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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从刚才见到万枝和许唐成贴在一起说话时就想说的话终于被他说出了口。 “可是……”万枝顿了顿,看着易辙骑来的自行车,沉默了下去。 易辙不言不语地抱着许唐成,任凭他用各种方法研究着自己的头发。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让万枝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在这时一个还比较清醒的男生走过来,解了围。 “唐成怎么着?”男生看了万枝一眼,拍了拍许唐成的后背,“哎哎,你怎么着,跟你这个弟弟回去还是万枝送你回去?” 许唐成停下手里的动作,眯着眼睛转过头。 “嗯?” 也不知怎么的,三个人竟然都在等一个醉了的人做决定。 “万枝把你带回去得了,你弟弟还骑着个车,估计弄不了你,行不行?” “噢。”或许是男生最后的“行不行”实在太大声了,许唐成这回应了下来,“送……” “我带你回去。”易辙突然出声,截断了许唐成接下来的话。 许唐成看向离他最近的这个人,对上他视线的瞬间,看到他又张开嘴,说了一句:“我带你回去。” 可能是因为他玩了太久人家的发根,“玩人手短”,许唐成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突然笑了出来。 “嗯,他带我回去,你们走吧。”他回头,说完这话,还朝人家挥了挥手,“回去睡觉吧!” 万枝嘴巴动了动,未待出声,易辙已经一只手扶着许唐成的腰,自己下了车。许唐成的一只胳膊还绕着他的脖子搭在他的肩膀上,搞得他不能完全直起身子,只能朝许唐成弯着腰,另一只手攥着车把往前走。 没走两步,许唐成的脚忽然软了一下,超前一个倾身,易辙的手臂慌忙提了力气,没让他摔倒。许唐成挂在他身上,手还是不肯从他的脖子上移开。 这姿势实在太别扭,担心一只手扶不好这个醉醺醺的人,易辙朝边上看了看,带着许唐成换了方向。哪知许唐成的方向感即使在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也好得很,他看易辙要走偏,便使劲把他往回带:“错了,这边。” “我把车停了。” 许唐成真拗起来,劲还挺大,易辙不得不停下步子,对他解释:“我把车停在这,我们走回去。” “车?”许唐成偏了偏头,看向那辆红色的山地车。片刻,猛地摇了摇头,对易辙摆手道:“不坐车。” 说完,许唐成的脑袋忽然就开始往下扎,易辙眼疾手快地在他的脑袋要撞上自行车时将他往后一扯,然后把摇摇晃晃的许唐成直接带到了自己怀里。他以为他是不舒服想吐,却没想到许唐成只是锲而不舍地往下蹲,还连同他一起拽着。 “你下来。”许唐成见他不配合,斜仰着头,命令。 易辙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也沉默地陪他蹲下来,扶车的手移到了车梁上。 许唐成指了指车梁:“斜的。” 易辙没听明白,也就没说话。 “看到没?”得不到回应,许唐成搁在他脖子的手猛拍了两下,使的劲挺大,响声可清脆。 “什么?” “斜的,坐不住。” 易辙恍然大悟。 “所以不坐你这个车,累。” 没喝醉的许唐成绝不会说这话,而这时的许唐成,说完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易辙看着他自言自语地摇着脑袋,忽然笑了笑。 “那不坐了。” 易辙费了点劲,终于在许唐成一个劲的阻挠中将车停在了饭店旁边,驾着他往回走,许唐成固执得很,手坚持要贴在易辙的脖子上,易辙便始终好脾气地保持着微弯腰的姿势。一段路之后,雪好像忽然下得大了。有雪钻到了许唐成的脖子里,他缩了缩身子,嘴里嘟囔着冷。 “冷吗?”易辙侧头看他,发现他的外套并没有帽子,耳朵已经被冻红了。几乎立刻,易辙的一只手便去拉扯自己的衣服。许唐成感受到他的动静,视线在他的胸口停了两秒钟之后,突然用力打了他脖子一下。 “拉链拉上。”说着,便停下来,两只手握住了易辙的衣服下摆。不甚明亮的路灯,不甚清醒的脑袋,使得他两只手来回蹭了半天,也没能把一侧拉链的底端塞到拉头里。 “弄不好啊。”此刻的许唐成显然没有平时的耐心,有些烦躁地抱怨过后,捏着手里的东西蹲了下来。 “哎。”易辙拽着他的手臂想制止他,却是徒劳。 “不行,太高了。”这个拉链好像怎么都没办法到达一个让他舒服的高度,蹲下来的许唐成觉得自己更没法发挥,又挣扎着要站起来。易辙终于不再由着他闹腾,他把自己的衣服从许唐成手里扯掉,自己也蹲了下来。许唐成握了握拳,对着空空的掌心看了两秒,开始四处寻刚被抽走的东西。 又是那条昏黄的小路,路上没人,只有一片片雪花不断地从天上飘下来。许是太安静,易辙蹲在那,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有一种时间停驻的感觉。一瓣雪挂在了许唐成的眼睫上,眼睫轻颤,逗弄着雪花。易辙看得一笑,偷偷伸手带走了那片雪。接着,他大着胆子将两只手捂上了许唐成的耳朵。果然很凉。 突然覆上来的温暖让许唐成将眼睛阖得更深,又慢慢地,将下巴窝进了臂弯。 “唐成哥?” 一声轻唤消融于夜色,去无踪影,也未有回音。 易辙垂了垂眼,更加凑近了许唐成一些,这样的距离,他甚至像是能感觉到许唐成的皮肤散发的温度。 是不是听不见了? “唐成哥,”易辙又开口问,“我背你回去了?” 许唐成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没回答他。 “不说话就等于答应了。” 说完,易辙将手放下来,脱下了自己外套。耳朵上没了遮挡,又有冷风灌进来,许唐成冷得动了动身子,刚抬起头,身上就被罩上一层东西,带着体温,很暖和。 易辙没耽搁,他把自己的羽绒服给许唐成搭好,帽子撩到他的脑袋上盖好,立即转身,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拽到了自己的身上。背一个几乎睡着了的人还是不太轻松,易辙起身时身体都是僵硬的,他始终保持着后背停在一个平稳的角度,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身上的人。 那时许唐成的呼吸盈满了他的脖子根,亲密到浑身暖融。 地上已经盖了薄薄的一层雪,两个人走过的路,偏偏只留下了一串脚印。明明抬头就能看到小区的大门,易辙却希望这雪能盖得再厚一些,路能延得再长一些。 经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背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有软软的东西贴到了他的后颈。像是最柔软的要害部位受到了致命的一击,晕眩的一刹,信号灯由红转绿。 也不过一个色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