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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主也亲自赏光来过……”

温轩衣袖又是一拂,这一拂端凝飘逸,兼而有之,当真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深得师传精髓,萧君圭若能见到,必当甚欣慰地夸奖一番。

可惜如此神通,却只用来拂飞一个不会武功的酒楼掌柜,未免大材小用,叫温轩深有憾焉。

如此情景循环上演几次,全城轰动,百姓拥塞街道,指指点点,温轩在万众注目之中,神色一如平常,倒是流光几乎吐血三尺。

幸好几位走倒运的掌柜都认得他是流光,乃城主麾下战功赫赫的将军,如何敢和他争论计较?只得自认倒霉,满面赔笑地送走三位贵客。

流光知道不可再萌生请两位贵人大快朵颐的念头,刚要提出请两位去我府上一聚,不知意下如何?

话未出口,只见一个黄袍兵士飞马前来,道:“流光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流光见他神色间带十分悲戚之色,一问之下,果然出了乱子,而且这乱子似乎甚是不小。

原来城主南旷微四日前忽得恶疾,晕迷不醒,城中医生尽都不知何故,没人能够治疗。城主夫人哭成了个泪人儿,多日来不饮不食,诸位幕僚将军陪侍左右,也都不眠不休。

流光携着二人赶回城主府,绕过几处曲径通幽,亭台楼阁,大堂之富丽堂皇令两个山野人儿好生赞叹。

后堂卧房的床帐间卧着一人,漆黑的眉,高挺的鼻梁,苍白的肤色,虽是昏迷不醒,仍是一张桀骜冷酷的脸。

流光叫了几声“城主”,不见应答,神色间便带了焦急之色:“林女侠,不知能否急请你那位精擅医术的师弟前来,给城主看看这病是何缘故?”

他当日受伤极重,但经云方妙手医治,不过数日便即回复,对云方的医术很有深刻的认识。

林悉并不答话,颇认真地看着城主床边悬挂的夜明珠,若有所思。

流光一愣之下,当即会意点头:“姑娘放心!令师弟若能救醒城主,我等必有重酬!”

林悉充满赞赏:“流光,你最近智商长进得很快啊。”

她生平三大爱好:师兄,小狴,孔方兄。

流光一口允诺,若云方能救回南旷微,必有重谢。少女十分欢喜,不顾温轩万分鄙夷的目光,立刻兴高采烈地写了封信,把报酬大大宣扬一番,用鸽子将信送回太华山,顺便在脑海里好好考虑了一下要什么报酬最好,不管别的,南旷微床头那颗璀璨光辉的夜明珠是必须纳入囊中的。

南旷微病情已重,气若游丝,命不须臾,流光只怕云方来不及赶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好在林悉的七师妹步宛青巧擅机关之术,制作了不少供人乘坐的木鸢,以备不时之需。林悉三人因是私下太华山,行事务必低调,不敢乘坐,一路上逶迤行了四日有余,木鸢飞起来却着实快捷,不到半日,云中城城主府邸中就齐刷刷降落了八座栩栩如生的木鸢,每只木鸢上都坐了一个人,无论男女,放人群中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八人齐至,登时阖府轰动。

事后府中人唾沫横飞,添油加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将此事越传越玄。

后来传遍全城的版本,已成为白日里亲眼见到神仙下凡,有男有女,人人美貌非常,神通广大,说得有鼻子有眼。

说者眉飞色舞,声嘶力竭,听者目瞪口呆,连连感叹时乖命蹇,不能亲眼得见。

半日虽不算久,但已足够林悉将城主府里的事情打听得清楚,连带着小狴也摸清了城主府四个厨房的路怎么走,以及哪个厨房的rou最新鲜美味。

太华山的木鸢从天而降的时候,小狴正涎水直流,兴冲冲地品尝着一条鲜嫩的野猪前腿,它不愧是能和太华山师尊打上一架的神兽,见状只瞥了一眼,随即镇定如恒地低头继续填肚子的事业。

只嗷呜了一声算是提醒主人,你的财神爷小八师弟是来了,可也来了七座脾气各异的大神,直接导致主人你的发财之路任重而道远。

☆、第7章

彼时林悉和温轩正由流光作陪,坐在清幽的庭院里,细品快马加鞭送来的苍寒雪芽。

为招待两位贵客,流光下了大本钱,这苍寒雪芽乃是难得的上品,碧意盎然,喝上一口,沁人心脾。

她早猜到自己和温轩离山之后,留在山上的八位师兄弟妹必定没人肯留守在山中,师尊既然云游在外,无人约束,云方一收到信,八人齐来也是情理之中。

除了对这场面太阔,不符合太华山一向低调内敛的风格略微不满之外,她倒没别的说的,对着抱怨她私自离山的师弟师妹笑如春风徐拂梨花。

倒是温轩不改傲娇本色,对着惊叹城主府恢弘壮丽的师弟连连咳嗽,提醒他们别丢了太华山的颜面。

杨篁飘飘下了木鸢,走至林悉三人面前,向流光极温文地行了一礼,微笑道:“数日不见,公子风采更胜从前。”

后者对这位太华山大弟子的风姿心折不已,也许他心内暗暗觉得只有这位大弟子,才配得上太华山两百余年的赫赫威名,当即恭敬地回了一礼,回头便命仆人送上茶水点心来。

杨篁和声道:“二师妹四日前悄然离山,叫我们好生挂念,原来和三师弟一起下的山,为何却不告知我们?”

温轩饮了一口清茶,眉尖一挑,似笑非笑道:“师姐对我另眼相看,特地带我出来见见世面。”

杨篁微笑道:“我派门规中强调,务需友爱同门,相互扶持,师妹对三师弟甚好,也是应有之谊。”

林悉听他话语之中,似乎有些微酸意,联想起不久前师兄曾含蓄地问自己对古书的看法,不由得浮想联翩,一时摸不透师兄是不是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但他的语气又始终中正平和,温雅得找不出半点破绽来,一时又令她疑心那酸意只是幻觉。

她正思忖着要怎么不动声色地解释是温轩以门规要挟,非要随之下山,并非我本意,如要我选择,我自然是乐意带师兄你一起下山讨债。尚未思忖完毕,有人款款走了出来,笑吟吟道:“贵客光临,蓬荜生辉,请恕外子卧病在床,不能相迎,贱妾南何氏,不知哪一位是云方神医?”

这女子二十三四岁年纪,肌肤凝雪,容姿艳丽,双眸若波光带露,纤腰似弱柳扶风,端的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好在云方长年对着众师姐妹,对美色已经习以为常,当下上前一步,朗声回答道:“在下云方,夫人有礼。”

那女子嫣然笑道:“神医既来,贱妾便放心了,还望您救外子一命,里面请罢。”

云方谨记师尊教诲,出门在外,务必谦虚谨慎,方是太华山素来的风格,当下有腔调地谦逊了两句,随南夫人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