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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见柯问：“白啸，那你修炼至今的目的呢？你有什么信念和想法吗？你对玉京没兴趣，又为什么会离开莱川去西大陆呢？” 大雪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风见柯的身影，他很自然地说：“我没什么目的啊。” “至于为什么要去西大陆，因为玉京那帮老家伙威胁我，如果我不去，他们就派人将玉京圣器带回去。” 白啸很厌烦地说：“因为我的身份问题，他们不信我。” 风见柯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因为我以前是人。” 白啸伸出爪子，厚而软的爪子搭在风见柯的手臂上，他说：“我曾是人，后来自愿堕落变成了纯粹的野兽。” “是你在雪山之巅上唤醒我为人的意识，你一遍遍告诉我，我可以变成人。” “我昏沉了八十多年，在十年前恢复了神智，重新化为人。” “没有你，我还是雪山上一只抓兔子吃的笨蛋雪豹呢。” “你问我有什么信念和想法？是有的。” “就是你啊……” 第89章 白啸看着眼前微微睁大眼睛的风见柯，仿佛看到了之前平静的生活。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那种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得到救赎的感觉，让白啸脱离了兽性，恢复了人的灵性和神智。 白啸是憎恨着人的，他修炼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因为父母都是修士，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修士。 他母亲是附近修士家族的嫡长女，他父亲是妙善门的修士。 他父亲需要母亲的家族和资源再进一步，他母亲家族也需要妙善门的势力保护自身。 这种联姻在宗门和家族之间很常见。 白啸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中，自小听到的、见到的、知道的都是如何成为修士，如何变得强大，他自然也会走上这条道路。 修炼对于白啸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的生活必须。 因出身和资质的原因，白啸很轻易地度过了炼气和筑基，但在第一次冲击金丹期时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白啸此前的人生太顺遂了。 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如果前期修炼顺利，那后期一定会摔的很惨。 白啸的经历充分践行了这句话。 “我母亲家族是玉京初代城主的后裔，这个秘密不知道怎么的被人传出去了。” 白啸向风见柯慢慢说起自己过去的事，本来是无法对人说出口的话，在风见柯面前却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甚至心中曾经如山高比海深的憎恨也变得平淡起来，白啸说话的口吻异常平静，仿佛在说路人甲的事。 他对过去的血亲没有爱，对过去的仇人没有恨，他已经迈过了那个境界。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某一天，父亲被人伏击而亡，母亲失踪，我被妙善门驱逐，幸而有关系不错的师兄师姐提前透了风声，我狼狈地逃窜离开，后来才得知我母家，也就是柳家彻底覆灭了。” “虽然听说逃出去了一些人，但我和母家关系一般，了解不深，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后来……” 后来白啸和云澜真人同时逃窜到一个地方，被两拨人交叉抓捕，这才发现原来倒霉蛋不止自己一个。 云澜真人拉着白啸一起设局，将来抓捕他们的两拨人一起干掉了。 也是那时候白啸才发现，这位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表哥发起疯来这么可怕。 当然也有代价，两人全都激发了本来不想激发的妖族血脉，同时以大猫的身份踏入了莱川山脉。 云澜真人认为他们家族的事情之所以会被传出来，八成是玉京出了问题，所以他打算留在莱川积蓄实力，以期杀回去。 倒是白啸，他当时的心态彻底崩了，再也不想去思考家族、宗门和修炼的事，就那么浑浑噩噩地去了玉京，依靠身体本能踏上了雪山。 雪豹嘛，当然要生活在雪线之地。 “后来我去了冰月峰，遇到你了，就再也没下过冰月峰了。” 白啸含糊其辞地说了自己过去的事，“直到你要度天劫，需要玉京圣器作为庇护，我又恰好进阶元婴，有资格去竞争城主，就离开了你，结果……” 结果他只是下山一个月不到，回家自己的草就被人刨了，简直岂有此理。 风见柯听完后神情莫名，他缓缓地说：“你以前是人，变成了雪豹后，又因我之言变回了人？” 白啸点头：“是这样没错，所以我说过，你无需担心和忐忑，我会帮你的，无论你想做什么。” 风见柯听后微微低头，他抬手捂脸，心情莫名复杂。 他曾以为自己是人，想必刚发现自己变成一株长在雪山之巅的灵植时，也是这么想的。 小电影里也有类似的画面，他在雪山上呆的太久了，久到后来思维都变得迟钝空白，他不甘心被同化，就只能努力修炼，以期将来能变成人样。 然后白啸来到了雪山。 白啸在他的照顾下，真的变成了人。 白啸从一个蒙昧的灵兽，变成了拥有灵性和思考的人。 风见柯都可以想象，当时的自己会受到多大震动，会多么兴奋、激动、开心和欢喜。 他的坚持不是无用功，他的信念是正确的，白啸能做到的事，他也可以做到。 风见柯抬手压了压胸口，只要稍微想象一下，他似乎就能感知到身体残留的喜悦。 风见柯最终抬手压住了白啸那双冰蓝透彻的眼睛，声音很轻：“……你无需如此谢我。” ——因为对我来说，你也曾是那段浑噩岁月的曙光和希望，信念与救赎。 这个念头浮现在心中的瞬间，风见柯看着白啸，无端多了一份熟稔和亲近。 他们并不仅仅是邻居和朋友，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也更加信赖和成熟，抛却了各种顾虑和客气，是可以直接提出自己要求和希望的重要之人。 风见柯突然生出了一股信心和动力。 有白啸倾力相助，有师兄那样的人帮忙参谋，还有邱城主这样的受害者，他们的目的全都是一致的。 这么多人汇聚在一起，他们怎么可能输？ 想到这里，风见柯收回手，转而去拍白啸的脸颊：“变成人样。” 白啸：“……啊？”不撸了吗？我的毛不好了还是皮生癣了？ 风见柯抬手一挥，桌子上的碗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情报记录和空白纸笔：“我们来重头理一遍吧，找到对方的破绽，找回我的妖身，为你的父母报仇雪恨，结束这一切。” 白啸听后顿时兴奋起来，这是事情解决后就能回家滚床单的意思吗？ 他化为人形，坐在桌子对面认真地说：“好。” 风见柯和白啸两人兢兢业业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