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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样乖巧温驯。 上一世,阿闻还是阿文的时候,他们从未相拥入睡,哪怕亲热过后,他都要急匆匆地离开。 有太多事牵绊着他了。 封顷竹会亲吻阿文紧蹙的眉心,会抚摸他汗津津的脸颊。 却无法陪阿文一起迎接黎明。 洛之闻睡得不安稳,搁在封顷竹掌心里的手指时不时颤抖几下。 像是陷入了梦魇,连呼吸都透着绝望。 洛之闻的确做了噩梦。 他梦见了铺天盖地的火。 火焰正中躺着一口漆黑的棺材,而梦中的他,一步一步向棺材走去。 翻卷的火舌舔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焦煳的味道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 可他依旧在往前走。 执着地,疯狂地走着。 赤红色的火焰变成了凶残的猛兽,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羊入虎口的他。 疼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传来,他惊诧于他还能行走。 他忽然听见了一声“封哥”。 嘶哑如同锯木。 他惊得猛地往前一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 可惜太迟了。 火舌扑面而来,剧痛在脸颊上轰然炸裂—— 洛之闻惨叫着从睡梦中惊醒,入眼是随着微风飘动的窗帘。他顺着晃动的光影望过去,意识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继而看见门缝下透出浅浅的灯光。 门外还飘来了炒菜的声响。 那片火海是梦。 洛之闻头疼地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想要开灯的时候,失手打翻了床头的水杯。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阿闻?” 熟悉的声音和心底的某个声音重合。 洛之闻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巨响,震得他四肢发麻,眼泪唰地落了下来。 “阿闻?”封顷竹没得到回应,顾不上打翻的水杯,在一片漆黑中俯身靠过去,听到他的抽泣声,更慌乱了。 “我……我不是故意进你家门的。 “你在车上睡着了,我叫不醒你,只好从你口袋里找到钥匙和门禁卡,上面写着门牌号。 “我把你抱进屋以后什么都没做。 “你一直睡到现在。” 洛之闻尴尬地擦着脸颊上的眼泪,逆光看不大清封顷竹的神情,便费力地坐起来:“你在做饭吗?……你进来做什么?” 封顷竹沉默片刻,弯腰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你生病了,我想给你煮粥。” 他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因为封顷竹的话,又有继续往下落的趋势:“你会煮粥?” 封顷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洛之闻觉得现实比梦境更不真实。 他们在漆黑的卧室里尴尬地沉默着。 洛之闻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纷乱的思绪,起身的时候,被封顷竹按住。 男人提醒他:“地上可能还有玻璃碎片。” 他又想从另一侧下床。 封顷竹还是不许:“你生病了。” “我没病。”洛之闻没好气地起身,继而就因为突如其来的眩晕,又被封顷竹扶住了。 他摸了摸额头,总算知道封顷竹说的生病是什么意思了。 他居然发烧了。 “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看看粥。”封顷竹将洛之闻按回床上,抿唇后退,看上去真的要回到厨房,和粥死磕到底。 洛之闻的头更疼了,他抬手拽住了封顷竹的衣袖:“等等。” 封顷竹果然停下脚步,期待地凑到他面前,像是他说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洛之闻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喝水?”封顷竹温热的呼吸徘徊在他耳侧,时刻提醒着洛之闻,他们现在有多亲密。 他不习惯,自以为不着痕迹地躲。 封顷竹有所察觉,眼神黯了黯,不再对着洛之闻的耳朵说话,怕他不自在。 “扶我起来,”洛之闻轻咳一声,“我教你煮粥。” “你还病着。”封顷竹没动。 “你要是想要我饿死,就继续做。”他没好气地又躺回了床上。 封顷竹:“……” 封顷竹思考良久,最后还是默默地将洛之闻从床上抱了起来。 洛之闻的身材,说得好听点,是身形纤细,说得难听点,就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封顷竹抱着他,心里那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旖旎,早就被怜惜所取代。 他直到此刻,才彻彻底底地明白,自己对洛之闻到底有多糟糕。 第18章 我们现在就回去离婚 靠得太近,他俩反而都尴尬。 上一回抱在一起,发生的全是烂事。 不过洛之闻还没傻到逞强。 真要让他自己走进厨房,说不定能一头栽进锅里。 封顷竹把洛之闻抱到厨房门口,扶着他往里走。 洛之闻的cao心是与生俱来的:“你连粥都不会煮,以前上学的时候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问得随意,封顷竹却思考得认真。 从前封顷竹是封家的大哥,衣食住行皆有专门的人打理,他又忙于公务,家中还有两个幼弟,怎么都轮不到他下厨。 重活一世,封家的地位比起之前,有过之无不及。 别说做饭了,封顷竹就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 所以洛之闻算是把封顷竹彻彻底底地问住了。 “行了,别想了。”洛之闻生着病,脾气比起之前稍微急躁了几分,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疏离,“封家哪里需要自家的大少爷下厨做饭啊?” 言语之间三分揶揄,五分讥讽,明明白白不是好话,封顷竹却听笑了。 这样的他才鲜活。 洛之闻倒了米,又指挥封顷竹把电饭煲抱到自己手能够到的地方:“你去淘米,淘好了,我再教你加多少水。” 说完,靠在墙边闭上眼睛歇息了。 封顷竹自是不敢怠慢,认认真真淘米,淘完,用冰凉的手指碰了碰洛之闻的手背。 他恍然惊醒,望着近在咫尺的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往前靠了靠。 洛之闻脸上的疤痕在不知不觉中淡去了很多,只有靠得极近的时候,才能看清脸颊上泾渭分明的一条曲线。 封顷竹专注地盯着那条线,心中涌起的不是嫌恶,而是满满的怜惜。 上一世,封顷竹剿匪的时候,中了埋伏,被警卫员从死人堆里挖出来时,已经是不行了。 但他惦记着家中幼弟,惦记着阿文,死死不肯合眼。 他想啊,他还没去上门提亲呢。 阿文都把自己给他了,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是将死之人,阿文仓促许给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让阿文给他守一辈子活寡,再给他一座贞节牌坊? 他哪里舍得! 都是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