和阿珩说话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消失了,但是殿下看着我的时候,我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 谢昀泓没有接话,眉眼陷入沉沉思绪中。 “阿泓,只希望殿下的变化都是好的。”双眼看向远处无数层叠的宫室,穆寒江神色复杂,“你我都知道,若是殿下迟迟不好,一直都如从前的模样,那等待着殿下和阿珩的,甚至是你我的,到底会是什么。” ☆、第二十六章 建章十六年朝会之上,国老许文颂、三公与数百官员联名上书,历陈皇太子承宁之罪状,以死直谏,劝今上废储君,广纳后宫,再诞龙子,以承江山社稷。 上书言:“皇太子承宁,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训以、,教以、。庶宏日新之德,以永无疆之祚。选名德以为师保,择端士以任宫僚。然心智昏蒙,鄙德弥著。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入监出抚,当四海之寄。臣等忧社稷宗庙之续延,黎民万粟之息微,今谏于上,废皇太子承宁为庶人,不负国祚。” “你们这是,在逼朕废太子吗?”陆泽章合上奏折,掷于明黄御案之上,神色阴晦地看着殿内群臣。一时间,大殿之中近乎死寂。 没有人敢忘记建章初年,左右丞联名劝谏,望今上废除皇后之位,改立太子,称“女色误国”“幼子为储民心动荡”。今上于朝堂之上斩二人之首,连诛三族。此后近十年,没有人再敢冒犯龙威,公然提及废储与广开后宫的言论。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但是此次上书,是以今上岳丈——国老许文颂为首,联想到皇后至今被禁足凤仪宫,一时朝中猜测纷纷。安、卫、宁三公一向同气连枝,此次更是抓住机会,劝动无数中立官员联名。 “怎么,没人敢回答朕的话吗?”陆泽章缓慢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帝王之威慑令得不少朝臣双股战战,险些跪倒。 殿中每个人都知道,若是储君被废,那朝中势力必将重新划分。当今皇上正直壮年,后宫虚设,只有唯一一个嫡子。而随着太子的罢黜,后族陈郡许氏与太子妃的家族濮阳顾氏,必会受到影响。 到此,便是门阀世家再分上下之时。 “禀圣上。”年逾花甲的许国老站了出来,他近年身体虚弱,疾病缠身,一直在府中养病,此时宽大的朝服穿在身上更显枯瘦,“臣等以我大雍江山社稷而心忧,故而上书劝谏圣上,何言‘逼迫’二字?”他出自陈郡许氏嫡枝嫡系,鬓发斑白亦是风骨如旧。 “国老不会不知,朕曾言,在朕有生之年,凤座之上只会是许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