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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情深却终归免不了离别。 “拙鸾,你不会离开我吧?”狐非问,最怕盛景犹在,人却已经天涯两隔。 拙鸾摇头:“不会,我怎么舍得。” 狐非微笑着说:“要是我死了的话,你把到人间的这段记忆抹去吧,免得以后的几亿年你都要痛苦,还不如把我忘了。” 拙鸾心头钝痛,皱眉阻止他乱说:“闭嘴,该不该忘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狐非连忙解释:“我是说真的,忘了也没什么,我又不会怪你。相反,要是我有灵魂的话,一定希望你找个值得相守的人,过得安逸快乐……” “说了不用你管,你烦不烦!”拙鸾胸口像压着千斤巨石,越听越难受,终于一把抛开了狐非的手,独自负手而立,眼前璀璨的景象却愈见凄迷。 狐非叹口气,又说:“只是拙鸾,我现在越来越老了,白发也越来越多,只怕陪不了你几年,你要早作打算。” 拙鸾心头一惊,细细端详着狐非沉静的面容,猛然发现他的眼角已经皱纹隐现,鬓间原本只有两撮的白发也零零星星开始往两边的青丝中扩散。 “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狐非的肩膀,更加近距离地审视,“这才多久,怎么会老这么多?” 狐非面色不改,仍是微笑着:“我是半妖,活得比一般人还要短,看现在的情形,估计不到五十岁我就入土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蠢货!你为什么不早说!”拙鸾指着狐非鼻子骂道,气愤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狐非刚知道的时候,心里委屈,如今早已经看开,对拙鸾略显孩子气的质问也是心态平和。 拙鸾一把将狐非的头按在胸口,话语里满满都是酸楚:“狐非我要拿你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狐非嗅着拙鸾银发间的清香,微微勾起唇角:“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能把你这个死鸟偷下来养大,我就是死了也得偷着乐。” 仰头擒住拙鸾的唇,温暖地覆着他的唇瓣,细细地感受两人共同存在于这世间的每时每分,心中满满都是不忍离开的胀痛。 能看着这个少年长大,守着他静看岁月苍老,日升月落,已经是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狐非,今天想干什么?”拙鸾牵着狐非飘向令狐府,温柔地问着。 狐非笑:“晚上自然是想睡觉。” 拙鸾抱着狐非坐上床榻,给他打水洗脚:“烫不烫?” 狐非摇头,静静看了拙鸾一会儿,忽然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死鸟真把我当爹孝敬呢?我还没这么老吧?” 拙鸾不说话,只顾着手上动作,心道只怕以后再想洗的时候,人没了,该叫他如何安放一颗想对这傻狐狸好的心。 狐非眼睛转了一圈,没话找话:“拙鸾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小时候拿这个洗脚盆里的水染过头发。” 拙鸾手上动作微顿,“……” 狐非见他不恼,又说:“我是用墨汁给你染头发的。” 拙鸾给他洗脚的力道加深了一重:“这些我都知道。” 狐非对他又恼怒又要咬牙憋着的小样很是满意,双手懒懒撑着床沿道:“院子里有个狗洞,当年我骗你钻过,没想到你这傻鸟竟然真以为是我专门为你开的,果然钻了哈哈!” 拙鸾暗自咬牙,声音已经有些冷了:“我说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 狐非不管不顾,继续说:“最后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还是颗鸟蛋的时候,我拿夜壶将你泡大的。” 拙鸾的脸色蓦然一冷,凤眸微眯盯着狐非,慢条斯理地给他擦干脚,手却在脚踝轻轻打着旋,睫毛低垂,探身在狐非的耳朵边呼出一口热气。 “狐非,以后想让我再卖力点压你就直说,不用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暗示我。” 狐非下意识地往床里躲,兜头拿被子紧紧裹着全身,伸出一条手臂指着拙鸾道:“死鸟你别过来!老子每次都被你整的半死不活,你想让我早死你就来!” 拙鸾一脚将床下的洗脚盆踹翻,水泻了一地,地上立马出现一滩水痕,清晰地映照着狐非惊恐的脸,“你,你下去!死鸟你不要压我,走开……啊!” 拙鸾一把将狐非身上的被子扯开,另一只手直捣黄龙探上隐秘地带,嫣红的唇勾起邪笑:“我怎么舍得你早死,要死也是躺在我身下逍遥死,你说是不是?” 狐非咬着嘴唇,狠狠抵御着那处传来的火热触感,低骂出声:“混蛋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帝业 四流和小白莲第二天早上看到狐非的时候,他家主子正坐在床上岔着腿揉屁股,一看到壮士猥琐地倚在门上往屋里探看,立马站起身来拂拂衣袖,步态轻盈地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狐非的步子就有些扭曲,总是忍不住叉开腿,却又尴尬地想往一处并拢。 小白莲跳上去问:“二公子,我这还有些玉露膏,你要不要?” “你怎么不早说,快给我拿来!”说完连忙掩着嘴,心里却犯嘀咕,小白莲怎么知道的? 小白莲像是看透了狐非的心思,嬉皮笑脸地解释道:“我今早看见拙鸾神仙满面红光的出了门,想必昨晚你被压得很辛苦吧?哎,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狐非一脚踹上小白莲屁股:“滚远点别惹本公子生气!” 小白莲正准备滚,他又将人叫了回来:“你说拙鸾出去了,看见他往哪去了吗?” “他往皇宫去了。”小白莲脆生生地答道。 狐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吩咐厨房今天的饭食不用备了,我有事要出门。” …… 拙鸾显然早就知道狐非会到皇宫,如今这里已经是令狐慕重兵把守之地,狐非一张脸就是凭证,大摇大摆地往主殿走去。 令狐仪和令狐慕都在殿内,拙鸾绝美的面庞尽显冷傲,“你们说的事,我答应。” 令狐慕自然欣喜若狂,有谁知道皇帝这个全天下人都向往的宝座,在令狐慕看来就是个烫手山芋,非但不能给他带来荣耀,反倒让他劳心劳神时刻担忧被人算计暗刺。 战功赫赫的令狐慕从来都只是一介武夫,让他在战场上抛头颅可以,将他按上皇帝金座却像是在受刑。令狐慕力压皇室亲胄,执掌重兵半年却始终没有篡位,每天守着空荡荡的皇位,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令狐仪一介迂腐书生,曾断然拒绝令狐慕为他设计的篡位大计,对皇帝的玉玺避之唯恐不及。柳风的死对他打击甚大,令狐仪原本就没有当皇帝的野心,以前整日皓首穷经跟史书打交道,柳风死后更是深知贪婪能要人命,煎熬催心且没有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