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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迎儿赶紧合上去,心道不会是什么飞镖暗器罢?稳了稳心神,突然就灵机一动,拿了那盒子上床,用被子蒙了,手放在被窝里,摸索着轻轻的扣开盖子……迎儿闭了眼睛,等着听里头动静,若是飞镖暗器的话,三床厚棉花肯定能挡住了……即使挡不住,棉花被射穿的“噗嗤”声,她一定能听见,身子往后一闪,肯定射不到她身上来!嗯,她为自己的机智窃喜。只是,闭着眼睛听了半晌,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莫非……是放的什么毒烟?她悄悄掀开一个缝,鼻子凑近被窝里闻,除了皂角的清香味儿,啥也没闻着。又等了会儿,还是没动静……那就是安全了!也说不出缘由来,她只觉着郓哥儿不会寻这种开心,定不是自己想的害人玩意儿。迎儿放心的掀开被窝,才将脸凑过去,突然见里头有个什么亮晶晶的物件儿,她愈发将脸凑过去,却见里头有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两颊绯红,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流光溢彩,像有什么在闪闪发光。这个人……嗯,莫非就是她自个儿?迎儿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左颊,盒子里的小人也摸摸左颊,她又忙摸摸右边眉毛,那小人也摸右眉……这分明就是她了!虽房里也有镜子照,但那都是磨光了的铜镜,只能模糊看出样子来,眉毛走向能看出来,但眉毛里可是有颗痣就看不清了。这小盒子不一样,她隔老远都能看清眉毛,别说眉毛里的痣了,就是面上细细的汗毛,甚至生汗毛的小汗孔,还没针尖那么大,她都能看清!这是水银镜,舶来品!少女惊喜不已,赶紧将小盒子关上,揣怀里贴心窝放着,绕着大床走了两圈,想要跳着转圈圈,又怕楼下众人听见,只按着“砰砰”跳的胸口,一会儿拿出来看看,前后左右的观察小盒子,又看着里头的自己窃喜。原来她脸这般白啊,连鼻头上都细腻得紧,一颗黑点点都没有。看来来仙儿没哄她,以前她说自己肤质细腻的时候,她还以为她哄人呢,现在看来,果然是挺好的,不擦粉都行!嗯,当然,他都带了粉回来了,那她还是“勉为其难”的随便擦擦吧。想着,愈发好奇剩下那两个包袱了……少女笑眯了眼。然而,有这花粉和小镜子的“珠玉”在前,第二个包里的各色零嘴也就没那么惊喜了,里头的话梅rou干啥的,在清河县也能买到……不过,或许,济南府的味道又不一样了呢!迎儿也不讲究,翘着兰花指捻小块放嘴里……唔……果然……一样的酸酸甜甜。也难为他了,还记着与她买零嘴,她又不是狗儿那样的小馋嘴,哪里就稀罕了?哼!真是个混小子!想着,又捻了小块含.嘴里,也舍不得嚼,更舍不得咽下去。待嘴巴里含得酸酸甜甜的舒服了,迎儿才慢慢打开第三个包裹,见里头是个成年男子巴掌大的铜炉子,上头有复杂的镂空花纹,上下都有盖子可以拧开,还有根长长的绳子可以拴住两头,挂在脖子上……这是个暖炉!她前几日在花家正好看见李瓶儿用着一个!众人都着意夸了几句,她当时还多嘴问了句“哪儿买的”,花家丫头却笑道“可是东京带过来的”,她还遗憾这等好东西拿着钱也买不到哩!现在……居然手里就有一个了。那种满足感……与幸福,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恨不得现不在花家,不然非得拿出来给那些丫头显摆显摆,看看姑奶奶也有一个了,还比你家的好看,比你家的暖和,比你家的贵!三个包裹都拆完了,迎儿欢喜得一下倒床上,将身子陷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听着后窗的雪花飘落,心内说不出的满足。她才羡慕完来仙儿的羊皮手套和李瓶儿的手炉,他就给她买了来。她才嫌弃家里的铜镜照不清楚,他就给她买了水银镜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这么上心。上心到她心里才想什么呢,他就给了她什么,无需她开口,他就能想到……当然,也有可能是营里那些老油条教他的。但他愿意去做,愿意讨她开心,她就觉着满足。从来没有一人,对她这般好。她爹虽说待她也好,但更多时候都是她在照顾他,她要一刻不敢放松的想着他,提点他,生怕他行差踏错又被人坑了。她二叔也待她好。但她也不敢全盘接受他的好,要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对他更好,弥补上辈子所犯的错。姚二姨等人待她也好,但终究少了种亲人间的信任与亲密。至于李清寒……迎儿恍然,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想到这个人了,自从他放了她鸽子后。郓哥儿不同,他的好,他的上心,既给了她无尽的信任,又能让她放心的享受这种好,在他身上,她从来不用担心被拒绝,不用担心会被放鸽子,不用担心他会挖坑给她跳,不用担心他有朝一日会反水……不会,她担心的害怕的所有事,他都不会对她做。就是那一晚,他少年人的冲动,她一不喜,他就及时止住了……事后还不住的赔礼道歉,而这一回的“糖衣炮弹”就是他的赔礼了。想起上回他走前那眼巴巴的形态,迎儿更愿意将这堆糖衣炮弹定义为“讨好”。嗯,讨好。他甚至还答应过要替她报仇。他有诚意,还肯用心,这样的少年,她竟然隐隐有种想要拥有的冲动。拥有他,让他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拥有他,让他名正言顺继续对她好。迎儿赶紧拍拍脑袋,不行不行,他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有大好的未来……他那般优秀的人,应该配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好娘子,而不是她……她连他写给自己的信都看不懂,除了会骂街打人,除了报仇雪恨,她脑袋里可以说是空无一物了。迎儿又感动又气恼,感动于少年的诚心以待,气恼自己的身无长物。她有些气馁的捶了捶床,恨自己咋就不识字,说“不学无术”也不为过,居然连他的信,他的喜怒哀乐都不懂!想着,摸到怀里的镜子,又有些欢喜,就这么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的交替纠结着,却压根没想起,那几张纸她居然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一会儿,翠莲在门口轻轻敲了两声,问道:“丫头没事罢?”迎儿缓了缓心神,道:“无事,二姨进来罢。”说罢想起那包裹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她们大人看到怕是不好,又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想要去将东西藏好。哪知翠莲已经推门进来了,正巧见她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着,就“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哟,怕啥?俺们可都看见了呢!”迎儿愈发红了脸,想起方才乔老爹状似“憨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