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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再说话,闭上眼睛,抱着时亦南最后吻了他一次。 他们吻了很久,但只是唇贴着唇,这个吻一点都不甜蜜,能尝到的只是彼此苦涩的泪水。 “再见了。”白一尘说。 时亦南流着泪,扯唇笑了起来,即使笑得很难看,他也还是笑着,就像白一尘说的这三个字是“我爱你”一样,而他也一如既往的,像以前那样回应白一尘似的回应他:“我也爱你。” 白一尘最后留下了一幅画,但是他没自己留着,而是送给了时亦南。 时亦南搬来南城后的这段时间都是住在白一尘的别墅里,这间别墅也处处充斥着他的影子,可是他真正带来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常用的日用品,还有几套衣服而已。 来的时候轻松的两箱行李,走的时候也是两箱行李。 白一尘送他到别墅门口,外面的雨还没停,所以白一尘又进屋给他找了一把伞,是那把蓝白色的格子伞。 时亦南将伞撑开后看了会仍是崭新的伞骨,怔怔地笑了笑,说:“这把真的不是我送你的伞。” “它现在是我送你的伞了。”白一尘走上前,为了他拢了拢风衣,“夜里凉,早点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吧。” 时亦南拎起行李,和他道别:“好,晚安。” 白一尘也和他挥挥手:“晚安。” 第69章 Chapter End 然而时亦南带走他的行李后并没有走远, 他坐在自己的车里,在一棵树下遥遥望着白一尘的别墅, 望着他二楼卧室的那盏灯。 雨在夜里逐渐变得大了起来,敲打在车顶和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时亦南一个人坐在车里,几乎要被这萧索的孤寂所吞没,即使他打开了车顶的暖灯也没有任何作用。 忽然间, 时亦南就想到,大概在别墅里的白一尘也是这样的吧? 他想要等到白一尘卧室的灯灭后再离开, 可是一直等不到,那是不是意味着白一尘早就睡了, 只是他也怕冷, 怕一个人会很寂寞, 所以不想关上温暖的灯。 而夜里那么冷,如果他晚上踢了被子,他不在白一尘身边,没有人给他掖被角,他会着凉的吧? 时亦南胡思乱想地想了很多东西, 他根本没有办法停下自己的思绪,他一直停留在这里,似乎这样做就可以把这个夜晚无限拉长,只要天不迎来黎明, 他就可以不离开这里, 不离开白一尘。 但时亦南最后还是走了。 他没有开车去寻找酒店住下, 而是到予安路路口处的收藏品画室附近转了一圈,他看到不远处私藏品酒吧的灯还亮着,就撑着伞走了进去。 这个点酒吧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宋玉珩在吧台前擦着酒杯,余光瞥见蓝白格子伞的影子时还以为是白一尘来了,谁知道伞一放下,底下的人却是时亦南。 “时先生?”宋玉珩惊诧地喊道。 时亦南将伞放进门边的伞桶里,走到吧台前坐下,和宋玉珩打招呼道:“宋老板。” “你们分手了?” 宋玉珩很奇怪,他思索着这个点时亦南为什么会在外面晃荡,而不是在白一尘的身边,不过仅仅几秒后他马上就想出了答案——除了分手,还能因为什么呢? 所以他也立刻问了出来。 “嗯。”时亦南见吧台柜上还有一瓶没有放回柜子里的酒,便拿了过来,倒了一杯喝下。 他们真的分手了啊。 宋玉珩惊讶之余,却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毕竟白一尘爱时亦南爱得那样深,分手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是一件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了的事。 宋玉珩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他:“为什么分手?” 时亦南一边喝酒,一边睨了他一眼,笑道:“还能因为什么?我今天下午去画室找他的时候,看到他和时亦鸣在接吻……”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他分手的吗?”宋玉珩激动起来,一向冷漠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抓住时亦南的衣领质问道。 宋玉珩无法想象,如果时亦南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和白一尘分的手,那白一尘该得有多难过?他是想白一尘和时亦南分手,只是他希望的是白一尘爱上另外一个人才和时亦南分的手,而不是因为时亦南看到白一尘和别人接吻所以提出分手。 “他只是——”宋玉珩想要替白一尘解释。 “他认不出我了,我早就知道了。”时亦南却打断他的话,“也是你告诉时亦鸣这件事的吧?” 宋玉珩顿住,沉默了几秒,他坦诚道:“是,就是我说的。” “厉害。”时亦南似乎有些醉了,他笑着给宋玉珩竖起大拇指,“知道他病的人不多,夏医生不会松口,乐栋好歹我们也做过几年同学,他没那么无聊,就只剩下你了……宋老板,你可真是玩得一手好阴招。” 时亦南又喝了一口酒:“你也真是心大,宁愿让时亦鸣和他在一起,也不愿意他和我在一起。” 宋玉珩承认:“是,时亦鸣比你好千万倍,他不像你,我宁愿帮他一把,让一尘和他在一起。” “不会的,一尘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时亦南笑着摇头,“一尘和我说了,他只爱我一个人,他这一辈子……都只会爱我一个人……” 时亦南嘴里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话,说到后面,他眼眶又红了,放下酒杯怔怔地望着里面的酒液,缓缓道:“可是他如果真的和时亦鸣在一起了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学他一样欺骗自己,告诉我他也许就是故意在气我,报复我,想看到我后悔的表情,所以……他也许还是在乎我的。” “可是他没有,他不会给时亦鸣一点希望,因为他担心时亦鸣深情错付,变成第二个他。”时亦南闭上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也不给我欺骗自己的机会,他没有爱上其他人,他就只是爱我,以前爱我,以后再也不会爱我了……” 宋玉珩没有接话,因为他无法判断一个喝醉了的人说出的话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时亦南酒杯中最后的酒一饮而尽,和宋玉珩说:“宋老板,你也别担心,我今天过来只是想谢谢你,我谢谢你也替一尘谢谢你。谢谢你让他摆脱我这个人渣,从今以后,他就可以真的快乐起来了,哈哈哈……” 时亦南笑得几乎停不下来,他问宋玉珩:“宋老板,我要走了,夜里凉,一尘让我早点找个地方休息,这瓶多少钱?” “不要钱,我打烊了。”宋玉珩说,“这杯酒算我请你的。” “宋老板是个爽快人,那祝你生意兴隆。” 时亦南笑着离开私藏品酒吧,没忘记带上那把蓝白色的格子伞,但是他却没有撑开,而是就那样径直地走入雨中,任由脸上冰凉与温热交缠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