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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哥带去什么不利。 虽然他还不确定这个江季麟是不是他的季麟哥。 可他很确定,那日在战场上救下他的,就是季麟哥。 宁长青烦躁地又闭上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他已经在那里坐了许久,晚饭也没吃,满脑子的乱麻。 闭着眼一头乱麻的宁长青不知道,屋外的暗处,一个暗影一闪而逝,窜向驿馆的方向。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烛光轻闪,在浴桶的水面上铺上一层粼粼的光。 一人从浴桶里站起身来,修长的身躯如同羊脂玉般光泽细腻,墨色的长发湿着发梢,铺开在劲瘦挺拔的背上,隐约间透出几道浅色的伤疤。水珠从他胸膛上滑落了下来,沿着均匀的肌rou轮廊一点点蔓延,留下淡淡的痕迹,白皙的肌肤上有几道交错纵横的伤疤,有两道更是划过胸口,蜿蜒着像是剧毒的蜈蚣,这伤似乎并不影响这具身体的美感,反而像是稀世瓷器上的瓷纹,平添了几分气势和攻击性。 他耳尖轻动了下,手腕翻转,米白色的长袍睡衣便裹住了劲瘦的身躯,水花轻溅的那一刹那,他已经落在浴桶外的地面上,赤足落下一点水渍,精致的像是玉石雕成。 “主子。”外面传来蓝狐的声音。 江季麟薄唇抿着,闭着眼擦着湿润的发尾,听到这声音微微把眼睁开一条缝:“进来。” 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精致的锁骨从领口露出些许,精致绝美的面容上带着略微病态的苍白。 蓝狐一进屋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愣了一下忙低了头不敢再看。 主子很少露出真容来,此时露了真容恍惚之间竟觉得无比不真实,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易容,面庞少有阳光直射的原因,主子的面容有些苍白,只有薄唇处透出些许血色。 “主子,那宁长青就是属下曾经见到过的武艺和江家相似之人,此前在边城一战中逃脱,属下总觉得这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江季麟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似有似无地掠过蓝狐:“你去探查了?” 蓝狐点头:“是,今日齐宫宴席上,此人神色实在诡异异常,属下心里忐忑,特意去虎贲军处探查了一番。他……” “什么?”江季麟微微坐了起来,有一缕发丝垂了下来。 蓝狐咬了咬牙:“属下看到他拿出一张画纸看了许久,那画纸似是被撕碎后又拼接而成的,最主要的是,那画上,似乎是您的样子。” 江季麟眼角微动。 撕碎的画纸,拼接而成…… 他蓦然想起,那张被他撕成几片又扔在了角落里的通缉令。 “他的事没有我的命令你以后别管!也不要再去探查!”江季麟突然便声色俱厉起来,话语间透出的严厉让蓝狐惊诧地俯低了身体不敢抬头。 “属下知错!属下下次绝不会再犯!” “你且下去。”江季麟摆了摆手。 “是。”蓝狐应了声,低俯着退下。 “等一下。”江季麟突然又道,他微侧了脸,发丝遮住了面庞。 他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低落:“抽空了……去青龙那里看看。” 蓝狐的身体一震,低应了声“是”。 第22章 夏至,蜻蜓立荷尖(10) 秦国尚书李善文因为儿子的事最近颇为灰头土脸。 李善文官途顺畅,如鱼得水,子嗣却颇为艰难,五十多岁的人了只得了这一个儿子,其余的全是女儿。 因为单单只有一个儿子,李善文对这儿子想要严加管教都舍不得,可谓是有求必应,不求像自己这般在官场上有什么大的作为,只盼着他平安成长一生富贵无忧。 可平时分明除了有些纨绔的小毛病就没犯过什么大错的儿子,怎么就在天子脚下犯下了如此大错。 细说起这件事,李善文真的要气的吐血。天下好女儿多的是,以他家的权势和家室,什么样的美女给自家儿子弄不来,可这个不肖子孙,竟偏偏看上了人家有夫之妇,还为了把这女子夺到身边将那男子阴损着害死! 李善文第一次知道这事的时候,就是这事被谏官提溜到了朝堂上说事的时候! 一辈子的老脸都差点丢尽。 李善文被时灏批了一通,又被勒令闭门思过,情理家门琐事。 李善文一回到尚书府,就令人捆了儿子李贤钰过来,亲自拿了藤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李贤钰狠狠揍了一顿,直揍的他晕了过去,夫人惨叫着也晕了过去才堪堪停手。 停了手的李善文也从羞恼中慢慢回过劲来了,看着唯一的儿子的模样心痛的不得了。那又爱又恨的情愫窝在胸口弄得李善文百爪挠心之余也回过味来。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子自己能不清楚吗,虽然因为宠爱的有些过头沾了些吃喝嫖赌的毛病,但也因为这些毛病对一般女子那是正眼都不瞧的。百花丛里都过来的儿子怎么就会为了一个有夫之妇做出这样的蠢事?!李善文可不觉得那女子有多沉鱼落雁倾世之容——若有那般的容貌,怎么轮得到那个害自己儿子落下害人之名的贱民。话说回来,就算那女子有过人的魅/术,迷了他这不肖子的心智,但自己的儿子绝对没这个胆子在天子脚下做出那般明目张胆害人的事。 所以,一定是有心人设计。 这个人是谁,李善文的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从吾子下手,真真当我是把老骨头了么!”李善文狠着眼,“和他捉迷藏似的玩了这么久懒得动他,他还真当自己有两把刷子!” “李兄,要出手吗?”吴启铭满脸兴奋,“要我说,早该收拾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寒酸货色!” “他如今正出使秦国,看似风光的很,可他人不在朝中,凭着咱们圣上那脑子,还不是任我等拿捏!”李善文冷笑出声,“留异虽然在京,却虚有其表,莽夫一个。这朝堂上哪个不是见风就倒的狗尾巴草!既然他先对我儿下手,就别怪老夫不客气!附耳过来!” 吴启铭忙附了耳过去,边听边点着头,眼中露出几抹惊诧:“.…..这,这,皇上会信吗” 李善文抚须而笑:“咱们这圣上,该信的,不该信,老夫都有的是办法叫他信。” 屋外,磨盘大的太阳正挂上空,散发着暖烘烘的光。 齐国的气候比秦国要暖和不少,宁长青身子骨强,向来穿的轻薄,九月底的天只穿了一件深灰色薄衫,样式有些老,颜色有暗沉,配上那一脸似乎永远不天晴的表情,显得极为老气横秋。 陈小水这两日跟在宁长青身边总是提心吊胆的,他敏感地察觉到自家将军心情不虞,似乎整日都心不在焉,午饭连最爱吃的酱牛rou都吃不下去多少了。 “那个秦国使臣什么时候走啊?”宁长青似乎漫不经心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