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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琴棋书画,簪花宴均要一一比试。这第一簪是作赋,古赋也好,骈赋也可,不拘什么。若是得了头名,老身会从满园的秋菊之中采一朵独品相赠;往后还有七场比试,每一场获胜者皆有奖赏。待八场比试过后,诸位将与老身一同评出这簪花宴的魁首,老身自有厚礼相赠。”她话到此处,高声朝外喊道,“来人。”

十六名仆从应声入内,分成八人一组,平抬着两个高约五尺、宽约一尺半的物件进门,其上均搭着一块红绸布,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见众人好奇,高夫人遂指着它笑道:“这对屏风乃上月新造,还不曾有人见过,老身打算送给今次簪花宴的魁首。”

她边说边示意仆从揭开红绸,众人只觉眼前金光一闪,皆是低呼出声——这竟

然是两扇用黄金打造的屏风,真可谓大手笔!而更令人惊叹的是,这两扇屏风上还刻着一层精致的浮雕:

第一扇雕的是一男一女坐在一处精致的高台上合奏,男吹箫、女吹笙,远处凤凰喧鸣,白云围绕;第二扇雕的还是一男一女,男乘龙、女乘凤,比翼双飞翱翔天际。

在座的闺阁千金们均饱读诗书,自然知道这两扇屏风上的画是出自一个著名的典故“萧史弄玉”:

相传弄玉是秦穆公的女儿,喜好音律,擅长吹笙。有一晚她望月吹笙,引来一位名叫萧史的男子吹箫合奏,两人情投意合,遂结为夫妻。婚后两人恩爱有加,秦穆公专程为他们建造了一个高台以供夫妻合奏,因两人合奏出的乐声悠扬能引来凤凰鸣叫,故起名曰“凤凰台”。

终有一日,萧史、弄玉两人合奏的乐声引来了龙与凤驻足,萧史遂乘龙,弄玉乘凤,夫妻两人白日飞升成仙。后世便用此典故寓意夫妻和美、恩爱成双。

显然,第一扇屏风上雕刻的就是萧史、弄玉在凤凰台上合奏的情形;第二扇屏风上雕刻的是两人白日飞仙的景况。且不论在黄金屏风上雕琢画作的奢侈,不知要舍弃多少废料,单单看这两幅画的精细程度,就连龙的鳞片、凤的羽毛都栩栩如生,众人更是忍不住惊叹。

既然这黄金屏风是一对,刻的又是这样一个典故,可见是送给未来儿媳的。众闺

秀也都明白,若是得了这簪花宴的魁首,便是世子妃之选,这两扇屏风就算是下定了。如此看来,这屏风上的画倒真是应景之至。

闺秀们见了这两扇屏风,对魁首宝座均是跃跃欲试,唯独西岭月没这个心思。她已经被世子“嫌弃”了,还凑什么热闹?再说她今晚还有重要计划,并不想在此事上费功夫。

她正打算找个借口退出,此时忽见一个仆从悄悄走到高夫人身边说了句话。高夫人随即看向西岭月,笑道:“蒋娘子,世子有要事找你,你去瞧瞧。”

此言一出,西岭月再次受到全场瞩目,毕竟李衡来找她的时机如此凑巧,不由得让人误会。闺秀们望着西岭月的眼神各异,有暧昧调侃的,自然也有失望的,但多数人想起她查出刺客的壮举,都钦佩她的智谋,暗道这个人选也算服众。

西岭月被一干人打量着,尴尬之余又觉得奇怪,事到如今,李衡还能有什么事找她?可她到底不能驳了堂堂世子的面子,只得起身回道:“夫人、诸位娘子,容韵仪暂且失陪。”言罢她便随那仆从一并离开阁楼,阿萝跟上。

西岭月本以为李衡已经上了蓬莱岛,岂料那仆从却请她乘船上岸,到了岸上又改乘肩舆,如此折腾许久,竟然去了李衡的内院!正主就在内院前厅外站着,神色幽幽地望着她。

西岭月下了肩舆,朝他敛衽行礼:“不知世子有何要

事?”

李衡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阿萝,没有说话。

西岭月立刻命道:“阿萝,你先回客院等我。”

“是。”阿萝什么话都没多问,径直离开。

李衡见她走远,这才开口问道:“簪花宴如何?”

西岭月自然不能说不好:“挺有意思,各家娘子都很友好。”

李衡又问:“以你的眼光看,有没有才貌出众的女子?”

“很多!”

李衡显然不信,嗤笑一声:“这簪花宴才开席多久?你顶多只看见‘貌’,哪里能看见‘才’?”

又开始较真了!西岭月大感无奈,也没有耐性与他迂回:“世子到底想说什么?”

李衡似乎难以启齿,沉默许久才道:“昨夜我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娶你。”

“啊?”西岭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左右我要娶妻,那便娶个最聪明的。”

“啊!”

“难得你对我如此上心,又是买画又是演戏。”

“啊?!”

“怎么,这不是如你所愿?”

“啊……”西岭月瞠目结舌,说不出一个字来,事情的发展已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怎么只会‘啊’?难道你不开心,不感动,不喜极而泣?”李衡接连笑问。

眼下西岭月只觉得欲哭无泪:“我是开心、感动、喜极而泣……但世子啊,你为何如此想不开,非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李衡低笑:“对,我就是喜欢你这棵树。怎么,难道我配不上你?”

“不不不!是

我配不上世子。”西岭月是真的急了,往日的伶牙俐齿似乎都不管用,想了半晌,才道,“其实在这件事上,世子过于钻牛角尖了。”

“什么意思?”李衡不大明白。

西岭月斟酌着话语,诚恳地说道:“世上女子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您让裴将军假扮成您,各家千金见了他自然要生出误会,芳心暗许。即便是您自己,难道看见美丽的女子不会动心?这些都是人之本性,您并不能因此下定论,断言她们是肤浅之人。我倒觉得您出的这个主意才是肤浅,是下下之策。”

“你说什么?”李衡脸色一沉。

生气了?那便让他更生气吧!西岭月这般心想,更加直言不讳:“夫人举办簪花宴原本是桩美谈,闺秀们与您提前相见也没什么,彼此大大方方的,也更容易情投意合。倒是您耍了这样一个手段,将所有人都否决了,还将错误怪到她们头上,未免有失公允,更失了男子气概。”

“我不过是打了个小算盘,您就这般生气,难道您算计她们,她们不生气?此事早晚会被拆穿,届时让她们知道堂堂世子找表兄来假扮自己,她们怎么看您?只会觉得您既小气又自卑,既多疑又狭隘,想必也不肯再嫁您了。”西岭月一边说一边摊手,“这下可好,您对她们有偏见,她们也对您有偏见,原本能成就的好姻缘,偏偏让您这

一个计策给搅黄了,得不偿失。”

她每说一句,李衡的脸色就越发沉一分,到最