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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牙舞爪的老虎,硬生生被他打得七窍流血?!这不是天生神力可是什么?怕是满大宋朝也再找不出来第二个了!迎儿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胸膛。片刻后就看清那死老虎背后,男女老幼簇拥着一人一马走过来,那白马老高了,比她家小毛驴后腿落地站起来还高哩!马上坐了个穿玄衣戴大红花的年轻男子,只见他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堂堂正正,方脸阔额,鼻子挺直,面皮也不甚黑,也没有满脸络腮胡,更没有眼睛瞪得铜铃大。可能是阳光刺眼,他还微微眯了眯眼,衬托得一双入鬓长眉出彩极了。翠莲“呀”的惊呼了一声,呆呆看着那马上男子,感慨道:“未曾想到,打虎英雄居然是这般出彩的人物!”迎儿下意识的挺挺胸脯,与有荣焉。所有人在见过武松之前,都只当他是张飞样的武夫长相,却不知他其实生得副好样貌。这种“好样貌”不同于西门庆的油头粉面,鼻子眼睛都精致考究。武松五官却无一样精致,俱只稀松平常,但拼在一处就是说不出的好看。而最吸引迎儿的,是那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正气来……迎儿也说不清,若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二十五六的男人身上居然有股少年人的味道。嗯,就似是长大了,成熟了的郓哥儿。但他又不同于郓哥儿之处,便是有些讷言,或是吝言。他的少年气是从一举手一投足间体现出来的。武大郎本来并未注意那打虎英雄,只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前面的死虎,听翠莲惊呼,忙抬起头来,一看也跟着“呀”的惊呼一声。似是难以置信,他又使劲揉了揉眼,指着马上之人皱眉,想要说话又生怕造次了。迎儿见人群已经快到自家铺子前了,忙道:“二叔回来了。”也未指名道姓,未说人在何处,但就是这种暗示,突然间就给了武大郎莫大的勇气。“兄弟!”武大小声的唤了句。可惜街上吵闹太过,那锣鼓声,唢呐声,人群喝彩声此起彼伏,马上之人眉头也未皱一下,一步步离铺子更近了。迎儿又加把火:“原来这就是俺二叔啊,好威武!”语气里是满满的钦佩与赞叹。果然,武大又被鼓舞到,大声道:“兄弟!”这一声突如其来,前头抬虎的四个猎户抬头来看了他一眼,唬得他又倒退两步。迎儿叹了口气,他爹的胆子真是……别人就瞧了他一眼,居然怕成这样,与二叔可真是天壤之别啊!这可是在县人面前立起来的绝佳时机啊,你是在认自己亲兄弟,又不是做啥见不得人的事。迎儿忙道:“爹啊,你再叫大声点儿,二叔哪里听得见?”“兄弟回来了!”这一声就鼓足勇气了,不止马上之人,连围在他身旁的县人都抬起头来。只见马上那人循着声音看过来,见个妙龄少女,正亭亭玉立于不远之处,眉眼间瞧着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双顾盼神飞的丹凤眼。“好兄弟!”再听这么一声,居然是说不出的熟悉与亲热,男子视线一转,这才看见少女旁矮了半个头的位置,有一张上窄下宽的方脸,那脸上有几个细小的麻子窝,而咧开的嘴唇下露出两排洁白饱满的牙齿……整个人有些白胖,看着像,又哪里不像。他记得自己兄长是这般身量没错。只是,兄长的面皮紫檀,没有这般白,更不会这般自信满满的咧嘴大笑,笑得露出牙床也不在意。“好兄弟!你可还认得哥哥?”这一声就有些哽咽了。男子顿时如当头棒喝,触电一般,与汉子熟悉的殷切目光撞上,那眼里有泪光微微闪烁……登时一把拉住缰绳,箭步跳下马去,大力推开挡在跟前的众人,两步来到铺子前。“可是……哥哥麽?”武大一激动,只来得及“诶”“诶”的应了两声。迎儿也激动得心口砰砰直跳,忙打开铺子小门,推了她爹出去。武大郎似木偶一般,由闺女推着一步一挪的走出来,小门外就是个三四阶的石梯,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武松,不料一脚踩了个空,只来得及“啊”的叫一声,就朝着石坎下大街面栽过去。迎儿眼睛一闭,不忍看那画面,心想:完了,她不该推她爹的,现在好了,全县的父老乡亲都要眼睁睁看着她爹摔个狗啃泥了……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姿势下去还真就是狗啃泥了!果然,人群“嚯”的叫了一声,像炸开锅了一般。迎儿不得不睁开眼去,却见她爹被……她叔抱在了怀里!!因二人身高差距甚大,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爹被她她叔完完整整的抱了个满怀。“兄弟,真是你麽?”武大话说得含糊,估摸着是被闷在武松怀里了……迎儿忙跟出来,蹲下~身行了一礼,道:“迎儿见过二叔。”武松这才放开武大,挑着长眉看看迎儿,又看看武大,突然就“噗通”一声朝他跪下去。迎儿忙避过去,武大就被兄弟跪了个直挺挺,只听他哽咽道:“俺哥哥!兄弟……兄弟可终于寻到你了!”武大紧张得搓手,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知要说个啥,只求助的看向闺女。迎儿叹了口气,觉着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们兄弟相认就行了,哪里管得了礼仪形式。围观之人已经将铺子围得水泄不通,有认识的就小声问武大:“这是你啥兄弟?”武大愣愣道:“是……是俺兄弟。”“啥兄弟?”语气里有点儿不耐烦,又问:“是亲兄弟麽?”武大忙不迭点头。就有人嗤笑一声:“你咋可能有这样的兄弟?怕不是胡吹的罢,打虎英雄哪是这般好认的?”这人迎儿识得,就是以前摆炊饼摊时专门用隔夜rou包子忽悠他们的刘二郎。武大被问住,亲兄弟就是亲兄弟啊,让他怎么说,难道还非得滴血认亲不成?似乎是质疑他还不够,刘二郎居然开始奚落起来,上上下下看了武大一圈,又看了看武松,摇头摆脑道:“非也非也,一个三寸丁谷树皮,一个威风堂堂,这哪里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哦,莫非当年你娘生你时将孩子扔了,反倒养大了你个傻胞衣?只要是姓武的,就都是你兄弟了?”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经过迎儿一年多的努力,县里人虽不会再无端羞辱武大,但见他铺子生意蒸蒸日上,连着买了两处大宅子,眼见着曾经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的人居然过得比自己好了……这心里也不是滋味。这种“不是滋味”不至于让他们主动找茬羞辱人,但见他被羞辱时也会凑个热闹,跟着取笑一番……毕竟于他们而言又不会损失啥,又能出了心头这股“不是滋味”的气。迎儿大恨!正要替她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