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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第 26 章

    如今慈宁王府跟田家壁垒分明。

    慈宁王觉得盛家受了田家的欺负也好, 最起码是跟王府一条心思的,所以嘱咐王妃领着世子来看看,顺带聊表关切。

    世子爷不耐在前厅听女人的婆婆mama, 便拐到后书房来找天复。没想到在书房门口就遇到了自己未婚妻。

    因为在府中, 香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涂脂抹粉, 假扮娇艳,只简单挽着两只发髻, 戴了对白珍珠的耳珰, 加上淡藕色的便裙,明眸灵秀,皮肤白得像三月春雪, 仿若换了个人一般。

    世子爷楞了楞,才从五官依稀认出这小姑娘……是他的御赐未婚妻盛香桥。

    盛香桥见了他, 半低下头与他问礼后, 便转身想走。世子爷却问:“你来找成四何事?见我转身便走是何道理?”

    凝烟也略显紧张,假小姐今日没有扮上, 虽然府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她原本的样子。但是世子爷毕竟是偶尔才见, 别让他瞧出破绽来, 于是她抢先道:“小姐原本来跟表少爷借书的, 世子爷既然跟少爷有事,一会我来替小姐取就是了。”

    世子爷听了略带嘲讽地笑, 转身问成天复:“成四, 你的书斋里难不成也有话本子?居然有她能看的书!”

    看来世子爷不知从哪里知道了盛大小姐的读书品味, 张嘴便嘲讽起来。

    盛香桥抿嘴故作不悦道:“祖母替我请了女夫子, 需要提前温书,我才来跟表哥借一借的。”

    成天复伸手接过了凝烟手里的书单看了看,道:“这些书房里都有, 一会我让青砚给你送过去,你先回去吧。”

    香桥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去路已经被金世子高大的身子给堵**,他吊着眉梢,浓眉拧起,不满道:“方才我陪着母妃前来,你也不出来作陪,只派人传话说你头痛,可是依着我看,你现在精神得很啊,怎么装病不来见?这么没有礼数,我看什么夫子都教不好你!”

    香桥今日的确不舒服,也许是前些日子柿饼子吃多了,有些腹痛胀气,若是见客时打嗝放屁诸多不雅,祖母这才对王妃找了托词说她头痛的。

    毕竟胀气也不是什么雅病,总要寻个正经的名目。郎中看时嘱咐她多在园子里走动,她这才溜达到书房来的。没想却跟世子爷碰了个正着。

    盛香桥知道,往日的正主小姐看到这位世子爷的时候向来没好气,现在看来二人多起纷争,不光因为盛香桥脾气暴躁,也是因为世子爷不会好好说话的缘故。

    想到这,她微微一笑,半抬眼斜看着金廉元:“的确病了,从那日湖边回来就受了凉。世子爷您没事吧?毕竟那日湖上泛游寒气更大,我一直忧心着那画舫里的棉被子也不知够不够厚,可别冻了您这金枝玉叶。”

    “你……”金世子没想到小丫头如今气人的功力更甚,也不叫嚷,只眯缝着一对新月弯眼,一针见血地点出他抛下未婚妻,而跟烟花女子狎玩的短处来。

    他一时气得说不出话,只伸手点指着盛香桥,小丫头毫不客气地冲着他狠狠打了个大喷嚏,然后理直气壮道:“请世子爷让让,仔细过了您病气。”

    世子爷被她一个喷嚏喷得下意识闪到一旁,就看见小丫头目不斜视,撞开他,头也不会地走人了。

    “天复!你可有看过这般刁蛮的女子?”

    亏得她长得如此清秀,他方才还觉得她不说话时有几分粉瓷娃娃的可爱。可一张嘴,刁蛮尽显,不可理喻!

    可惜立在他身边这位少年郎似乎也是护短的,只一味护着他表妹道:“世子爷,您……也该收一收心了,我还要默书,您若无事还请回吧。”

    金廉元觉得自己的昔日同窗最近跟自己疏远得厉害,几次寻他出来玩都邀约不到人,他今日都亲自上面来了,这成四也是冷淡不欲多言的样子。

    “你不是不参加这次恩科了吗?为何还要窝在书房里,虽然你现在离开成府,可依旧是京城里有头脸的少爷,谁也没瞧不起你,你干嘛摆出副丧气的样子?”

    成天复淡淡道:“只是延考,不是不考。”说完便进了书房,然后坐定在书桌后对世子道:“世子若是无聊,可自寻书架上的书看。”

    说完,他当真低头看书,不再说话。

    世子爷是来寻他玩的。现在看他似乎意趣不高,不爱搭理人,顿时起了脾气,冷哼一声,便起身走人了。

    待金廉元远去,成天复才慢慢抬起头。

    他倒不是有意疏远世子,只是现在盛家跟成家**,跟田家的关系更是微妙。

    他不想让外人以为盛家急急站队,与慈宁王府为伍,要跟田家分庭抗礼。

    万岁赐婚是一回子事,而结党相争却是另外一回事了。盛家几代忠良,不可在大舅舅这一辈上功亏一篑。

    当年祖父为他找寻的名师乃昔日内阁大学士胡方翟。

    老先生不恋慕仕途,在正当年岁的时候与陛下请辞,开办了泗鹿书院,培养出的名人雅士不尽其数。

    他在恩师席前受教时,胡先生曾云:“学问当为民,入仕当秉心。不因一时荣宠而喜,不为一时趋利而燥。”

    这些话看似陈词滥调却都是老先生自己为官多年的感悟。他甚为看中成家四郎,曾同他讲圣人不立危城之下的道理。如今朝中立嗣不明,万岁虽然年迈但并不愚钝。

    然而朝中此时倾轧结党之风盛行,田家外戚势力不断扩张。

    慈宁王为人专横伪善,并非帝王之才。他不愿因为与世子旧日同窗情谊,早早绑在慈宁王府的战车之上。

    此番遭逢家变,也是顺便跟外戚田家划清界限。

    这些道理,他同父亲讲过,可父亲却认为他小子作怪,不大的年岁妄议朝纲。

    这些话,他也同舅舅讲过,不过舅舅觉得他太过小心谨慎,前些日子万岁还褒奖了慈宁王治理下县贪墨案有功,在朝堂上大为颂扬王爷乃能臣,慈宁王府风头正健,哪有颓势?

    所以这些话,也没有太入盛宣禾的心。

    那几日夜半舞棍,虽然打烂了一池子的花草,倒让成天复将理顺了思路。

    就像恩师所言,他的年岁还好,不必急功近利,急着入仕站位。

    眼下,他刚承接了从成家分来的田产,他那大伯也不是好相与的,岂会甘心肥水外流?所以给他的铺子田庄里,似乎埋下了许多暗桩,须得一一梳理,才可纳入正规。

    meimei随了母亲一起出了成家,虽然挂着父姓,并未出成家族谱,可以后议亲时难免遭人非议,唯有他稳住家业,将来有所建树,替母亲撑起门楣,才不至于延误了meimei的终身……

    想到这,他慢慢将手里的圣贤语论放到一边,从桌下摸出一把算盘,然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