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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明早先坐一次,再看晚上能不能也坐班车,这样还能省下地铁钱。 他美滋滋地把那张时刻表折好收到兜里,至于早上他可能得走十多公里才能坐到班车,晚上也要跑五公里才可以到梅园这种事,他连想都没想到。 辛不辛苦?费不费时? 对于有的人来说,这些从来不是要考虑的问题,钱,只有钱才是。 晚上陈良问他习不习惯,陆重把海阳夸得天花乱坠,陈良笑他胡说八道,陆重跟着憨憨地乐。 而那些隐秘的不适感受,从来不是需要跟人说起的。 下班换衣服时,陆重才看到林锦的信息,说在右边的槐树下等他。他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就飞奔出去,初到海阳还有今晚服务大桌的疲累好像瞬间就消失,满心只剩下要见恋人的喜悦。 陆重拉开车门坐进去,问:“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林锦像刚刚才从自己的意识里挣脱出来,脸上茫然未收,声音有点发滞,“正好在这附近。” 陆重拉安全带的手立刻停止,转过脸问:“怎么了?感冒了吗?” 林锦一怔,然后顺口说:“有点。” 陆重无意识地皱额头,嘴里念叨:“回去吃点药,不要不当回事,最近很容易得风热感冒,要是拖严重了……” “陆重。” “嗯?”冷不防被林锦打断,“怎么了?” 陆重等了很久林锦都没有说话。 他把脸凑过去,笑着问:“怎么了,怎么欲言又止的?” 已经熄火的车这时突然断电,音乐停止,顶灯亮起,映得陆重的眼底漫天星碎,林锦像被那光亮灼到,飞快地转过脸看前方,手忙脚乱地按下启动键。 陆重这才发觉林锦的不对劲儿,满腹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吗?” 林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问:“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啊?现在?”陆重扫了眼时间已经过十二点。 可一看林锦完全不是在说笑的样子,他也不愿意扫兴,当即认真想了想,说:“将军山吧,他们一直说将军山的夜景顺城第一,一直想去来着。” “那我们就去那儿。” 陆重觉得今晚的林锦怪怪的,还是不放心他的状态,林锦却说没事,只是有点头痛。 半夜的路上很空旷,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将军山脚下,由于太晚也没人管,林锦就直接开着车上去,一直开到最顶上的暮然亭。 将军山上的暮然亭是顺城的最高点,能俯瞰大半个顺城,天黑后往下看,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灯影成河,是著名的顺城八景之一。 可当陆重真的站在暮然亭边上,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心里却是一种深深的失落。 多奇怪啊,说是看夜景,看的原来不是夜,而是城市的灯光。 待了没一会儿,陆重就有点儿想走了,林锦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两人并肩站着,好几次陆重都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到最后也没说出口。 陆重的手掌麻麻的,隐约感觉到一些事,可真的循迹过去,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怎么说话。 到了平时林锦送陆重回家的那个路口,陆重都下车了,又重新拉开车门。 “等我一会儿好吗,有个东西,想给你。” 林锦顿了片刻,轻轻点头。 陆重回来得很快,上车就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林锦怀里,低着头边玩手指,边故作平静地说:“这么久了,也没送过什么礼物给你,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就是个小东西,是我的心意,你别嫌弃。” 那是个长条状的木头盒子,平时装女士手链的那种形状,颜色有点黑又有点综,不好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仍然泛着油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摩挲。 打开居然是一双筷子。 乌黑的颜色,顶端处用银箔箍成一圈,下边一个指节长的部分,雕成一只小鸟的模样,那小鸟惟妙惟肖,连翅膀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即使用林锦的眼光来看,仍然可以用精致形容。 他把筷子拿起来,才发现另有玄机。最顶上的平面还刻有他的名字,一支刻着“林”,一支刻着“锦”。 “谢谢,我很喜欢。” 林锦的手指从那两个字上摩过,心里似乎也随着指尖的触感变得凹凸不平,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份礼物。 陆重还在低头掰他的手指,听到只是笑,也不抬头,说:“那我先回去了。” 第四十三章 直到最后,林锦的那句分手都没说出来。 每次想开口,一看到陆重的脸,那些话就像坠了铅,湮在喉咙里再也爬不上来。林锦向来说断就断,连“分手”两个字都不会跟一个人说第二次,他最受不了犹疑不决的人,偏偏这次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想,陆重会不会哭? 虽然在此之后,可能跟他再无关系。 而陆重也渐渐适应了海阳的工作,他还是很多东西都不会,但人勤快,脏活累活不需要人叫就会主动去干,所以其他人还是比较照应他。他终于了解陈良让他进综合部的初衷,这里主管后勤,大杂烩,对业务能力要求不算太高,他这种没有经验的小菜鸟也能很快上手。 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似乎并没有让他如想象中那么高兴。 电脑可以学,软件可以学,流程可以学,可那些隐匿在话里行间,藏没在阅历深处的东西,又怎么学呢? 海阳的规定是一周上六天,单休。 陆重趁周日休息把家里的被子、冬衣都拆了洗了,在楼下晾成一排。安乐一直在他身边帮忙,递递衣架,拿拿夹子,十分认真。 陆重晾完一盆,跟安乐说:“去叫妈下来晒太阳。” 安乐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吐出一个字,“不。” 陆重真是奇了怪了,他妈跟安乐不知道怎么,就是不对付。这话说得可能不怎么对,反正就怎么都不像正常母女,几乎零沟通,就像两个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他妈也就算了,关键是安乐这么小,能知道些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事,蹲下把安乐拉到跟前,先理了理她的小辫,柔声问:“安乐,阿大问你啊,是不喜欢mama吗?” 安乐低着头,手一直去弄夹在自己衣摆上的夹子,就是不说话。 “那是我们的mama啊,你要是不喜欢她,她得多伤心啊对不对!” 安乐抬起头,嘟着嘴,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她不喜欢我!” “她不喜欢我……我怕,害怕她!” 说着说着就开始哭,眼泪掉得擦都擦不过来,陆重赶紧把她往怀里带,拉起衣摆给她擦眼睛。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