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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蝶手持血红长鞭,水灵眸子圆睁,身上散发三丈外亦可感觉到的怒气,叫嚣着:“我要去找那个混蛋算账。” 绿鄂站她身前拦住去路,颇为无奈说道:“苏小姐要算账,且等王爷回来再说,现在外面局势未定,这样出去很危险。”心中却暗怪锦麟为何这么早将她放出来? 一身月白袍子的龙卿带着苏零也在一旁劝阻:“还是再等等吧。” “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苏忘蝶怒气上头,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往绿鄂身上策去。 绿鄂看的仔细,这鞭虽势大力沉,却并未瞄准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一动。果不其然,火红的鞭子如毒蛇吐信一般落在她身旁石板上,带起了她湖蓝的裙摆。双眼依旧坚定:“苏小姐即便杀了奴婢今日也不能出这道门。” “忘蝶,休要胡闹了。”龙卿被她吓了一跳,上前夺了她手中的鞭子:“郡王爷能够如此做定是锦苏之意。”他还未进京兆,便被一群黑衣人绑进一处小院,却见苏忘蝶也在院中。 “他大可明说,何故要瞒我?”苏忘蝶气不过,鞭子被夺去了不甘心,悻悻地蹬了两脚。 龙卿莫名其妙看着她,原本以为她经历苏府被焚一事成熟稳重不少,难道那几日都是装着来骗自己的? “他要是不瞒着你,你可不要大闹?”清清爽爽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从门外传来,却是锦苏信步走来,身后跟着解红零与系音。 苏忘蝶喜上眉梢,直接扑进锦苏怀中:“哥哥无事真好。”话音落下,陡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惊诧着从锦苏怀中跳出退后数步,小嘴微张双眸圆睁,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在自己面前长身而立的人。 苏零也早已窜到锦苏面前,双眼盯着他的腿颤抖着问:“父亲,您的腿!?” 龙卿与绿鄂亦是一脸的惊讶。 锦苏含笑上前将苏零抱起,柔声说道:“多亏了零儿的针灸,为父得以站立。”他眼中闪过的不忍转瞬即逝。 站在他身后的解红零不解,突然间明白过来,这个男人,不过想要守护住那两个人的纯真。 苏忘蝶不疑有他,上前将两人抱住,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解红零眼眶一润,却是上前将苏零从锦苏怀中强行抢过放在地上,瞪眼说道:“你要抱我徒弟多久?” 锦苏毫不妥协与他瞪视:“零儿是我儿子,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所有人扶额摇头,四散而去。苏零看看自己父亲,又看看自己师父,最后小跑着离开了,不过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支烧的正旺的火把。 “你做什么?”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人异口同声问道,问完后又相互瞪视一眼。 苏零特认真说道:“小姨说等你们再吵架时就去点一把火来,你们就不会吵了,现在我点火来了,你们真的不吵了,小姨没骗我。” 两人无语。 圣主陵在夕阳的余晖下依旧冷清。刘全见了紫衣男子信步前来,眼中惊讶闪过,依旧含笑上前行礼:“六皇子安好。” 锦苏上前亲手相扶:“刘公公不必多礼。”抬头望去,小小阁楼依旧,只是此番心境不同以往,竟觉得那人毕生除却凄凉,只剩下了悲哀。 刘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欣慰道:“皇脉得以肃清,先帝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他上下打量了锦苏:“六皇子今后有何打算?” 锦苏收起脸上淡淡的忧伤,谦逊道:“还请公公指点一二。” 刘全心中点头,暗道男子此时还保持这份虚心不易,含笑缓缓说道:“当年先帝曾属意于六皇子,但奈何荣妃娘娘生前所愿便作罢了。现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众多皇子唯有殿下能担此重任。” 锦苏闻言不动声色,虽因锦夜的身份,朝中原本拥立他的势力不敢造次,但是难保不会阳奉阴违,这把龙椅,但真不是那么好坐的。 “六皇子若是不嫌弃老奴愚钝,老奴愿意随侍左右。”刘全低头躬身,像是往常他在锦靖云身边时那样恭敬。 锦苏含笑点头:“有刘公公相助,锦苏之幸。”刘全在锦靖云身边多年,又得后者临终托付,看事情自有眼光,有他在自己身边自然是好。 刘全越发的恭敬:“当年潇丞相朝堂之上独当一面,殿下何不请的大人相助?想必殿下开口,潇大人自会应承。” “再说吧。”锦苏抬头看看眼前的阁楼,再无心情进去,转身离去。自己骗了那个人那么久那么多,他还会帮着自己吗? 刘全刚要跟上,抬头见了前方白衣男子,思念转动一下,停在了原地没有上前。 锦苏低着头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不觉周围异样,直到视线中出现一双紫金云靴才木然地抬头,见男子面色淡然风尘不染,脸颊上十字伤口依旧猩红。他本能的低下视线,不安道:“浅忧怎么会来这里?” 潇浅忧看出他的急促与不安,将视线从那张脸上移开落在锦苏双腿,却又有一丝不自在。“明日登基吗?” “嗯。”锦苏抬头却是瞥向了远方:“朝政动荡百姓必不能安宁,我必须尽快掌控一切。”他曾立誓争天下,如今这天下已经在自己手中,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自己赢了,却也输了。 潇浅忧表示赞同地点点头,自己转身往前走去,听到身后脚步声,他慢慢说道:“朝廷比之战场更为错综复杂,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涌汹涌,往往牵一发动全身。原追随锦夜的官员虽表面服从,暗地里定会使绊子,你要多加留意。” 锦苏慢慢跟在潇浅忧身后,即使在他背后,也不敢去看他,深怕对上后者失望乃至绝望的眼神,静静听他说着。 “欧阳相爷刚正不阿明断是非,你要多与他亲近亲近,阅历经验比你丰富,遇事多听他意见。张天真、多磨那戈武七皆是先帝倚重的人,自有过人之处,你也可倚重。”未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潇浅忧转头望去,却见紫衣男子低着头一头撞进自己怀中,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叹口气:“你在想什么?” 锦苏暗道不妙,站直了身子心思急转想着理由,却听潇浅忧一声长叹后轻声说道:“你这不当心的性子何时能改?如此下去叫我如何能够放心?” “浅忧要离开?”锦苏唯将这句话听进耳中,玉脸微露惊惶,点漆双眸流光顿消,只剩下恐惧。 潇浅忧如此惊慌,不由自主伸手摸摸他的发丝,一如既往的宠溺与温柔:“锦苏已经长大,现如今不用我相陪左右也能独当一面了。”他微微露出笑容,心中却似苦涩万分。 银狐处心积虑多年,不知明日一战凶险,他只能这些话提早与他说来,也好让他今后君临天下能够安然。 锦苏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