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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洛之闻自暴自弃地把头靠在了封顷竹的肩头,想着他们还没离婚,枕一枕也无妨,睡得越发心安理得。 封顷竹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他能感受到洛之闻的排斥,也知道他们的婚姻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但是洛之闻小小的亲近,在封顷竹心底埋下了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 他的阿闻还是愿意依赖他的。 洛之闻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担心见到封顷竹的父母,自己会再次失去离婚的勇气。 天气原因,飞机晚点了一个多小时。 韩谦山早早地开车等在了停车场,见到封顷竹和洛之闻肩并肩往车边走的时候,差点热泪盈眶。 “封哥,嫂子,你们和好了?” 封顷竹开车门的手微顿,回头见洛之闻垂眸往车厢里钻,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心就微微一痛。 “封哥?”韩谦山见状,心里咯噔一声,等封顷竹坐在副驾驶座上,立刻凑过去,“你和嫂子……” 封顷竹抿唇摇头。 韩谦山的神情也跟着垮下来。 同时在腹诽:怎么追去澳洲了,也没把人追回来? 封哥实在太不会说话了! 既然知道他们还没和好,韩谦山说话越发小心起来:“封哥,嫂子,我先开车送你们回家。伯父和伯母应该也在,你们……你们好好谈谈。” “都三年了,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呢?” 可惜韩谦山的苦口婆心打动不了车上另外两个人。 洛之闻在看窗外的风景,封顷竹在低头看手机。 韩谦山默默叹了口气,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很上道地溜了。 洛之闻拉长了脸,进门前理了理衣服。 “阿闻。” 他放在房门上的手顿住。 “阿闻,爸妈只是……只是不想我们离婚,等会儿他们如果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你别生气。” “生气?”洛之闻好笑地回头望了一眼,细碎的光在他眼底闪烁,“封顷竹,我只和你生过气。” 说完,头也不回地打开了房门。 门前摆着两双陌生的鞋。 洛之闻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 不论他和封顷竹闹到什么地步,在长辈面前,他都没有底气。 婚姻怎么说,都是两家人的结合,洛之闻想结束这段婚姻,首先要和家里人商量。 他一言不合就拿出离婚协议书,其实对封顷竹的爸妈也是一种伤害吧? “爸,妈。”洛之闻想着想着,人已经走到了客厅里,忐忑地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女问好。 封顷竹的母亲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落在洛之闻的脸上时,眼底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诧异——这孩子脸上的痕迹居然淡得快看不见了。 虽说封家并不在乎洛之闻的外貌,可若是疤痕没了,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封顷竹的母亲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她对着洛之闻说话,眼睛却看向跟在他身后进门的封顷竹:“好孩子,坐飞机累了吧?先上去歇歇,我们和顷竹有话要说。” 洛之闻敏感,一下子就从封顷竹母亲的语气里捕捉到了恼火,他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封顷竹见状,伸手攥住洛之闻的手腕,轻轻捏了捏,然后用很低的声音劝他:“去歇着吧,等会儿我会去找你的。” 洛之闻犹豫片刻,上楼去了。 他把卧室的门关上,靠在上面深呼吸。 封顷竹……封顷竹会和爸妈说什么呢? 说他们三年的婚姻名存实亡,说他们从未有过感情,说……一直是他一个人,孤独地追逐着遥不可及的爱情。 洛之闻越想,心里越乱。 卧室里的窗户没关紧,窗帘一下一下敲打着玻璃。 他的神经也跟着跳跃。 楼下忽而传来一声闷响。 洛之闻悬着的心倏地坠烂在地,寒意自脚底心蹿上来,和guntang的焦虑冲撞在一起。 他撞开门,踉踉跄跄地冲下楼。 客厅里,封顷竹捂着脸靠在墙上,瞳孔因为洛之闻的出现,狠狠一缩。 “阿闻,你上去吧,让我好好教训他。”封顷竹的父亲压抑着怒火,再次举起了握紧的拳,“是他对不起你,你……” “爸,”洛之闻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你别打封哥。” “阿闻,”封顷竹向他伸出手,“是我没躲。” 他不肯去看男人嘴角的瘀青,强忍着泪,挡在封家父子之间:“离婚是我的决定,不是因为封哥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我们只是,不适合。” 不是不爱了,只是不适合。 “阿闻。” “你别说话!”洛之闻咬住了后槽牙,眼里的泪快止不住了,“为什么不躲?” 封顷竹眼睛微弯,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叹息:“因为我该。” 第21章 离婚协议书 洛之闻眼眶里悬着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一哭,封顷竹的爸妈也不好再说什么,稍稍叮嘱两句就走了。 屋里一时间又只剩他们俩。 墙上的石英钟敲了小十下,封顷竹舔了舔嘴角,伸手替洛之闻擦眼泪:“不恨我?” 他憋着气哭。 “我以为你恨我。”封顷竹说的是真心话。 洛之闻的回答亦是真心话:“恨?!封顷竹,你就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不恨你!” 他倒是想恨,若真的恨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瞻前顾后? 封顷竹闻言,只是笑。 电光石火间,洛之闻忽然醒悟:“你和爸在演苦rou计!” 他气得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你就是摸准了我的心思,硬挨一下惹我心疼……是不是连我下楼的时间都算计好了?你们可真是……可真是……!” 洛之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想说的也未必能说,最后甩开封顷竹的手,瞧模样是气狠了,连吵都不愿意吵。 封顷竹哪里肯让洛之闻走,胳膊一伸,直接将他抱住,也承认了自己在演戏:“你既然知道是苦rou计,还哭什么?” 对啊,哭什么? 离婚协议都拟好了,有什么好哭的? 可洛之闻一扭头,见到封顷竹嘴角的淤青,眼泪就止不住了。 他想,都青紫了,封顷竹得多疼啊? 封顷竹把洛之闻又抱紧了一些。 洛之闻猜对了,封家父子用的就是苦rou计,但封顷竹知道,父亲那一拳是实实在在招呼过来的。 因为他承认了,结婚三年来,没有照顾好洛之闻。 “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答应爷爷,怎么答应洛家的吗?” 封顷竹记不清了。 一叶障目。 他被过去的记忆所拖累,奔波在寻找爱人的路上,却不知道爱人早已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