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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越笙嘀咕道。 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已是隆冬时节,启明书院放假,方越棋和方越笙也回了侯府,一起帮着侯爷和方夫人处理些府内事务。 方夫人把两个人叫到跟前,一脸慈爱地笑道:“年关将近,下面的庄子商铺也该将今年的出息送上来了。你们两个便帮着看管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问老爷也行。” 方夫人主持侯府中馈,外面的事却不方便出面,往年都是凌戟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全部一力承担,基本上没让方侯爷和方夫人cao一点的心。 如今凌戟离开方府,方侯爷又是个对俗务不上心的,幸好还有个方越棋能帮衬一下。方越笙这几个月来也上进了不少,方夫人心中大感欣慰。 方越棋躬身应了,面上有些兴奋。以往方侯爷太过信任凌戟,这些事情都让他一个人作主,他有没有中饱私囊谁也管不着,如今总算落在他手里,一定要好好清算一下。 方越笙依偎在方夫人怀里,一只手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玉牌,若有所思。 方夫人看了他一眼,道:“笙儿在想什么?” 快要过年了,凌戟已经离京几个月,到现在连只言片语也没有传回来,方越笙心中不免牵挂。 他闷闷不乐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方夫人的问话。 方夫人抿了抿鬓发,又道:“还有一件事,你们两个也最好知道一下。越笙已经快十八岁了,越棋更是不小了,昨天你母亲来府里说话,想要我帮你相看一门好亲事。越棋向来好学又知礼,只要明年春闱高中,自己挣上个好前程,在京中年轻子弟当中条件也是拔尖的,各府太太们每每说起来都是赞不绝口。自己肯上进,比什么世袭的爵位都可靠。” “全凭伯母作主。”方越棋笑道。他们这一房虽然仍旧住在方府里,说起来他也是平国公府的公子,但是爵位轮不到他,一旦将来成家立业,若是分出府去,顶多能分到些微家产。出了侯府他便什么都不是了,要说一门好亲事并不容易。如果是方夫人出面张罗,那就不一样了。 方越笙却皱起眉头:“说什么亲,我不要说亲。” “说什么傻话,你不说亲,以后你承袭了爵位,谁替你打理后宅。”方夫人道。 方越笙想着凌戟离京前和他说的话,凌戟不要他成亲。虽然凌戟一直显得十分谦卑恭顺,但是方越笙毫不怀疑,要是他成亲了,凌戟肯定会变得很可怕…… 再说他和凌戟都那样过了,他怎么能跟别的女人成亲?! 方越笙不耐烦道:“堂哥不是就喜欢管这些么,后宅什么的交给堂哥好了。” 方越棋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方夫人斥道:“胡闹。” 外面的婆子适时走了进来,向方夫人禀道:“太太,庄子上的管事派小厮先来报信,大概今天晚上送年礼和出息的车队就能进京了,请夫人安排人去接应。” 方越棋听了,忙起身道:“伯母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方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又把方越笙推了过去。 “去帮你堂哥看着,你也跟着好好学学。” 两人一起告辞出来,方越棋点了几个管事和不少小厮,随同他和方越笙一起去接应车队。 往年进京来的车队都是开到侯府西门,方越棋按制而来,倒也井井有条。直到傍晚时分车队陆续到了,小厮进来回禀,方越棋忙正了正衣冠,从暖阁里走了出去。 庄子上的管事是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一眼看到走出来的方越棋和方越笙还愣了一下。 一旁的小厮提点道:“胡管事,快请安吧,这是我们府里的世子爷,这位是二老爷家的大公子,我们都唤大公子的。” 胡管事忙躬身问安。方越棋矜持地点了点头,看向他身后的车队。 “今年送来的出息都在这儿了?” “是,请世子爷和大公子过目。”胡管事从怀里掏出一本帐册来,交到方越棋的手上。 方越棋翻了几页,有些眼花缭乱,便不动声色地合上了,将帐册交给一旁的小厮。 “帐册我会仔细核对,先让人把东西搬进府里吧。” 胡管事见状,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往年那凌少爷管着,一双眼睛十分利害,只消翻一翻帐册就能看出许多眉目来,当场就能将他问得冷汗涔涔。好在他办差尚属勤勉认真,便是偶尔有些出入,那凌少爷也不会太过刻薄下面的庄户。 如今换了这两个小公子出来管,他倒是轻松了许多。 方越棋和方越笙站在一旁,看着府里的管事小厮们张罗着往府里搬东西,看得倒也十分新奇。 庄子上送来的不只有地租银两和粮食米面,还有好些猎来的活物,又是獐子又是野鸡的,整个西门外十分热闹。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在车队的末尾只有几个赶车的车夫呆在车上看着货物。反正这里已经是侯府的门外,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贼偷来这里偷东西。 车队最末的一个车夫也望着前方,数着什么时候才能到他的车,卸完了货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却听身后一阵轻响,车夫回头一看,又有几辆马车排在了自己的车尾。 后面的车夫看到他回身,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 “老兄是西头庄子上的吧,看着眼生啊。” 车夫看着那人也是眼生,以前似乎没有见过。不过庄子里人来人往,他也不是谁都认识的,因此只是笑着回道:“不是,我一直跟着胡管事身边的。我的车本来押在最末的,你们怎么反倒落到我后面去了。” “别提了,路上有两头骡子犯了倔,谁打也不动,幸好赶上了时辰,没有误了东家的事。老哥是跟着胡管事的啊,那可是大有前途。”那人一脸艳羡地道,“等卸完了货,老哥跟咱们一起去喝一杯,也消消寒气。” 车夫见惯了这样的套近乎,也虚应着客套回去,便转回身来不再理会。 车队的马车一辆辆地搬空了,后面的马车又慢慢往前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小厮们举起火把照明,继续热火朝天地干活,一直又忙了两个多时辰,才总算把货物都卸进了府里。 方越棋有些疑惑地翻了翻帐册,又看向堆在地上正由小厮往库房里搬运的那些货物。 “好像不太对啊……”方越棋低声念道,皱着眉头一页一页地翻那帐册。 方越笙道:“什么不对?” “我刚才粗略对了一下,好像货物不对。”方越棋皱眉道。 “少了?”方越笙紧张地道。他和方越棋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事,要是就办砸了,老爷一定又会大发雷霆。以前都是凌戟一个人看着都没问题,他们两个人管着再出差错,可就怡笑大方了。 “不是,好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