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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或许是被政务绊住了手脚,不日便会驾临……他还是惦记着她,惦记着茉雅奇的。 还没来得及高兴,其余妃嫔便齐刷刷地送来了贺礼。 除却贵人常在,主位娘娘们像是约好了一般,由永寿宫贵妃领头,流水般的药材源源不断地进了永和宫,不出两日,偏殿已然堆积成山,永和宫都快被苦涩的药味淹没了。 其中,翊坤宫宜妃的贺礼最重,药材——最多。 皇上送药是关怀,可妃嫔送药,性质可就大不相同了。 尤其是宜妃! 德妃气得面色铁青,涵养不再,还没缓过神,埋在承乾宫的钉子传来了一个惊人的噩耗。 因着佟家再三求情,太医尽力医治,皇贵妃的情况一日日的好转,皇上终于松了口——皇贵妃即将复出,承乾宫也不再封宫了。 “佟佳氏不是疯魔了?”听了吴嬷嬷的禀报,德妃怔愣许久,不可置信极了,下身一抽一抽的疼,“这般破败的身子,如何能够好转?!” 皇后美梦破灭,孩子难产夭折,都“凑巧”发生在端午那一天。一项项打击接踵而至,把人逼到了绝路上,德妃万分肯定,莫说是执念颇深的佟佳氏,便是年轻男人也熬不过去的。 经历此事,佟佳氏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从此卧床不起,再掀不起半点浪花。 她也不怕那贱人的打击报复。人都疯魔了,哪里还有理智报复? 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虑,更何况,佟佳氏顶多是只臭鼬罢了。 方方面面都思虑完善,可如今,佟佳氏竟要出来了! 德妃攥紧襁褓边缘,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至极。 此次难产到底伤了身体,若是不好好坐月子,日后大病小病不断,受苦的还是自己。 除了坐月子,她还要照看体弱的小格格以及年幼的胤祚,分身乏术,实在分不出半点精力去关心宫外的一切。 可恨佟佳氏那个贱人,专挑她坐月子的时候出来,目的为何,不言而明。 还有宜妃,再过五日,就是九阿哥的满月了! 满月过后,宜妃销了一年的绿头牌,又将重新摆放上去。依着皇上的宠爱,到那时,再无人抑制得住她的张狂,谁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 永和宫,称得上群狼环伺也不为过。 德妃咬着牙,脑仁一阵阵地抽疼,还没想出一个万全的、对付二人的法子,便听外头通报说,毓庆宫来人了。 得知太子相邀胤祚去挑小马驹,德妃神色一顿,嘴角平了平,尽管心里万般不情愿,终究还是道:“去请六阿哥过来。” 太子是元后嫡子,大清储君,说句大不敬的话,便是其余的阿哥一块加起来,也比不上他身份贵重。 太子请众皇子挑马,不忘四岁的胤祚,人人都会称赞太子殿下友爱兄弟,心胸宽广。 若是婉拒了,皇上会怎么想?朝臣会怎么想? 她已经不复从前的宠爱,不能再行差踏错一步了。 “胤祚别怕,额娘让绿萍跟着你。”德妃拉过胤祚,心中盛满担忧,不住地叮嘱道:“不想玩便在一旁歇息,或是求你二哥帮忙,千万记住了,不要与你四哥一块儿。他性子犟,还记着万寿节的事呢……” 生产过后,德妃还未恢复元气,神色苍白,话间暗藏着深深的疲惫,也因此忽略了胤祚脸颊上,那抹略微不正常的红晕。 听说能够出去玩儿,胤祚是兴奋的,认真把德妃的叮嘱记在了心里。 但顾及额娘与体弱的茉雅奇,他迟疑了一瞬,嗫嚅道:“额娘,meimei她……” “你meimei睡得香甜,胤祚放宽心便好。”德妃慈和地笑着,掀开襁褓给他看了看,语气虽然疲累,眼里却透出光彩,“去吧,额娘等着你回来。” 胤祚这才放下了心,高兴地跑走了。 “六阿哥,您等等奴婢!”绿萍气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话音刚落,胤祚立马停了下来,蹦蹦跳跳转头的时候,忽然,难以忍受的晕眩之感从脑海深处席卷而上。 六阿哥面色猛然一白,下一瞬,晕眩之感突然消失了,苍白褪去,只红晕越发浓重了起来。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便不再管。 宝贝地摸了摸衣襟处,六阿哥大声喊:“姑姑快些!晚去了,小马就没有了!” …… 胤祚兴高采烈地奔去了毓庆宫,被早早守着的何柱儿恭敬地领到了后院的练武场。 太子独拥的练武场占地颇广,与上书房的无甚区别,同样连通了马厩;南面摆了几面黑色的大鼓,刻着龙纹,气势磅礴,尽显皇家气派。 “太子爷,六阿哥到了。”待何柱儿的通报声落下,马厩那头,太子率先走了出来,摸了摸胤祚的脑袋,笑容和煦地叫了声六弟。 胤祚被德妃眼珠子似的看护着,平日不常出门,与几个哥哥的相处时间很少,算不上熟悉,故而收敛了高兴的神色,很有些放不开。 但经过了德妃的耳提面命,他知晓面前的是二哥,是皇阿玛最为喜爱的儿子……胤祚腼腆地笑,小声地叫了句二哥。 跟在太子身后的四阿哥恰恰听到了这声二哥,他哼了一声,随即扭过头去,余光却偷偷地瞟着胤祚。 胤祚一想到德妃说的,四哥仍旧记着万寿节上他犯的错,心里就止不住的委屈。 他又不是存心的,不过在御花园听见了两个小宫女的对话,觉得她们说的很对,这才出声问了四哥。 四哥同样是额娘所生,是他的亲哥哥,合该孝顺额娘、与他亲密才是! 额娘说的对,四哥不想和他好,他也不和四哥好了。 胤祚同样哼了一声,兄弟俩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让太子颇为头疼。 三阿哥瞅着几人,连忙后退了一步,仰头看向天空;倒是五阿哥胤祺,黑眼睛咕噜噜转了转,一只手拉过胤禛,一只手拉过胤祚,飞快地带着他们跑到了马厩里。 胤祺一边跑一边喊:“四哥六弟,你们尽管挑,二哥很大方的!我要那匹黑旋风,不准和我抢……” 声音嘹亮极了,惹得太子呆了一呆,继而摇头失笑。 还黑旋风呢,不过一匹纯黑的小马,才到孤的腰际而已。 …… 到了马厩,胤祺嘿嘿一笑,依旧拉着两人不松手,少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四哥的手有些冰凉,尽管如此,与他的温度相差不大;可六弟、六弟的手,怎么guntangguntang的? 像是着了火一样! 五阿哥还小,搞不懂这是什么缘故,左瞧瞧右瞧瞧,又低头看了看,脑袋里全是困惑。 胤禛与胤祚两兄弟还是扭着头,谁也不看谁,偶尔哼上一声,飘出一道如出一辙的奶音。 胤祺不知不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