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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六十五日,无一日休息。十个太阳希望父亲能好好休息一天,代替它站在了白日的万里高空。一个太阳可使万物生长,手心暖和,十人太阳却要了百姓的命。大量的人被烧死,庄稼也都一一旱死,民不聊生之际,勇士后羿站了出来。他穿过重重的山脉,走过九十九道天湾,到达距离十个太阳最近的地方。十个太阳乖乖地站在那里守值,却被突如其来的人类后羿拿眷弓箭一一射死。它们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因为父来的叮嘱,却一刻不肯动弹,忍着疼痛,直到黄昏来临。这时候,十个太阳只剩下一个,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足死去,黯然逃回东天。英雄后羿被万民敬仰赞叹,成为新一代的大帝。”阮宁人神地看着星星,她说:“我就是那十个太阳。”不懂规则,而盲目遵守规则,可最终仍被规则惩罚,惨痛地失去光阴里的自己。俞迟微微一笑,肯着她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说:“对,你就是我的十个太阳。”俞迟种下种子,每天辛勤浇水,忽然有一日,却想起什么,在菜园里挖了许久,挖出了一个斑斑锈迹的饼干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了的纸,红着脸看了许久,想要撕掉。阮宁明明没在留意,却仍问了一句:“上面写了什么?”俞迟说:“是我从前留给你的同学录,三十二张同学录中的最后页。少年的时候,既想让你看到,又不想让你看到,犹豫了再犹豫,埋进了士里,可是又给你留了一把这院子的钥匙。之后的每天都在想,但愿你能看到,又但愿你没看到。”阮宁诧异地指了指自己。俞迟说:“既然是写给你的,就念给你听。这是我缺席了的你的毕业礼,也是我藏了很多年的心迹。”问:血型、星座、年级?答:B型(我奶奶是B型,我猜我也是),狮子座,还有三年就成年了。问:小名?绰号?答:老子也叫林林!问:QQ?电话?答:没有,学习好的小孩都没有。问:最喜欢的音乐?答:。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每天在院子里都能听到,伴随我所有写作业的时光)。问:长大了想做什么?答:亿万富翁问:最喜欢的格言?答:谁终讲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尼采)问:对阮宁同学的第一印象?答:恶霸高俅、金刚葫芦娃。问:对我们班同学的整体印象?答:很闹,不好好学习应该每人挨顿板子,总觉得我喜欢阮宁同学,可真烦人。问: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答:他们的“总觉得”,是假的。阮宁看着俞迟满是泥土的手捏着那张泛黄的纸,觉得他认真读出的每句话的样子可真好看。她笑着问:“原来你不喜欢我啊?”俞迟很认真的回答:“我不喜欢你,阮宁同学”那不仅仅是喜欢,才不是喜欢“喜欢”那么每分量的东西。他对着天,像和她得了同样的病,默背着同学录上的最后句话,歇斯底里地喊着,直到满脸都是泪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阮宁!张小栓!神经树!随便你是什么笨蛋笨死也算!我爱你啊……”这一句话,迟到十五年,连生肖都转了一遍。延边军区默许了俞迟的请求,答应把他调到办公室做文职,并且就近将他安排到了南方军区驻守在H城的351师。因为命运,他走上了和岳父阮敬山一样的路。艰难得望不见前方,却在睁开眼的每天都充满希望。他每天上午上班,下午在家处理公务,照顾阮宁,本来找了几个看护,但阮宁十分怕人,便也作罢,由她自己在院子里撒欢。邻居家坏孩子的孩子都长大了,依旧是坏孩子,经常趁着俞迟不在家欺负阮宁。阮宁却从来不肯说,她觉得给家长告状是丢人的事。俞迟每天回来都看见她一身泥,装作若无其事地蹲在菜园里玩泥巴,可是辫子上也是泥巴便很不合情理了。俞迟到各家串了串门,送了些自制的西梅榛子糕,又特意交代了一下妻子的状况。阮宁的病情不会使她主动攻击人,除了情绪不正常,她简直是个天使宝宝。大家颇有些不以为然,但俞迟认为自己尽到了警告的义务。因此,当某天,他一开门看见院宁头上满是干涸的血迹时,俞迟井没有说什么,背着妻子去了医院,回来以后,把附近的小崽子集合起来,狠狠地收拾了一顿。额头上缠着纱布的阮宁露出一只眼欢呼着打他打他,俞迟有些无奈地回头,他问:“你疼吗?”阮宁生闷气:“我打不过他们,疼也没办法。”一群熊孩子忙不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只是开玩笑,我们互相拿石子砸对方,愿赌服输。”熊家长带着人夹着根呼朋唤友地过来收拾俞迟,没过三分钟,哭爹喊娘地抱着崽子逃得飞快。俞迟还有石子没用完,他等这天等得耐心都快燃完。阮宁嗷嗷叫好,他转身笑了出来,一抬眼,却看见了西装革展的玩静。阮静的头发用梳子梳得规整刻板,再也不似小时候的随意温柔,他像把装在套子里的黑雨伞,快要窒息,却仍纹丝不乱,看着阮宁狼狈的样子,突然带了点泪意。阮宁恐惧地望着他,从小板凳上仰倒在地。阮静悲伤地朝她走了一步,阮宁却疯了一样,哭着朝俞迟爬过去。她抱住俞迟,身体像大树,深深扎根。阮静轻轻开口:“妞妞,不要怕,不要怕哥哥。”阮宁瑟瑟发抖,狠狠地咬住俞迟的颈子,像个没有依靠的小野兽,只能靠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的苦痛。俞迟抱住阮宁,眯起眼睛:“我们可以来计算一下,这些年阮宁失去了什么。爸爸,完整的家,快乐的心境,你的到来如果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愧疚,这显然毫无意义。当你决定为了自己,与人同流合污,撞死阮将军和阮宁的那一刻起,已经自动默认无论多少年,今天你的出现都显得多余。”阮静看了俞迟一眼,目光中带着坚毅,他轻轻道:“你多虑了。”看着阮宁瑟缩的模样,阮静心里酸得难受:“我曾和你打赌,如果我输了,输给一一个秘密。你也许并不稀罕这个秘密,可是,我总要告诉你,因为我怕自己再也来不及。”他说:“妞妞,我直知道你当年是装疯的。因为,你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掩饰不了的恐惧。”他轻轻拍了拍阮宁的头,弓下身,低声呢喃着不要再怕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