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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相,又是什么。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真相。“那之后,许易变了,他也开始接有罪辩护的案子了。很多人都说他变坏了,但我却并不觉得他是变坏了,他只是变得和普通律师一样了。进入这个行业之前,大家都一样,对这个行业充满了神往,觉得要维护当事人的权益,洗刷他们的冤屈,可真正有冤屈的当事人有几个?拿日本为例,日本刑事诉讼中定罪率高达99.9%,如果律师都和最初的许易一样,那谁还请的到律师?”蒋静喝尽了杯中最后一口咖啡,“春晓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三种律师,圣母律师,中立律师和坏人律师。我们多数人都是中间的那一类,而许易曾站在最好的那一端,是生活硬生生把他拉到了中立的队伍,可我们也不能因此就说他变坏了,对吗?”谁都想做个好人,可好人也得面对现实。颜春晓捻了下湿润的眼眶,心里涌起一浪又一浪复杂的情绪。“你不喜欢摩卡吗?”蒋静忽然问。颜春晓抬眸,看见她正盯着自己面前一口未动的摩卡。“我记得许易说过,你喜欢摩卡。”“是么。”“嗯,他说过,他说你去咖啡店买过很多咖啡,但买摩卡的次数最多。”每一次,他遇见她,她点了什么咖啡,他都偷偷记着。但每一次,他都不说。他的喜欢,从不比她少。颜春晓忍不住泪流满面。蒋静伸手,握住了颜春晓的手背。“春晓,别太讨厌他好吗?就算不能喜欢他,也希望你别太讨厌他。他那么喜欢你,你的讨厌会击溃他。”--颜春晓与蒋静见过面之后,一直深陷在自责的情绪里难以抽离。她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没有经历许易的经历,但却高高在上地指责他变了。其实她早该看出来的,从许易对白臻的态度而言,他应该比所有人都痛恨自己的改变,而他之所以掩饰、逃避甚至否认,是因为他难以放下自尊和面子。他和白臻一样,需要有人拉一把,才能走出过去的泥淖。或许他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但颜春晓希望,他能永远记得自己原来的样子。白臻醒后,颜春晓去医院看望了她。一开始,白臻拒绝见颜春晓,颜春晓不死心,接连几天都去医院,最后在医生的帮助下,她才顺利见到了白臻。白臻身体恢复的不错,只是精神一眼就能看出病态。“为什么要见我?”她的语气疏离,仍有敌意。“我能不能请你原谅他?”颜春晓开门见山。白臻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个?”“我没有资格和你说这个,但我有资格原谅你。白臻,我差点命陨你手,可我原谅你,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你能不能接受我的请求,原谅他。”白臻没想到颜春晓会忽然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可即便如此,她依然狠心地别开了头。“我不需要你的原谅。”她说,“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我不在乎多一次牢狱之灾。”“那卫平呢?”颜春晓绕到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睛,“你就不在乎他的人生会不会因为你而被毁吗?”白臻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红,可嘴上仍然倔强:“我不在乎,谁让他爱上我。”“你可真自私。自己受过伤害,这不是肆意伤害别人的理由。”“这是他的选择。”“你也可以有选择。前半生你活得很被动,可后半生怎么活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白臻摩挲着手腕上的疤痕:“我对这个欺软怕硬的世界没有任何留恋。”“这个世界欺软怕硬,你不也一样吗?”白臻眯了一下眼。“不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对付汤臣和孙辉,却死咬着许易。”白臻忽然一句话都反驳不了。“你心里明白的,纵然许易有错,但罪魁祸首不是他,你对付不了汤臣和孙辉,甚至连他们的踪迹都无法得知,但你又有满腔怒火需要发泄,所以,你便找到了许易,许易比你想象的好欺负,因为他一直在纵容你。”“你闭嘴,他不是纵容我,他只是问心有愧。”“是的,他问心有愧。”颜春晓的语调缓过来,“他问心有愧说明他还有良知。你是打算攥着他尚存的良知和他一起一辈子困在过去的泥淖里吗?”白臻瞪着颜春晓,眼里已经涌出了热泪。“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理解你的不甘心,如果你不甘心,就找合理的方式去上诉去给自己抗争,而不是这样以毁灭自己的方式。你不能因为别人犯的错惩罚自己一辈子。你还有爱你的家人,你还有卫平,一个人爱你爱到愿意为你铤而走险,愿意和你一起下地狱,这样的感情,是多少人倾尽一生都遇不到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白臻还在重复着这句话,但语气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激烈了。“白臻,原谅许易,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他不是个坏人,至少,曾经不是。在那个十字路口,他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他有选择,他一定会选择站在你这边。”颜春晓握住了白臻颤抖的手,“请你原谅他,只要你愿意放下,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我一定尽我最大所能帮你走出来。”--许易站在病房的门口,一动不动的。“许律师?”值班的警察轻声地唤他,表情有点惊讶。许易回神,用手掌按了一下脸颊,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眼泪。“许律师,你没事吧?”许易摇摇头,转身往外走。“他不是个坏人,至少,曾经不是。在那个十字路口,他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他有选择,他一定会选择站在你这边。”许易耳边回荡着颜春晓的这番话。他越走越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他忍着没有让它再流下来。他终于走出了医院冰冷的走廊,外面,阳光繁盛。世界忽然有了温度。他闭着眼,昂起头,让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静静地站立许久,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行尸走rou这么久,终于,又活过来了。许易掏出了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姜西的号码,将电话拨过去。“喂?”姜西接起来。她那头传来男女逗趣的笑声,一阵又一阵。“姜小姐,你的案子我拒绝辩护。”“你说什么?”“我知道你听清楚了。”“喂!许易,你别不知好歹。”“另外,我提醒你一句,继承人伪造、篡改或销毁遗嘱,情节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