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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心里的苦意与酸楚全部咳出来。骏马忽地一个飞跃,竟将马背上已松了缰绳的他甩飞开来,随着长英一声惊呼,他整个人重重地被甩落雪地上。“王爷!”长英一马当先,飞也似的跑过来欲扶起他。陆修琰一动不动地趴在雪地里,片刻,双手在雪地上抓出十道长痕,他忽地握拳,狠狠地一下下砸着地面……泪水瞬间便模糊了他的视线,仿佛有把锋利的刀,正一下又一下地凌迟着他的心,鲜血淋漓,很痛很痛,痛得他只恨不得就此死去。“王爷!”长英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再这般虐待自己。良久,他便听到主子沙哑的声音。“长英,本王觉得自己很没用……”长英瞬间便红了眼圈:“王爷……”下一刻,陆修琰轻轻推开他的手,缓缓地从雪地上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整理着身上有几分凌乱的衣袍,除了眼眶有些微红外,整个人再瞧不出半点异样。他一言不发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骏马一声长嘶,撒蹄飞奔而去。长英怔怔地望着他渐渐化作一个黑点的身影,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随即亦策马追了上去。红颜祸水,早知今日,当初他便是拼着被王爷驱逐,也必不让那个祸水嫁入端王府!***秦府内,红鹫与相熟的丫头坐于廊下小声说着话,不时留意着屋内动静,只当时间一点点过去,始终没有听到王妃起来的动静,她不禁有些奇怪。往日王妃最多不过歇半个时辰,如今一个时辰都快过去了,王妃怎的还不醒来?“红鹫jiejie,今年的雪下得可真频繁,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瞧,如今又下起来了。”小丫头喟叹一声道。红鹫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声,不时扭过头去望望那紧闭着的房门。“王妃睡了挺久了,怎的还不起来?莫不是也如我家少夫人一般有了身孕了吧?”小丫头察觉她的动作,想了想便道。红鹫愣了愣,王妃有喜?若是如此倒是天大的喜事。她垂眸沉思:王爷成婚至此膝下犹空,身边又始终只得王妃一人,也是时候该添个小世子了。突然,屋内传来女子的轻咳,她当即回神,快步推门而入:“王妃醒了?”进得门去,见躺在床上的女子眼皮轻颤,须臾,那双明亮而又带着几分懵懂的眼眸便睁了开来。“红鹫……”秦若蕖喃喃地唤。红鹫连忙上前扶起她。“红鹫,我头疼……”秦若蕖皱着两道弯弯的秀眉,梦呓般道。红鹫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掌握着力度为她按捏着太阳xue:“王妃想必是睡得久了,猛地醒来才会觉得头疼。”“嗯。”秦若蕖弱弱地应了声。见揉了半天她仍是不适,红鹫也不禁有些担心,正欲说话,便听对方低低地道:“红鹫,我想陆修琰了,咱们回家吧!”“好,咱们回家!”红鹫心里有些异样,只也不多想,弯下身子打算侍候她穿上鞋子,忽见鞋面那颗莹润的珍珠上沾染了一点暗红。她伸手去擦拭……血?惊觉那暗红竟是凝固的血,她脸色微变。“红鹫?”久不见她动作,秦若蕖疑惑地轻唤。红鹫连忙敛下满怀凌乱思绪,神色如常地侍候她更衣梳洗,暗中却留意着她,见她身上并无伤,衣物亦是除了有些许皱褶外亦不再有异样,心中对那血迹的来历更加不解。得知她要回府,岳玲珑望望越下越大的雪,再想想过不了多久便会归来的夫君,遂劝她再多留一阵子,只秦若蕖坚持,她也不便再说,唯有叮嘱着红鹫等人好生侍候,这才依依不舍地亲自将她送出了二门。秦若蕖扶着红鹫的手正要迈上马车,忽地抬眸望望纷纷扬扬的雪,伸手去接,看着雪花飘落她掌上。“王妃,该上车了,您经不得冷。”红鹫轻声提醒。秦若蕖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马车很快便驶向端王府。“红鹫,你没有试过突然有一日,发觉自己都不认识自己?”静默的马车里,红鹫正整理着软垫,忽听秦若蕖轻声问。她怔了一会,正想回答,又听对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一个人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我真是糊涂了。”她深深地凝视着她,心里那股异样感更浓了。王妃她,确实有些奇怪……106|秦若蕖回到府中,却没有见到她最想要见的那个人的身影。倒是一直忐忑不安的素岚见她回来,终于松了口气,连忙迎上来扶着她唤:“王妃。”秦若蕖神情有些呆滞,闷闷不乐地由着她将自己扶回正院里。素岚望着她欲言又止,想要问问她今日可曾见到了怡昌长公主,可是一时又抓不准她是王妃还是蕖小姐。近来蕖小姐言行举止甚似王妃,她已经不能轻易区分她们了。“岚姨,陆修琰还没有回来么?”片刻,她听到秦若蕖闷闷的声音。她愣了片刻,当即明白眼前这位不是蕖小姐。“王爷怕是要晚些才回府。”秦若蕖托着腮帮子望向窗外飘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素岚定定地望着她,对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姑娘,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她了。***却说宣和帝听了陆修琰的禀报,得知胞妹惨死,当场打碎了手中茶盏,整个人一下子从龙椅上弹了起来。“死了?你说怡昌死了是什么意思?朕昨日还见她好好的!”陆修琰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袖中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宣和帝双目通红,额上青筋频频跳动,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哽声问:“她的……如今在何处?”“暂且置于清安殿。”“朕去瞧瞧。”宣和帝迈下玉阶,就要往殿门外走去。“皇兄请留步,实在不宜……”陆修琰连忙阻止他。“那是朕的亲meimei!”宣和帝红着眼大声道。“请皇兄留步!”陆修琰仍是挡在他的身前,重复道。宣和帝欲避过他离开,可无论他再怎么避,对方都能死死地挡着他的去路。“让开!”他怒视着他,沉声喝道。“请皇兄留步!”陆修琰眼睛微红,却是一脸的坚持。兄弟二人僵持半晌,还是宣和帝先败下阵来,他哑着嗓子轻声问:“她死前是不是受了很多苦?”陆修琰的心似是被针扎了一下,怡昌的惨状一下子便在他脑海中闪现,他阖着眼眸平复一下,哑声道:“……是。”宣和帝的眼又红了几分,他微仰着头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