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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是怎么运转的,从奶茶店开张到和房东交涉吵架,进货买奶茶粉压榨员工人力成本,酸辣粉登记叫号,咖啡厅与餐厅怎么防收银员贪污,娃娃机占地成本,家教培训中心运营……说到社会底层与实业,他全部一清二楚,周昇说得对,如果只有周昇、傅立群去创业,那他们铁定会赔钱。 但有余皓在,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下,让他们的项目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暑假将近结束,酷热令整个校园仿佛着了火,山里没有一丝风,余皓贴着阴凉地段走,回学校领他与周昇、傅立群的实习表。薛隆正在夸夸其谈地打电话,数出三张表扔给余皓,余皓贴照片,开学后要把它交到实习单位去,为期三个月的实习结束后再领回来上交学院。 大三一结束进入大四,整个学院诞生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就像世界末日一般,上半学期课程全没了,学校变成了旅社,学生全变了过客,大伙儿不是天天打游戏就是等放假般混日子。学生阶层终于在这一年里,产生了明显的分化,就业与工作这道坎,轻松扒掉了所有人的伪装,让他们现出了原形。 有关系的学生天天醉生梦死,反正家里安排好了;没关系的穷学生,则努力隐藏着脸上的焦虑。 余皓等公交车时站着直喘气,热得像条礼貌的萨摩,一辆豪车在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摇开,里头是周昇家的司机。 余皓心想终于来了,他始终有种预感,毕业前这一年,周来春一定会私底下找他。 先前他还哈哈哈地与陈烨凯模拟过这个场景,想象周来春问出那句经典的“你要多少钱才离开我儿子”,陈烨凯最后教他的是:“找他要一亿,外加百分之七的股份,我去替你运作下,融资加杠杆,反过来收购他公司。” 余皓当时简直要被陈烨凯笑死,出柜一年半以后,周来春终于准备与他谈判了。 “余……先生?”司机说。 “叫少奶奶。”余皓越来越彪悍了。 司机:“……” 余皓不等他问,自己拉开车门,司机忙下来关门,余皓往后座一坐,说:“走呗。” 司机从倒后镜里不住看余皓,显然周来春叮嘱的话都没起效果,余皓居然这么识趣,大出意料。 “专心开车。”余皓耐心说。 余皓那口气像极了周昇,司机马上注意前方。豪车开往云顶山脚下,在那家小炒店前停了下来。 余皓随手摔上车门,心情却十分复杂,周来春选了这儿与他碰面?这意味着什么? 小炒店既旧又小,空调却开得很足,周来春背对门口,独自吃一盘熘肝尖与泡椒兔rou,手边放着一瓶啤酒、两个一次性塑料杯。余皓吃过这家无数次,却永远不会腻,闻到老板在里头炒菜的香气就饿了。 余皓拉过椅子,坐在周来春对面,拿了筷子,说:“谁请?” 周来春答道:“我请,上次那事后,还没好好和你吃过饭呢。” 余皓掰开筷子,周来春又给他倒啤酒,余皓说:“我酒量不好。” 周来春答道:“我酒量也不好,喝点,没事。” 周昇给余皓发了个微信消息,让他去市中心找他与傅立群吃晚饭,余皓看了眼,没有回,周来春也看见了,弹出来的消息提醒里,周昇叫余皓“老婆”。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一直记得离婚那天。”周来春说,“我净身出户,跟他mama办完离婚证,回家收了个书包,装了两条内裤,就走了。” 余皓没有打断他,只安静地听周来春说话。 周来春道:“昇儿那天站在房间的门边上看我,就这么大。”说着比画了个手势:“我说‘过来,爸有话跟你说’,他就来了,我正想告诉他,爸会回来的,结果他抽了我一巴掌,哈哈哈哈哈!” 周来春涨红了脸,笑得不住咳,端详余皓,自言自语:“那真是狠狠的一耳光,打得我差点脑充血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自己儿子抽在我脸上的那一耳光。应该是他妈教的。” 余皓喝了口啤酒,想了想,说:“你当时在想什么?” 周来春说:“我想,等我赚钱了,就回来接你,让你想买什么买什么,想怎么过怎么过。” 余皓沉默了,周来春又问:“你们一起生活也有一段时间了,打架不?” “从来不打。”余皓答道。 周来春说:“欧伟红那事儿时,我看你吼他,一句他就静下来了,心想哟,终于有人降得住他了,那会儿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可没细想,后来你们辅导员告诉我了……” 老板把一盘回锅rou、一碗番茄蛋花汤端过来,放在桌上,用围裙擦擦手,进去看电视了。 “你信了。”余皓说。 “信。”周来春说,“怎么不信?我的儿子,我心里最清楚。只是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不怕我就算了,也不怕他妈。” “你没有发现一件事么?”余皓突然说。 周来春眉头深锁,余皓想了想,说:“你们都想控制他,控制你们这个唯一的儿子,通过你们对他的控制权,来朝对方昭示自己的力量。但阿姨虽然念他,一旦念不通,就随他去了,这也是一种尊重,她不像你,不达到目的就不会死心。” 余皓通过与周昇父母的接触,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周昇老妈骂归骂,嘴上说得也很难听,但一旦发现说不通,便只会恨恨收尾,只对他进行精神攻击,却不会通过一系列其他手段来按着周昇,必须得达到她的预期为止。 就像她曾经催周昇找女朋友,周昇不想找,她只会骂他,却不会给他胡乱安排相亲;她铁定不愿意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因为这会让她被亲戚们嘲笑,她却不会不择手段地来让他们分手。 周来春说:“你不是我,你不懂我对他的感情。余皓,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他。” 余皓曾经听周昇也这么说过,心想你们父子俩在性格上,确实有着与生俱来的相似点。 周来春又说:“你知道这么多年里,每次我和各种各样的女人上床,都会记得戴套么?” 余皓端详周来春,上一次见到他时,周来春虽年近五旬,却还很有风度,也很精神,时隔年余,周来春竟像老了许多,白头发多了,表情也带着些许颓然。 “和他mama离婚以后,我再没有儿子女儿。”周来春诚恳地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余皓答道:“你想把你所有的东西,你的钱、你的产业,都留给周昇。” “是的。”周来春双掌合十,朝余皓客客气气地说,“请你高抬贵手,好吗,余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余皓沉默地注视着他,没有回答。 “我想好好培养他。”周来春道,“一直到他上高中,我都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