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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陆吾刚弄到了他的调酒师资格证,一个愣头青,还挺冲动,昨儿个晚上打包好自己的行李,第二天一大早跑到S市的客运站,搭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车到达G城,立志要在G城实现自己的梦想——他的梦想,是有一间自己的酒吧;那时,陆吾刚刚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不小心让他妈给发现了。 他妈帮着他收拾房间,不小心翻到他藏起来的小电影,两个男人那种。那天陆吾一回家,就看见他家老太太神情严肃地端坐在客厅沙发上。跟老妈开门见山地谈,陆吾不仅性子冲动,人也是轴,和谈无果,老太太也沉默了。陆吾知道老太太不会逼自己,但自己无疑是让她伤心了。可是并没有别的法子,陆吾只能等老太太慢慢接受。至于自家的老头子,陆吾可是不敢这么胆大。开玩笑,让他爸知道他喜欢带把儿的,他爸还不扒他一层皮!他去G城,也有点想逃避的心态,他不知道该怎样让自己的父母接受这个现实。 那时,陆吾在爱情方面还是一张白纸,他不知道自己一辈子会就这样折在一个男人手里。 那时,陆吾跟王行是两条没有焦点的直线。这两条直线都在蒙着头往前冲,劲头太猛,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凝成了一个大墨点,nongnong的,湿湿的,干不透,也化不开。 陆吾第一次看见王行,是在酒吧里。陆吾是这间酒吧的调酒师,在这里已经做了半年了。 王行来酒吧应征服务生。寒潮来袭,气温骤降。那天王行围着一条纯灰色的围巾,穿着一件样式老土的棉袄,整个人都臃肿了一圈。王行的脸颊冻红了,鼻尖更是通红得厉害,但眼睛十分明亮,像有个团火焰在里头燃着似的。看见王行微笑着向自己走来,陆吾的心跳漏了一拍。 陆吾想,这男人长得真帅。 到现在,他还记得王行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情景。 “大哥,你们这儿招人吗?”王行的笑容很灿烂,像冬日的暖阳。 陆吾觉得,天气……也没有很冷嘛。 后来,王行就在这家酒吧工作了。酒吧也是晚上才营业,一直到凌晨三点。陆吾之后才知道,王行早上要去便利店打工,晚上还要来酒吧兼职,他一天也就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我在存钱上大学!”王行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容中是自信满满的乐观,眼睛中的光芒闪烁的越发明亮。 干净,温暖,这样的王行,对陆吾来说有着致命的魅力。如果王行是那束照明大地的火焰,那陆吾便是那只飞蛾,围绕着火焰旋转,只待有一日,扑上去,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他爱情的热烈。 他恋爱了。 一个刚刚开始恋爱的毛头小伙子,感情真挚,但又是纠结的。他不能确定王行对他的感觉,甚至不能确定王行会不会喜欢男人。不过王行跟他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了。两人有休息日的时候,陆吾会跟王行去压马路,逛市场,买些新鲜的菜去陆吾那儿做饭。陆吾在酒吧附近租了一个一居室的小房子,房子虽然老旧,但家伙齐全,还有个厨房。只是陆吾并不会做饭,厨房之前也是废弃状态。有一次王行刚好买了些水果,说要来陆吾家坐坐。进了门,发现了这个厨房,王行有些跃跃欲试道:“大吾,原来你家还有个厨房啊!改天咱们自个儿做饭吃吧。” “开什么玩笑,我都不会做饭。你没看见厨房里都是灰尘吗?” “我会啊!你把厨房打扫打扫,改天我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这个改天降临在一星期后。这天陆吾休假,本打算在家里睡一天,两顿饭用泡面解决就算了。蒙头大睡着,就听见了剧烈的拍门声。 “谁啊?”睡眼惺忪,陆吾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睡多一会儿再开门好了。 “大吾快开门!我来大展身手了!”王行的声音洪亮,听得出来他心情非常愉快。 小行! 陆吾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赶紧去开门。一打开门,看见手里提着东西,额上有一层薄汗,但脸上笑意洋溢的某只,觉得有些幸福,又有些惊喜。他侧身让王行进门。 “怎么就来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惊喜嘛。”看见客厅放着的那箱泡面,王行觉得很无语,“看来如果我不来,你是打算每一顿都吃泡面吧。”然后王行走进了厨房放东西。 陆吾不可置否。 “你完全没有打扫厨房啊!” 结果最后厨房还是王行打扫的。不仅如此,他还把陆吾家彻彻底底地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把陆吾的衣服都洗了。陆吾洗了个澡出来后,看见的是干净的房子,阳台上挂着自己刚刚洗好的衣服,衣服迎风飘扬,厨房里飘来了饭菜的香气。 “还要再等半个小时才能吃饭。”王行切萝卜丝的手法非常娴熟。 “真是想不到,原来你真会做饭。”陆吾倚在厨房门边,打量着王行。王行身上穿着一件薄毛衣,围着一条棕色的围裙,这时候袖子被卷了起来,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他的神情专注认真,脸上不是平时那种热情洋溢的笑意,却越发让陆吾心动。这样的王行,也很帅气。 陆吾仿佛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你别杵在这儿了,出去等吃就好。”王行拧开煤气灶。 陆吾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就这样看着王行发呆,有些不太好意思,抹了一下鼻尖,转身去客厅看杂志。 陆吾家没有饭桌,王行做好了饭菜之后,将菜肴放在茶几上,给两人都盛上了饭。两个人就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吃了起来。不得不说,王行的厨艺真的很不错,一碟豆角炒蛋,一碟酿豆腐,一碟红烧鱼,一顿家常菜做的有滋有味。 “你做的菜很好吃。”陆吾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道,“这豆腐你怎么做的,好香!” “家里就两个人,从小就要分担点家务,所以洗衣做饭都要会。就是上了高中之后,学校寄宿,回家少了,也很少给我妈做酿豆腐了。”王行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干净帅气,“我妈最爱吃酿豆腐了。” “家里只有两个人?” “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半块含在嘴里的豆腐,陆吾忘了他是怎么咀嚼,怎么吞咽下去的,蚝油的鲜甜还在口腔里头萦绕,nongnong的,散不开,咽不下;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眼前的男孩,可能愣住了两秒,也可能是三秒。想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只能吐出一句:“很抱歉。” “哈哈哈,大吾你刚才的样子好傻。”男孩笑声爽朗。陆吾看着王行的眼睛,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瞳孔是幽深的黑,幽黑中并无悲伤。 “我爸走得早,我对他的印象只有照片,”王行的笑容中带着自豪,“我妈说,我爸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我要以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