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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只是触景生情,矫情了一番罢了,又不是明天就要寻死,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只是他要牵着,狐非就由着他,儿子一刻也不离开爹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回到令狐府,已经是深夜。将军府为了迎合皇太后寿辰的氛围,也在府门上悬挂了两盏大红的灯笼,照得府门前一派喜气洋洋。 狐非心中也变得明亮起来,快步拉着拙鸾回了府中。 下人见两人回府,通报说大公子一直在中堂等着他们用饭,要两人一回来就过去。 狐非满心疑惑,他这个大哥是知道他的脾性的,一般晚归他都不会过问,有时候狐非出去游玩,一去就是数旬,也不见他关心。这一次竟破天荒地等他回来吃饭,实在不可思议。 “令狐仪一定是得风寒发烧了。”狐非逗着一旁的拙鸾,慢慢往中堂晃悠。 令狐仪已经正襟危坐在中堂等候多时,饭菜一筷未动,摆在桌上像是在献佛。 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叹了口气,叫来下人将饭菜端下去热了。 “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想起来等我吃饭。”狐非笑脸盈盈在饭桌旁坐下,将一脸阴沉的拙鸾按在另一张凳子上,捏捏他的手,在他耳边说了句:“先沉住气,待会儿爹爹帮你报仇。” 拙鸾看了神色笃定的狐非一眼,一言不发,低了头扒拉着下人刚热好端上来的菜。 令狐仪看了拙鸾漆黑的头发一眼,心中暗道,这鸟人真是个妖怪变的,才一天的时间就长得这么大,头上的翎羽也没了,连发色也变成了黑的。 他一早见拙鸾往外跑寻狐非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接受了这孩子一夜之间长大的事实,却还是在心里存了疑虑。 令狐仪的心里不禁隐隐担忧起来,狐非刚进将军府的时候,他也有过同样的忧虑。 直到他的这个半人半妖的弟弟在令狐府生活了两年,除了飞扬跋扈做事不着调以外,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这才敢断定,狐非虽然是个妖怪,本性还是善良的。如若不是这样,他令狐仪一定会将狐非再次逐出令狐家。 然而眼前这个看似纯良无害的小孩就不一样了,他不像狐非一样,跟父亲有血缘关系,若是哪天发起妖性来,肯定什么都不会顾及。 虽然狐非说过拙鸾是仙人的儿子,并非妖怪。然而令狐仪从来就没相信过狐非的话,只当他是在讲一个个不着边际的故事。 一时间中堂里一片寂静,气氛微微有些尴尬,狐非心中叹口气,找了话说。 “我记得大哥答应过不插手我养拙鸾的事。”他捏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 狐非是何等聪明的一只雪狐,他见令狐仪盯着拙鸾不说话,心里早已有了底,干脆敞开了说清楚。 若是令狐仪还是不能真心接受拙鸾,大不了他狐非带着傻鸟离开令狐家,反正他从一进这个府门就没觉得是属于这里的人,若是能和傻鸟一起离开,应该欢天喜地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包租婆阿玉敲锣打鼓收花花,抢收藏…… “包租婆!没水啦!” “花花拿来,收藏拿来,不然你就带着性感的肥皂泡在大街上裸奔吧!” 宿舍小妞:“死阿玉,这章虐的人家心肝儿疼……” 某玉:“你确定是肝儿不是胸?” 小妞:“……你这个记仇的坏女人!” 某玉:“自觉躺倒,皮鞭备好。” ☆、第十章 断发明志 摇摇曳曳的灯芯忽而炸开了一小朵灯花,“啪”得一声微响,衬得沉寂更加沉寂。 令狐仪眼神定定地看着对面黑发的拙鸾,沉默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爹要从边疆回来了,”他仍然是不苟言笑,“你知道,他让我好好待你,只是因为你身上流淌着令狐家的血液。” 狐非淡漠的表情有了一丝僵硬,随即又漫不经心地将眼神转了开去,拿筷子给拙鸾夹了菜。 “那又怎样?” 令狐仪担忧地看了拙鸾一眼,叹口气道:“你自然知晓会怎样,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拙鸾不同于你,恐怕留不得了。” 拙鸾夹着菜的手抖了一下,油汪汪的掉在了白色的衣襟上。他将筷子放下,也不动作,只是看了狐非一眼。 狐非皱了皱眉,很自觉地伸手给他掸掉了兜在衣襟上的菜,才拿软巾擦了手。 令狐仪眼神一紧,看着拙鸾上翘的妖冶嘴角,心中更是下定了要将他赶出去的决心。 这个鸟人,仅仅在几天之内,就控制了狐非的心思。 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就顺理成章地引得狐非屈尊降贵为他做事,如果日后长成大气候,害了狐非不说,如若给令狐家招来大祸患,那就是他令狐仪一时心软的罪过。 “爹当初赶你母亲出门,想必你后来也知道了缘由。人妖不两立,他能让我善待你,也只是看在你的身上有一半是他的骨血,”令狐仪坚定地说服着狐非,“拙鸾不同,我虽不介意他住在令狐府,但他每天都要褪羽毛,时日一长,爹肯定会发觉,到时我想替你遮掩也不可能。” 狐非一双含着水的媚眼透着决绝和失望,在桌下轻拽了拙鸾的手,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大哥仁心宽厚,小弟很是感激。令狐慕大将军战功赫赫,嗜杀成性,当日能留下我母亲一条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怜悯,我狐非又怎好意思求他放过拙鸾。你放心,我明日就收拾好行囊,自此和拙鸾远离令狐府,有生之年绝不踏回半步。” 拙鸾在桌下牵着他的小手渐渐冒出了汗,湿湿黏黏的,却攥得更紧。狐非温和地看了他一眼,用另一只手轻敲他的手背,仿佛在安抚他。 然而真正需要安抚的是狐非不是吗,拙鸾不解,这个蠢货为什么总是爱委屈自己想着别人。 对面的令狐仪脸色十分不好,看向拙鸾的眼神竟隐隐透着杀气。他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希望你想清楚,令狐府的荣华富贵,你一出这个门,便再也享受不到。即便你有骨气和令狐家断绝关系,日后难道要乞讨为生?” 狐非忽然笑了,拿筷子有节奏地敲击着桌上的盘子,说道:“乞丐我又不是没做过,大哥还怕我讨不到铜钱吗?” 说着叮叮铛铛敲打起来,眼里闪着水光捏着一旁拙鸾的笑脸逗趣地唱开了:“这家的小公子天生富贵相哎~~~散点铜板给小的花花哎~~~小的求神拜菩萨给公子祈福哎~~~保您长命百岁福寿绵延哎~~” 拙鸾不明白狐非在做什么,怎么么好端端的忽然唱起歌来了,是在演戏给令狐仪看么? 他看着狐非一脸衰相,扮可怜扮得十分得体,大概是想感动他的大哥。 于是不谙人间疾苦的拙鸾勾起嫣红的薄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