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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呛鼻的味道刺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被踹得趴在了椅子上,因为看不见,他只能胡乱挥舞手中的鸡毛掸子。 他这鸡毛掸子是专门找人订制的,手柄都是小叶紫檀木做的,贵是贵,耐看是耐看,但是打起人来,没有几十块的鸡毛掸子顺手,但乱拳打死老师傅,顾津康这么乱挥舞,还真打到了人。 纪时被鸡毛掸子抽到胳膊,疼得跳了跳,却不敢叫出声,只能气气地又踢了顾津康一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简迟愣了愣,然后他就看见纪时凶巴巴又慌张张地看向了他。 不知为何,顾简迟居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纪时的手,确定他手上没有第二个麻袋了。 接着纪时就快步冲到他面前,抓起他的左手就跑。 顾简迟顺从地跟着纪时跑。 纪时也不认识路,就瞎JB跑,顾简迟也没多问,就瞎JB跟。 两人跑了许久,直到把花房茶室远远甩在身后,这才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躲着。 纪时运动少,这么激烈地一跑,加上做了亏心事,他的心跳快得要爆炸了,只能张着嘴,不停喘气,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再看顾简迟,除了胸膛微微有些起伏外,就连英俊的外形都没有受到跑动的影响。 纪时扶着墙,喘着气打量着顾简迟,真……真不愧是做1的人,体力就是好。 他忽然觉得自己救人是多余的了,就算是受伤的顾简迟,也一个能打两个。 纪时脸颊热热的,有些臊得慌。 就在这时,他扶着墙的那只手被顾简迟握住了,然后袖口被解开,衣袖轻轻撩了起来,卷在手臂上,露出手肘的位置。 “疼吗?”顾简迟看着他被打的地方问道。 纪时讪讪地收回手,将袖子放了下来遮住红痕,别扭道:“这有什么,没什么好疼的。” “谢谢你。”顾简迟轻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套麻袋打人的事,算是做过了。” 纪时不由一怔,这才想起,曾经他们开过玩笑,如果被欺负了,就一个负责套麻袋,一个负责打人。他轻轻别过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盯着地上的落叶。 顾简迟注视了他几秒,也不逼迫他,而是道:“我先回去一下。” 纪时这才急道:“你还回去做什么?” 顾简迟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你该不会真以为套个麻袋,跑了就没事吧?” 纪时哑然,然后硬着头皮道:“我、我总不能看着他打你吧,没事……我、我不怕。” 明明怕得都结巴了,还说不怕。不过顾简迟忍着笑,没有揭穿纪时,他抚了抚纪时的头发,安慰道:“的确没什么好怕的,后面的事交给我处理。” 在顾简迟转身离去时,纪时拉住了他的衣角,担心道:“他会不会又打你?” 一丝明亮的笑意在顾简迟眼底闪过,他浅笑道:“我保证不让他打,行了吧?” 纪时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顾简迟道:“在这等我。” “……”纪时勉强道,“看情况吧。” 顾简迟轻笑一声,假装听不出他的别扭,转身离开。 回去前,他先原地轻跳了几十下,直到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汗,他才熟门熟路地绕了回去。 顾简迟刚走到半路,就见顾津康满脸怒容,一边擦着身上的泥巴,一边快步地走了过来。 “那人呢!”顾津康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算账的模样。 顾简迟表情淡淡地说:“没追上。” 顾津康看了一眼顾简迟,见他气喘吁吁,双颊泛红,额头冒汗,的确像是跑动过的样子,便没有怀疑他在说谎。 顾津康又问道:“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顾简迟道:“太黑了,没看清,不过我看对方跑步的速度和体态,像是个练家子的。” 顾津康刚准备叫人去调监控就听顾简迟道:“我已经让人去调监控了。” 闻言,顾津康身体微微一顿,浓墨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顾简迟,眼底仿佛有千万种情绪在涌动。 顾简迟也不怕被顾津康看出破绽,镇定坦然地面对他的打量。 至于监控,他抢先一步,自然是为了方便在监控上做手脚。 父子俩对望了许久,顾津康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想他之所想,做他之所做,这就是顾简迟。 无论他承不承认,顾简迟的手段、性格和心性,都是最适合的继承人人选。甚至就连顾简迟未雨绸缪,自己出去打造K站,还有方才那大逆不道的样子,都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冷漠无畏,果断决绝。 顾津康想着想着,自嘲地轻笑了一下,这笑容里的含义十分复杂,有欣慰,有无奈,甚至还有一点点的不甘。 顾简迟不知道顾津康在笑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他等了一会儿,见顾津康没有后文,才淡淡道:“今天的下马威您已经给我展示了,架也已经吵了,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顾津康:“……” 得,就这种撕破脸后依然可以当无事发生过的态度,都像极了他。 其实顾简迟倒不是不在乎,只是他和顾津康的事纠缠了二十多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而且对他来说,无论顾津康怎么想他们的“父子情”,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至于他,其实就是顾津康说的,他早就翅膀硬了,就算顾津康真的要死磕到底,甚至把他踢出霸腾,他也不怕。 所以比起与顾津康,他更想赶紧去找纪时。 顾津康望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主宅,仿佛是沉浸在那个他编织的梦境里,过了半晌,才道:“你走吧。” 顾简迟第一次在顾津康的声音里听出失落,便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但顾津康没有看他,依然凝望着远处的住宅,然后慢慢向主宅走去,走着走着,他的脚步便快了起来,仿佛害怕会落后似的。 顾简迟注意到,岁月的痕迹已经爬上了顾津康的眼角和嘴角,平时,这些痕迹似乎被顾津康掩藏了起来,可今天,不知为何,这些痕迹越发明显起来。 那个曾经锐气风发的男人,老了。 而且到老,他身边都没有个可以陪伴的人。 顾简迟多看了顾津康几眼,然后没有任何留念地也离开了,他匆匆回到方才的地方,纪时果然还在那等着。 他看到纪时在那走来走去,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但即使不耐烦,纪时还是没有离开,时不时的,纪时还用手拍拍身边的蚊子。 顾简迟看他拍了好几下,似乎都没拍到恼人的蚊子,然后懊恼地叹了叹气,顾简迟被他的模样逗得笑了笑,然后快速走了过去。 纪时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回过头,他还没看清人,就被对方用一只手按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