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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父亲不知道吗?”

李绛被问得一愣,他自己公务繁忙,又甚少关怀李晔,自然不知道书信的事,也许早就被他顺手扔在要丢弃的公文堆里也说不定。他改口道:“我许是看过忘了。听闻云南王和王妃已经到了都城,改日你还是去拜望一下。”

“是,我过几日便去。”李晔恭敬地说道,“父亲若无事,我去看望母亲。”

李绛冷淡地应了一声,也没什么话跟他说,李晔便起身告退。

走到门外,他听李暄说道:“父亲,山南东道那边的叛乱已经被虞北玄镇压了。本来以为他会把那五州尽收囊中,可最后剑南节度使韦伦却杀了进去。韦伦几时变得这么聪明了?难道背后有高人指点?”

李晔没听到父亲的回答,只是双手笼在袖中,漫步往后院走去。

郑氏正在屋里打线团,听到婢女说四郎君回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迎过去:“四郎,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些你爱吃的东西。”

“无妨,我呆不久,只是父亲叫我回来谈些事,您身子可好?”李晔先扶着郑氏坐下,然后自己才坐在她身边。

郑氏却心知肚明,讽刺道:“你父亲可是要谈你的婚事?他当年定下的时候就没跟我商量,如今又把我蒙在鼓里。我就不明白,他非要你娶个蛮荒之地的女子做什么?”

郑氏当年嫁给李绛做续弦,完全是家里的主意。她虽为李绛生了一女一子,但因为儿子不争气,李绛也不怎么看重她。两个人完全是各自过各自的,她就图个相公夫人的名头罢了。

李晔轻声说道:“父亲既然做了决定,母亲还是不要为此不快了。骊珠郡主也没有母亲想得那么不堪。”

“你又没见过她,怎知她如何?都是郡主,长平郡主比她好上千百倍。你若肯听为娘的,早早退了婚书……”

李晔微微皱眉,口气仍是缓和的:“圣人已经下旨赐婚,长平郡主即将嫁给淮西节度使,母亲不要再说这种话。”

“儿啊,为娘的就是怕委屈了你。”郑氏抓着他的手,“你看你两位兄长娶的都是名门望族的嫡女,关键时候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在你父亲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同的。哪像你……”她怕伤了儿子,没有再说下去。

云南王远在天边,就算他的女儿是郡主,都城里哪个人会给脸面?郑氏是极不喜欢这桩婚事的,空有个壳子。

李晔原本也有退婚的打算,一来是成全她的所爱,二来他所谋之事,未必能保一世平安,不想连累她。可去了一趟南诏,却改变了主意。只要她不嫌他这副“残破之躯”,他为什么不能娶她?

他一个人寂寞了太久,也很想身边能有个伴。

从李府出来,李晔默然地坐上马车。云松知道郎君一般不会在家中待得太久,准备驾车回去。李晔忽然问道:“这个季节,花市上能否买到牡丹?”

云松想了想回答:“牡丹春季才开花,这个季节应该只能买到花苗。郎君问这个做什么?”

“回头你命人到花市搬些魏紫的花苗回来,我要种在院子里。”

云松嘴上应是,心里却觉得奇怪。郎君一向不喜欢太过艳丽的花朵,怎么忽然要养起牡丹来了。

第16章第十五章

木诚节原本打算面圣结束以后去接崔氏,可父子俩刚走到宫门,就有舒王府的下人来请。说舒王在府中设宴,请节度使和藩王赴宴一聚。众人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得罪如日中天的舒王,纷纷跟着那人走。

木诚节叫木景清先回去。木景清抓住他的手臂:“阿耶,不会有危险吧?还是我陪您去。”

木诚节皱眉道:“又不是鸿门宴,天子脚下,有何危险?回家告诉你阿娘一声,别让她担心。”

“哦,那您要小心。”木景清叮嘱道。

木诚节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跟着那群人一道离开。

木景清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这次到长安,说是要靠他们的才学,可好像比起这个,圣人更在意各地的赋税和进奉的多寡。他的榆木脑袋也想不出明堂来,干脆出宫回家。

崔氏听闻木诚节被舒王请去王府,想起今日兄长与她所说的话,恰似得到了验证。

自延光大长公主一案后,太子受到连累,在很多事上都放了手,专心侍奉在君侧,不敢妄议朝政,这就给了舒王独大的机会。虽然有广陵王在凝聚原先太子的势力,但到底难以与舒王抗衡。

这次召藩王和节度使进京,实际上是舒王的意思。要这些人表明态度拥立他,否则他便视同异己,找机会铲除。

她就是怕木诚节的性子,不会服软,加上当年的事,得罪舒王。

夜幕降临,城中开始实行宵禁,街上安静无声。有人来府中传信,今夜木诚节等人在王府宴饮,留宿在那里,不回来了。

崔氏回到屋中画花样,阿常举了银釭过来,周围的光线便亮堂了些,案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娘子晚上没吃多少,肚子可饿了?我给您下碗汤饼吧。”

崔氏摇头,继续画道:“我没什么胃口,你早些去休息吧\。”

阿常坐在崔氏的身旁,说道:“您在担心大王的事?舒王不会将他如何的。当年的事都是天意弄人,舒王不会为难他。”

崔氏冷冷说道:“天意弄人?你明明清楚,家中本来是要为我和舒王议婚。崔清思听说大王入长安,圣人为寻宗室之女下嫁而发愁,生怕选到她,就在上巳节故意约我去丽水边,又叫人将我推入水中,恰好被大王所救。你说这是天意?怎不说是她一手造成!”

阿常安慰道:“娘子莫气。当年的事也仅仅是你我的猜测,而推您入水的是您身边的婢女,没有证据啊。”

“不是她还有谁?在我远嫁之后,还在家书中故意捏造我和舒王莫须有的往事,被大王看见,叫我百口莫辩。”崔氏深吸了口气,“罢了,不提这些。亏她今日还有脸来见我和昭昭,也不知又打什么歪主意。”

阿常怕崔氏难以释怀,宽慰道:“舒王妃如今地位尊崇,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打算计娘子?我倒是发现三娘子今日似乎一直在偷看崔大郎君,不知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

案上的烛火跳动,崔氏笔一顿,侧头看阿常:“你没看错?许是你多心了。”

阿常却坚决道:“怎会是我看错?大郎君那等品貌家世,都城里多少贵女趋之若鹜,三娘子会动心思也是正常的。”

崔氏拢了拢头发,对阿常说道:“昭昭一人去骊山也没有个伴,让顺娘和二郎陪着她一起去。明日你跟顺娘身边的春桃交代几句。”

“是。”阿常侍奉崔氏多年,自然一点就通。

第二日,嘉柔,顺娘和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