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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的功夫,步辇在一处宫殿前稳稳地停下,周善上前一步扶住正下辇的梁青雀,走至宁昭殿殿口却被两个小太监拦住,道:“王上在里头赏乐,不见人的。”那两个小太监眼神飘忽,在梁青雀的注视下竟颤巍巍的出了冷汗,到底是嫩,她呵斥道:“怎地,瞧着本宫像是个好欺负的?”“奴才,奴才不敢。”“那还不进去通传!”那两个小太监却依旧一动不动。梁青雀不曾苛待过下人,顶多才是言语上的呵斥,往往也是他们犯了错,才跟上数落几句,这二人大约是捏准了梁青雀的性子。不过也难怪如此,王上的命令,又有哪一个敢违背呢?动辄便是掉脑袋,谁也不愿意掉脑袋。小祖宗气红了眼儿,一双桃花眸水盈盈的,怒火促使她推了其中一个小太监一把,“你们不敢不是?把六安给本宫找出来,本宫倒要问问他怎么教导的你们,竟将主子拦在门外。”小太监可是苦恼的很了,这时是遇上了个蛮不讲理的主儿,能叫他们如何,所幸的是,所谓六安此时正要进殿,如此同梁青雀打了个照面儿。“六安公公”,六安闻声本来低着的头只能抬起来,换上谄媚的笑脸行礼道:“公主吉祥,不知公主有何事吩咐老奴?”“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太监将本宫拦在殿外,本宫倒想问问这是何意?”她明知故问,她就是想要见到王上,那么她就算不要了脸面也一定要达到目的。六安犯了难,走到那两个小太监面前斥责了一番,自己却也愁眉不展,遇上个这么个主儿,可叫他怎么做?转过身来面对梁青雀道:“公主也不是不知,王上他不喜在赏乐时叫旁人打扰……”梁青雀嗤笑一声,招了招手将不远处的周善叫了过来,抬了抬下颌,周善会意,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碎银子,“给公公吃酒。”六安面色犯难,周善见还是不行,便又从怀中掏出了几片金叶子,“给公公赌钱玩儿着。”六安舔了舔干涩的唇,接过了那包碎银子和金叶子,苍老的脸上此时因为笑而布满了皱纹,“公主且慢,容奴才进去通传一声。”闻言,梁青雀松了一口气,果然没有什么不是几片金叶子不能解决的,她看着殿门打开,又关上,想着进去后,她该怎样同这位既是父亲又是一国之君的男人说理,说服他,不要将她嫁到异国他乡……还没等一会儿,便看见六安急匆匆地推开殿门,一脸犯难,“公主……公主今儿个怕是不成了,王上拒不见您,公主请回吧。”她一跺脚便退至大殿前的青石砖地面上,“噗通”一声跪在被太阳晒得烫人的地面上,没有言语,抿紧了朱唇,直盯盯地瞅着一处,叫人以为是痴了还是傻了似的。第2章交锋六安眼看着她跪在地上,着了急一拍大腿,只得再一次进了宁昭殿请示王上,他不相信王上会因为那狐狸精连自己亲生血脉都不理睬,况且还是极宠的那一位。推开殿门便被那金砖地面闪了下眼睛,他揉了揉眼睛,原本是处理政务的地方却处处都透露着享乐,还未等他开口请安行礼,那大殿之上跪坐在蒲团上的人却先开了口,万万令人想不到的是,那却是道女声,“啧,六安公公怎么又进来了?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六安抬起头露出了几道沟壑深深的抬头纹,看着蒲团上的女子只着一件桃红色绣鸳鸯花样的肚兜坐在王上身旁,离得很近,倾一倾身便能稍微露出点春光,伸着手儿拈了颗葡萄放进王上口中,六安有些看的呆了。梁崇正因着六安接二连三地打扰了他的好事而不爽,六安连忙行礼道:“奴才见过王上,见过容贵人,沁仪公主在外头跪着不起,王上您……”六安看着梁崇摆了摆手,看着梁崇轻佻的挑起容贵人的下巴,听着梁崇说:“叫她回去,孤不见她,那事已成定局,没得商量,她若不回去,那就让她跪,左右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六安也不再说话,只能沉默下来,欲退出大殿却又被梁崇叫住,“六安,叫季琴师来。”六安应了一声,便叹了口气急匆匆地走出宁昭殿,顿然觉得里头的空气满满都是脂粉气,哪有外头凉爽,也不必亲自去寻那季琴师,只吩咐了下面伺候着的小太监去即可,他便在殿外头守着。眼见得太阳落了山,无月的夜晚使她面前的殿中亮着的灯火更加刺眼,晚风中携着些许的清新和凉爽,石砖地面逐渐转凉,周善怕凉坏了梁青雀的膝盖骨儿,跪在她的面前哀求道:“公主,主儿,可别跪了,王上定是有要务……”就在这时几行人,一顶步辇,好大的排场,梁青雀浑然不听,眯了眯眼儿,也不顾及什么脸面,忙小跑到那辇前,硬生生地使那辇停了下来。季元容在许多年后都不能忘记,那姑娘的发有些散,几丝发贴在脸颊还挟着汗,因着气喘而上下起伏的胸部,似还未发育完全的模样已可从那双桃花眼中窥见日后的媚态。隔得很近,他看得见女子打量他的模样,闻得到她身上安神香的香气。梁青雀并不认识他,显然。周善紧随其后,她常与别宫的仆人闲聊,自是知道这位是正得圣宠的季琴师,不论他如何受宠,都没有她家主子的半点尊贵,她开口道:“这位是沁仪公主,还不快过来请安。”周善知道自己在狐假虎威。而梁青雀此时却慌了神,一想到叫旁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她原本白嫩的小脸儿此时布上了点点不正常的红晕。但见辇上的男人下了辇,只颔首道:“奴才见过公主,公主吉祥。”似乎是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原因,他的声线有些沙哑,却撩人至极,她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看着他的一双凤眸,平静无波,她不禁退后了几步,没有任何的讨好没有任何的谄媚与逢迎,她年纪不大,可是在宫中呆的时间久了,见的人多了,有时也能参谋出个一二。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个琴师那么简单,在宫中做奴做婢的,没有谁会一身的傲气的,看他那梳洗整齐的长发,只一部分以一支簪绾好,其余垂在两肩散落,狭长的丹凤眼儿与高挺的鼻同那嫣红的薄唇都镶嵌在那偏白肤色的脸上。尤其是眼尾处的一颗红痣,恰到好处,着一身浅蓝的锦袍,更显得长身玉立不食人间烟火。他见她许久没有回应,便意图绕开她,且不说梁青雀有要紧之事要面见王上,她对面前的男人更感兴趣。男子生得高高大大的,颇有玉树临风的意味,小姑娘只到他胸口偏下一点的位置,拉扯他的胳膊的位置也就微微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