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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转两圈。今日是德丰街上大集,萧问邻一早就打算去大集上转两圈,不想在客栈用饭的时候,有个小子歪歪斜斜从他身旁经过时,顺手在他手心塞了个纸条。 萧问邻不是本地人,要说熟人也没几个,知道他在矜霖的仔细数下来几乎没有人,萧问邻在心里细心思索了一番,想出了点门道,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溢香”。 萧问邻一到溢香酒楼门前,一眼就认出了蹲在角落里的那个乞丐就是苏子陌,能让萧问邻一眼看穿的人并不多,但苏子陌恰恰是其中一个,于是,萧问邻在不明情况下,远远的看了苏子陌半日,才打算进酒楼会一会约他来此的神秘人。 一道暗影从眼前飘了过去,又缓缓退了回来,苏子陌垂着眼睛看着眼底定住的黑锻鞋面心里不由嘭嘭直跳,小风掀着那人半片玄色衣角在眼下打着转儿,闻得一声轻笑,那人又缓缓的蹲了下来。 苏子陌忐忑不安的抬起眸子,看着眼前这人,不由噎了一下,缓慢的打了个嗝,小声念了声,“萧…”接着又噎了个嗝。 萧问邻纠结的看着苏子陌,似笑非笑的拎着苏子陌半只袖子嫌弃道,“哎呀,脏死了”又不紧不慢的瞟着苏子陌的袖口,带着稀奇与不解的问,“你女的吧,瞧着手腕,啧啧”说完松手大步跨进酒楼里。 苏子陌忍不住又噎了一下,这下噎的有点狠了,直接咳了起来,苏子陌幽怨的望着萧问邻离开的方向,将袖子使劲朝下撸了撸。 司文炫扶着额头无奈的看着萧问邻走了进来,在他身旁略微一停,坐到背对司文炫的桌子上,扬声叫了几道菜,上了两壶酒。 “他就那么好认?”司文炫有点挫败,握着酒杯往楼外看了几眼。“只是抹黑他的脸还差的远,他实在是太好认”萧问邻喝了杯酒,话里不知是嘲笑还是提醒。 “要是这样,那个家伙还不只凭着味道就把他翻出来了啊”司文炫叹了口气,“看来我要在他脖子里挂串大蒜才行” “你怎么想的,你不是不希望我插手他的事,今天怎么把他带了出来”萧问邻吃了几口菜,握着酒壶直接灌了几口。 “哦”司文炫缓缓应了一声,过了半日,慢慢道,“忽然觉得他其实……”司文炫思索了半刻,仔细拿捏着用词,“挺不容易的”接着叹了口气,“既然我们能帮他,就帮他一把吧” “想通了”萧问邻笑了笑,微侧过头,轻掠了司文炫一眼,“之前你希望他留在铎渃府上,后来又希望铎渃能把他送到里面,今天又忽然发神经带他离开,我应该信哪个你?” “只信眼前”司文炫不动声色用手臂捅了捅萧问邻,“我好不容易想行行善,能不能不要打击我?”接着正色道,“之前让他留在王府是因为我觉得他留在王府也没什么不好,希望他进宫也是为他好,只是铎洛迟迟不肯动手,我想他是打算利用苏子陌对付铎渃吧” “我以为铎渃对他的感情越深就越有利于他,如果真的可以,我倒希望他们能成一对,只是,我忽略了一件事”司文炫忧心道,“九五之尊的铎洛似乎也在等这个机会,利用他打击铎渃,或者还有别的目的” “所以,你打算把他带出来,那你希望我送他去哪里?”萧问邻神色清淡的慢饮着手里的酒。 “返璞谷”司文炫认真道,“一会我会让我的手下暗中帮你,你带着苏子陌直接去返璞谷,我去铎渃那里拖住他” “行”萧问邻难得没有意见。“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司文炫慎重道,“小心白慕容”稍一迟疑,缓缓续道,“还有就是木里”萧问邻讶然哦了一声,听司文炫缓缓道,“木里是铎洛的人,白慕容我查了他很久,查不出底细来,我想他来路肯定不简单” “不愧是返璞谷的大弟子”萧问邻不露痕迹的笑了笑,郑重的问,“司文炫,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司文炫附在唇边的酒杯一顿,有片刻思索,接着无所谓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然是认真的”想了想补充道,“苏子陌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去废心思” “那就好”萧问邻默默点了点头,沉着心思转着酒杯,目光微斜,轻掠了楼外的苏子陌一眼,“我就在附近等你消息”说着顺手从桌上拿了几个饼,抱着剑往外走去,却又靠着溢香楼旁,吊儿郎当的看着苏子陌捉身上的跳蚤。 “你不是挺爱干净的吗?今天怎么了,当乞丐当的这么自在”萧问邻把饼扔进苏子陌脚边的破碗里,顺势坐了下来,靠着门阖了阖眼睛。“乞丐…有什么不好,不拘于…礼,不受制…于人,还能闲…闲着没事坐在…太阳底下捉捉身上的跳…蚤”苏子陌打着嗝磕磕绊绊随意道,翻着衣领处的衣服找跳蚤,抬眼看了看萧问邻,拿着半截袖口扇了扇风,笑道,“如今我还…乐的做…个乞丐呐” 萧问邻不认同的笑了笑,“德行”说完转身离开。 溢香酒楼对过是座茶楼,二楼半掩的窗下,遮了白慕容半个身子。白慕容左手散慢的摇着折扇,右手间擎着个小茶杯,放在鼻翼下嗅了嗅氤氲起的茶气,目光斜斜的落在溢香酒楼旁的苏子陌身上。 白慕容一直奇怪,苏子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至于让那么多人挂在心上,萧问邻如此,连一向足智多谋的他也那般上心,既然有那么多人上心,想必这苏子陌有什么过人之处,白慕容本不想接这份差事,保护苏子陌,必要时将人抢到手,但如此炙手可热的男儿,倒让白慕容好奇的很,从铎渃的王府一直尾随到了此处。 萧问邻一离开,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司文炫便负手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在楼门前一停,侧头示意苏子陌跟上他,往左走去。 苏子陌过了半刻,赖赖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木棍,捧着破碗,哼哼唧唧的尾随着司文炫离开。 白慕容望着苏子陌的背影慢慢喝了口茶,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放在桌上,拿了剑离开了茶楼。 苏子陌一路跟着司文炫到了矜霖以南陡荌坡的五里白杨林里。这个时辰,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白杨林里氤氲起的水汽白糊糊的晃动着,仿佛荡漾起的白水,苏子陌本就鲜少运动,虽在王府中也不曾断了习武,但毕竟根基尚浅,走走停停大半日,也把苏子陌累了个半死。 他脸上本就抹了大把锅灰,天热流了汗,不经意用手抹汗抹得脸上黑黑白白的仿佛一个大花脸。“司文炫”苏子陌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跟在司文炫身后。风拂着翠色如海的白杨林飒飒作响,明晃晃的日光 打在树上漏了一地碎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