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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从小便高翠生一点,翠生不服气,总拉着他比个子,比过又比,每次的结果都令翠生撅嘴,随着年龄渐长,各自成熟起来,才不再玩那比个子的把戏。 现在翠生跟在云翡身后,只觉说不出的奇怪,他什么时候已经高我半个头啦?再想想,这些年,但凡二人同进同出,云翡便是走在自己身后,难怪眼前背影如此陌生。 翠生心里渐渐生出些感慨,原本亲兄弟般的关系,现在却隔着千山万障似的。 云翡身材昕长,七分儒雅二分漠然,及那一分的愁苦,既没有琉风的孤傲,也没有石璞的矫健,即使连鹤蓝的潇洒也万万及不上。 但见他后背无rou,但骨架豁达,肩部有一点向内拘着,微驼,想来是长期在某人身后揪心所致。 不就一次意外吗?白魑说那是潜意识便是潜意识了?就算是潜意识又怎么了,不就是喜欢我吗,师兄比我大,想找媳妇了呗,等试炼结束了我帮他物色一个。 翠生这边痛定思痛,云翡也心不在焉。 翠生这些天毫无技巧的躲避,怎能不被他察觉? 云翡的心事,简单易破。 多少次,看到翠生翘起的唇角便想拥进怀里细细品尝,多少次,翠生细白的手指拢过头发,便是拂在他的心上,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疯狂想法,又一次次被无端地逗弄上来,欲望像火舌,舔舐着寂寞。 他就是怕这一天,翠生会远远的逃走。 心下苦笑,到底还是被戳破了,终究不是圣人。 …… 二人心事各异的走进天玄长戚的大门。 地上铺着几个笸箩,里面晾晒着花花绿绿的种子类药物,前面所剩无多的空地上翻晒着小片的干货,爬虫类,根茎类,应有尽有,翠生与云翡一贯的小心翼翼,生怕踩上几样,到时候长戚师傅就该揪着搡着的没完了。 进了大厅,一股浓烈的药味蜂拥而至,鱼缸挪进了厅内一角,翠生拧着眉毛掩着嘴凑在缸口看了一眼,所剩无多的鱼儿们懒懒的游弋着,翠生暗赞道:铮铮铁骨! 云翡向翠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事,又指了指内堂,师傅在里面。 …… 长戚自负生平有两大收藏,一是药材,二是酒酿。 药材是越珍贵越好,稀缺为上,往往一些个别珍品连青蓝院都没有,却能在长戚这里寻到,极品不需多,藏在内室刚好。 酒酿则只贵在数量,黑压压摆满了后院。 藿白常称他为醉鬼,既是赞他醉心于制药,也是戏他烂醉于杂酒。 长戚这个时候纠结的眉毛和胡子便会抖他一抖,正色道:“你懂得啥!人生苦事甚多,需该长醉时,便不能醒,若没有足够多的糙酿,如何能做到?” 藿白喟叹,不再辩驳,只将杯中再次斟满。 青蓝院专司制药,长戚只是个人爱好,平时缺了哪味材料,便大大咧咧的找藿白要。 也有人说,青蓝院制的药有用,但长戚师傅的药,有趣! …… 他们进去时,长戚正哀哀地抚摸着“酬金”——那只乌黑檀木小箱,合缝处的漆印已经不见,师傅已然看过。 看到他们进来,展颜一笑:“你们两个娃儿,可想死师傅了!快,给我讲讲孙老头的事!” 说完,拍了拍地上,然后一个屁堆儿坐下,翠生与云翡也席地而坐,并不动声色的交换了意见。 看来上次在青蓝院,老头子真是醉得人事不知啊。 三人一老两少,围着温暖的电炉盘膝而坐。 当下二人简明扼要地叙述了抓鬼,夜探的经过。 只是非常有默契的避过了那个人的名字——鹤蓝。 鹤蓝就是翠生喉中一根鱼刺,拔不拔没什么要紧,但喝水、吞咽时便会觉得疼。 手里又下意识地摸上了胸口,那个碧玉环。 云翡淡淡的看了翠生一眼,为他失神的样子心动,为他失神的原因心疼。 翠生何尝不是云翡的刺?只是扎在了心上。 长戚埋在杂眉下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已觉出二人均神色古怪,立时翻手捧起那个乌黑小盒,小心翼翼的用两指捉出里面东西拿了住来。 仍旧是那个不知为何物的白色小锥。 二人视线果然都被长戚手中物吸引,不约而同问道:“师傅,这到底是什么?” 长戚咕噜一笑,得意道:“这是一味药引~~”说到此,故意断住,但见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一副敏而好学的执着劲头,当下老怀大畅。 又珍而重之的将东西放了回去,仔细合上盖子,两眼一翻:“不能告诉你们!” “!” “……” 长戚看到二人瞬间冷下的面色,赶忙一双大手左右张开轻轻拍着二人肩膀安抚道:“生儿翡儿啊~~这是掌门吩咐的东西,师傅这次真不能透露~~莫怪莫怪!” 这一搂一拍一哄间,竟是把翠生与云翡当作了孩子般安慰。 翠生与云翡最得宠溺,尤其是翠生,记得年龄尚幼,便经常为了讨糖果吃在师傅院里打滚,云翡每每在旁帮腔,其实师傅哪有什么糖果了?不过是晾干的山果一类,吃多了伤肺,师傅无法,便自创了套办法,双手搂过两个,用他那毛扎扎的胡茬轻蹭他们的小脸蛋,看着两个小子在怀里踢闹不休,哈哈一笑,多半这样一番后孩子们便忘了哭闹的原由。 翠生心中酸甜,默默向云翡瞟去,看他是否一般的心思。 “师傅,最近可得了什么新货?”云翡从身后摸出一只小酒壶,慢慢放在炉上摇晃。 不愧是云翡,仔细周到的云翡。 果然长戚见他们不再追问,略略松了口气,注意力便放在云翡的手上。 “翡儿,师傅最近不能沾酒……要熬制新药了。”说着,长戚嘴里砸吧几下。 “这样啊,不过这是弟子们特地给您捎来的,没那么大后劲。”云翡嘴里说着可惜,手上丝毫不马虎,不一会,室内已经酒香满溢。 “哦?说说,说说。”长戚只觉味道虽然不够凛冽,却夹杂着果味的甘甜。 “这种酒要小口小口抿着喝,不像师傅您的酒,辣嘴,有点甜,天凉还能热着喝。” 师徒三人你一杯我一口,其乐融融,直聊到半夜。 翠生就冲那一丝甜味硬是破天荒喝了几口,云翡陪师傅也喝了许多,二人这几日的隔阂就在杯影交错中蒸发了个干净。 从长戚院里出来已是深夜,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